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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3章 布置

  玄清衛本就是幫皇帝干臟活累活的,一般情況下名聲不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有些玄清衛最后不得善終,同樣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庇護,或者犯了什么錯被皇帝拋棄,那下場就相當凄慘。

  不過好在玄清衛的退路也還不錯。很多玄清衛里的指揮僉事都會在履職完成之后轉到楓紅山莊里潛修,直接就能從玄清衛的泥潭里脫身出來,外面人就算虎視眈眈也拿他們沒辦法只能干瞪眼的看著。

  這也是為何姜成會熱衷于培養自己在玄清衛內部勢力和人脈關系的原因。也許姜成不是在追逐權力,而是在為自己的將來做一個可以緩沖和避讓的環境。因為他沒辦法轉成指揮僉事進入楓紅山莊,只能靠自己給未來鋪路。

  沈浩拿到這份來自指揮使衙門的令條時心里沒什么波瀾。還好,早就習慣了,而且這份令條上的內容他也提前有些預料。

  想了想,沈浩讓門房去把王一明叫來。

  關于呂家這件事雖然是黑水在跟,而且前期也是黑水在做,但如今卻不再適合讓黑水繼續下去了,特別是在龐斑和皇帝通氣之后,準備采取這種“意外死亡”的處理手段的情況下,黑水更不合適繼續沖在前面。

  原因也并不復雜,只要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換成廟堂上的那些人精們,會看不出呂家這莫名其妙的群死之后呂梁這根頂門杠子再“心憂成疾”接著暴斃是人為的嗎?必然看得出端倪來,甚至可以肯定就是皇帝示意玄清衛下的手。只不過因為呂梁尚未站穩腳根,加上皇帝的授意而大家捏著鼻子認了。

  如此一來玄清衛就被頂在前面被無數雙眼睛死盯著看,而不像之前辦葉瀾笙的案子那樣還能有刑部和當時的右相曹國邦做擋箭牌。

  這種情況下若是還讓黑水去操刀就有被看出端倪甚至直接看破的可能。這對于黑旗營的整個結構的隱蔽性很不合適。

  所以既然被定死了要去做這個臟活,那就直接頂上去就行,把黑水藏起來也就更合理了。

  王一明很快就過來了,行禮之后就聽沈浩直接將任務扔了過來。腦子里先是一懵,接著卻頓感激動。明白臟活累活干得好的話也是一件大功勞。至于這件事之前是黑水在做,為何現在換過來他們做,這個王一明沒興趣去想。

  “這是黑水之前弄好的關于呂家的各條脈絡。你拿回去仔細看一看,安排之前你們也要親自摸一遍,半點紕漏都不許出明白嗎?”

  王一明自然是知道謹慎,光看這次目標的名字他就清楚這次任務或許不像之前偵辦葉瀾笙的那一場那么激動人心,但分量也是不輕,基本上相當于再次掀起一場巨大波瀾來給廟堂高層來一次洗牌。

  “屬下明白,下去之后一定讓人仔仔細細的捋一遍這份情報脈絡,做好萬全的準備,再給大人您定奪。”

  想了想,沈浩給了具體的意向,說:“意外群死的方面多下點工夫,最近不是舉國上下都是清剿偽邪門修士嗎?身為中書院院判的呂大人肯定也是居功至偉起到了很大的協調作用,結果被打擊報復,這樣,會嗎?”

  “屬下會的,一定像模像樣!”王一明嘴角微微上翹,信心十足。這種臟活累活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算得上駕輕就熟。而且玄清衛最大的敵人本就是那些陰溝溝里的老鼠,有時候干的活見不得人也經常把那些老鼠拉出來頂缸。該怎么布置都是有現成的路數可以拿來用的。

  “做好布置,不過沒我的命令你們不準妄動,誰壞了大事,我就割誰的腦袋。記住了!”

  “屬下聽清楚了,一定聽到大人號令再動手。”

  “那就下去準備吧。”

  如果沒有靖北秦家的話,王一明這邊什么時候準備好就什么時候動手都可以。但如今有秦家在,動呂梁的話就一定會打草驚蛇,所以兩邊必須要差不多時間一起動手才可以。

想了想,沈浩從抽屜里拿了一份燙金的請柬出來,稍微組織了一下言語之后就提筆上書:新到美酒數壇,獨飲倍感無趣,想與秦大人及海平公子共飲,翹首以盼  之后沈浩將這份請柬讓親兵直接送往靖北鎮撫使衙門。

  接下來沈浩又拿出四份銅條寫給各地黑旗營衙門,里面內容并無異樣,都是例行慣例的讓各地的黑旗營針對各自地域的玄清衛進行定期的內部梳理,針對的主要是駐地的賬目和武庫的管理。

  做完這些之后還沒完,沈浩又給指揮使衙門去了條子,上面說他希望能有至少兩名玄海境的指揮僉事來參與到這次的行動里隨時聽他調遣。

  在皇帝的眼里,或許呂梁才是“大問題”,因為關乎他的顏面。而在沈浩的眼里,靖北秦家才是“大問題”因為關乎黑旗營對邪門修士的整個情報結果的延伸。而且相比起呂梁,靖北秦家一旦被突襲拿下,那收獲絕對不簡單。

  沈浩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個“破障丹”,以前從未有機會拿到過實物。這次或許能有機會吧?

  另外,這次的具體細節是黑水在布置,而針對秦家動手的時候也將由黑水的無常部先動,之后會調異地黑旗營前往挾制靖北玄清衛,同時還會臨時知會靖北軍提高警惕。

  但具體什么時候動,沈浩誰也沒有說。消息還要捂一下。等一切都到位了之后才會動手。

  另一邊,當天下午收到請柬的秦牧卻倍感意外。當夜就把自己在靖北江安的兒子秦海平叫到了皇城的府邸里商量。

  看完簡單的請柬內容后,秦海平也有些皺眉,開口問道:“父親,這姓沈的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設宴?這是安的什么心?”

  秦牧搖了搖頭,也是看不清楚,說:“姓沈的突然來這么一出叫人看不透。他如今已經上了我們的船了,想要脫身也沒那么容易。還是另有打算準備試一下我們?

  不過不管如何,你回去之后再將姓沈的這段時間跟我們的每一條聯系憑據都整理好,目前只有以不變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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