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規矩是除非請罪或者請賞,不然上下級之間都是躬身而已,用不著下跪這么繁瑣。倒是文官里喜歡用跪禮來以示尊重。
見到匡盛元單膝跪下,沈浩只是一猶豫,卻沒有學匡盛元那樣,而是照正常習慣那樣躬身行禮。
拍馬屁無所謂,走仕途這條道的誰沒拍過馬屁?可好歹講點分寸吧?
說實話沈浩頭一次發現匡盛元這人這么豁得出去呀。
而且匡盛元帶了頭,就顯得有些對比,讓沈浩身后一起來迎接龐斑的好些人都學著匡盛元的樣子單膝跪下高呼參見。只有沈浩麾下的王一明,以及站在沈浩邊上的唐清源沒有學著跪下而是躬身行禮。
好好的一場迎接儀仗瞬間變得有些奇怪。
“呵呵,起來吧。”
龐斑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笑瞇瞇的看上去很是和善,而且身上還沒有那種高階修士特有的壓迫感,只一句話就讓你覺得如沐春風,感官很舒服。
沈浩在匡盛元身后跟著,他對龐斑的第一印象就是“深不可測”,這種感覺很奇怪,以前就三個人給過他這種感覺:桂山修院李樹陽、天蟾宗于傲風、萬卷書山鐘紅葉。
龐斑先對話的人還是在封日城這邊的主事官匡盛元。由姜成介紹。聊了幾句之后姜成便介紹到了沈浩。
龐斑笑瞇瞇的拍了拍沈浩的肩膀:“很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年紀輕輕就辦了很多大案,你們姜大人對你可是器重非常,常言你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屬下惶恐。”
“年輕人用不著謙虛。走吧,時間不早了,我也想看看你們黑旗營試點之后有了什么樣的成績,這么急著想要表現。”龐斑這句話有些所指,但他發現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并沒有被嚇到,依舊一副不卑不亢信心滿滿的樣子。
這個年輕人果然不太一般。
其實龐斑關注沈浩不是一天兩天了。最早的時候他就在內的官報上注意沈浩,而后還專門派人去查了沈浩的跟腳。除了沈浩在案牘上記載的“出身”目前還有待核實之外,他進入之后的脈絡都非常清楚。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有手段,有能力,有運氣,同時還兼顧底線和狠辣的這么一個人。
當然龐斑真正談得上重視起沈浩還是在沈浩機緣巧合之下于常柏峰獲得頓悟大幅拉高自身修行潛力之后。
這個世界最終還是拳頭說話的世界,龐斑看得很透。修為起不來,職務再高也是空中樓閣穩不了的。特別是在武職中更是如此。沒潛力的人才不值得關注,有潛力的才有培養價值。
要不然就算是姜成極力推崇沈浩,龐斑也不見得會同意這次封日城的觀禮邀請。
越了數級邀請上峰,這似乎有些僭越的意思。這沈浩的膽子的確是不小。
沈浩躬身又是一禮,言語平和:“請指揮使大人放心,封日城黑旗營上下絕對不會讓大人您失望!”
手里拿著一對王四個二外加一手連牌,沈浩心里完全不慌,甚至覺得自己說話過于保守了,此時就算裝一點也完全不過分。
但旁人卻是為沈浩捏了一把汗。特別是姜成。
“放肆!指揮使大人當面你少放大話!還不前面領路?”
“是!”沈浩拱手應是,倒也知道姜成這是在幫他。旋即一側身,指了方向,讓龐斑先行。
場地在封日城外五里的地方。
原本是一家車馬行的馬場,后來因為凈西行動這家車馬行倒了,場地被衙門寄賣,如今空置著,被王一明租用了下來再做了一些規整,就是這次“大比武”的校場。
校場里場地還分為室內和室外。功用不同,比賽項目也不一樣。
車馬是沈浩找的恒順車馬行,車夫全部換的黑旗營自己的人手,如今又被龐斑的親衛強硬替換掉了。
沈浩沒有乘車而是騎馬,落后一個車位跟在龐斑的馬車后面。而他是唯一一個被允許跟這么近的人。諸如匡盛元等人只能遠遠的吊在后面。
進入場地之后,沈浩領著龐斑等前來觀禮的上峰上了看臺。
“這看臺倒是特別。”龐斑跟著走上足有五丈高的石砌看臺,他反正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結構的看臺,居然像城墻,長長的一條,放著一些椅子,中間的那把椅子要大一些,應該是給他準備的。
“呵呵,因為會有開幕式,所以建了一個高一些的看臺方便大人們等會兒觀禮。”沈浩一直陪著龐斑。而其余觀禮的嘉賓則是由王一明接待,包括姜成。
這是沈浩的機會,同樣也是王一明的機會。直面這么多里的大佬王一明盡顯高門子弟的風采,同樣有禮有節完全不墜場面。
這一幕看得跟著上了看臺的匡盛元一臉的羨慕。他多希望此時陪著龐斑和姜成的是他,如此漲臉面的時候卻只能干瞪眼看著,他可是封日城的主事官啊!這心情一般人體會不了。
“大人,吉時已到,您看可以開始了嗎?”
沈浩并沒有給龐斑多做解釋,他看了看邊上的時香,直接詢問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至于流程和細節,他相信留作驚喜給在座的諸位比較好。
龐斑饒有興趣的遠眺了一眼遠處列隊整齊的四個小方陣,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沈浩沒有搞什么開場白,他覺得沒必要,也不覺得他上去做開場白會讓人覺得合適,畢竟世界不同,有些上下觀念還是不能完全無視的。
抬手給邊上早就等候多時的王一明示意,后者立馬走到高臺邊上,拿出兩面旗幟,舉過頭頂揮舞了幾下。下一刻便有轟鳴聲響起。
是鼓聲。
一只只從未見過的巨型大鼓在一只只大型木架上被推了出來,鼓為雙面,兩面各有一名赤著上身的巨漢站立擂擊,而且伴隨著他們聲嘶的呼喝。
“咚咚......咚......咚咚咚......”
這鼓聲慢慢起了節奏,如炸雷在云層上連綿不絕,似乎要當頭劈下,莫名給人一種緊迫感。
“這是......陛下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