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獎的第四輪手術,進入骨盆髖臼手術。
雖然比賽只要求三個月內將手術種類和例數完成即可,但是大多數醫院遵循分批遞進的原則。
先簡單后復雜,用簡單手術進入比賽狀態,將復雜手術放到狀態最佳的時候做,自然而然形成現在這樣的順序。
骨盆髖臼骨折手術,創傷外科難度比較大的手術,按分級,該類手術大多時四級手術,也是區域賽拉開分數較多的手術種類。
有些主刀在四肢骨折還可以收放自如,不慌不忙,看起來能夠按照標準步驟優雅地完成手術。
到了骨盆髖臼骨折,很多就亂成一團糟,還管什么標準步驟,能夠把手術順利做完就行。
醫院的技術積累需要好幾代人,所以很難冒出黑馬,骨科專業的賽事目前非常激烈。
西部賽區華西和西京兩家醫院一直領先,其它醫院都不得不屈居其后。
北部賽區,帝都骨科幾大巨頭,積水潭、301、帝醫三院、協和、帝醫人民醫院幾乎呈碾壓態勢,其余醫院水潑不進。
這幾家醫院派出的團隊,相互競爭極為激烈,幾乎都是以滿分爬榜,如果稍微大意,落后一分,就很難追上來。
中部賽區,同濟與湘雅爭雄,難解難分,相對其它幾個賽區,這個賽區最平靜。
東部賽區,與北部賽區差不多,應該是最激烈的兩個賽區。
魔六、魔九、長征、華山、瑞金等,打得轟轟烈烈,但是因為溫仁濤的存在,讓魔六的勢頭明顯壓過其它幾家。
發達的互聯網讓這一屆金刀獎精彩紛呈,大家雄心勃勃。
帝都認為這一屆應該繼續讓他們蟬聯。
魔都按耐不住,誓要將金刀獎奪回來。
華西虎視眈眈,覺得金刀獎早就應該是他們的,其綜合實力常年位居全國前三,豈能會怕帝都、魔都和南都。
南都附一厲兵秣馬,經過些年的蓄力,骨科早就跟帝都魔都遙遙相望。
要說安靜的,也只有中部賽區了,湘雅同濟望四周一望,好像沒有其他對手,就哥倆你一拳我一腳。
這兩家醫院也是老牌強院,尤其湘雅,雖然不能再與協和齊名,但是區域龍頭老大的位置沒人能夠撼動。
五路強兵強將,均各不相讓,全力以赴,逐鹿金刀獎。
骨盆及髖臼骨折,這是創傷骨科拉分的手術,大家不敢松懈,積分咬得這么近,只有前三名才可以進入全國賽,稍不留神,扣分較多,可能很難翻身。
這種緊張的氣氛也正是對外科醫生的激勵:不能犯錯,一次犯錯,再難翻身。
“三博這次是一匹黑馬,居然超過附二和省醫,還在滿分席上堅持。”林浩這次坐在蘇南晨旁邊,他特意這樣,想聽聽兄弟的意見。
高清屏幕上在回顧這幾輪手術,骨科所有醫師,除值班不能離崗的全部參加。
南部賽區有好幾個省,但以南都附一、附二和南都省人民醫院實力最強。
每次南部賽區的競爭,都集中在這幾個醫院。
這次比賽,香港也派了團隊參加,表現不錯,但是沒有團隊獲得滿分,看目前的趨勢,出線的幾個團隊應該是尚能維持滿分的團隊。
“三博醫院一直是助手主刀,有點奇怪,他們的主刀怎么一直沒露面?”林浩故意這樣說,希望從蘇南晨口中套出點消息。
蘇南晨也明白這位兄弟的意思,只能如實相告:“別小看這位助手,他是可以問鼎全國冠軍的水平,不說超過我們,至少跟我們在同一水平線上。”
蘇南晨的話很客氣,很保守,這樣避免打擊林浩的信心。
“不見得,現在是四肢骨折,水平難以拉開,下一輪的骨盆骨折,以后的脊柱骨折,恐怕就沒這么容易了。”陳歌支持林浩,他也覺得三博堅持不了多久。
就像中學生做數學題,學校的普通考試很多能打滿分,如果將這些滿分考生放到奧賽上去,能夠及格就不錯了。
他們認為目前的賽事就是普通考試,得滿分不足為奇。
蘇南晨也不太好偏向別人醫院,打擊自己同事的信心,只能閉口不談。
但心里明白,這位一助,不僅會橫掃南部賽區,估計在全國賽,也要替楊平打頭陣,會一直打完一半的全國賽。
“這屆比賽,關節鏡手術增加了肩膝多韌帶重建。”陳歌提醒林浩。
林浩滿懷信心,肩膝的多韌帶重建,年輕一代,全國恐怕難覓對手,這可是自己在這次比賽的秘密武器。
蘇南晨瞄一眼林浩和陳歌,欲言又止,重在參與,再說也沒什么意義。
曹前和粟豐余一聲不吭,他們現在盼望幾個滿分團隊丟分,這樣自己才有希望。
前排,黃教授和鄒教授分列蘇教授左右,正在觀看回播視頻,正在播放的是三博的手術。
鄒教授指著視頻低聲說:“一個一助就這么厲害,不出意外,楊平奪冠應該不是問題,呼聲最大的溫仁濤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呀,這年輕人實力太強橫。”
“三博今年是一匹絕對的黑馬,進入全國賽,我們最好不要過早面對他們!”黃教授難得和鄒教授意見一致。
“估計今年的最佳器械護士也會落在三博。”鄒教授身體傾斜,跟蘇教授碩。
“看這勢頭,真有可能。”黃教授同意。
金刀獎除了主獎,還會評選出其它配獎,比如最佳一助,最佳器械護士,最佳麻醉醫生。
蘇教授笑而不語,只是聽左右討論,今天這兩位出奇的和諧,居然沒有相互抬杠。
此時,魔都六院也沒有閑著,洪志剛正帶領大家觀看各賽區前幾名的手術,以取長補短。
“仁濤,三博醫院目前還是滿分?”洪志剛還是最關心三博。
“跟南都附一的三名選手一起,維持滿分狀態。”溫仁濤不覺得奇怪,這是意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三博醫院的強項在創傷骨科,而且他已經確認,高橋文哉不在東京,在三博醫院,看來高橋幫助三博的培訓作用不少。
“挺厲害的,還是一助做的手術。”洪志剛皺皺眉頭。
“估計三博想借這次比賽讓創傷骨科再次揚名,以穩固之前的名氣,拿金刀獎不是他們的目的,技術短板很難短時間內補齊。”
溫仁濤分析道,他想讓老師不用多慮,不要被感情影響判斷,應該多關注華西、積水潭等實力強勁的選手。
溫仁濤也挺疑惑,曾冉口中的厲害角色一直沒出現,三博醫院的手術目前全是一助在主刀。
這個主刀怎么這么大膽,放手讓一助去沖線,這種激烈爭奪,難道不怕一助失手?
難道主刀還要一助保駕護航?弄不懂這種安排的意義。
南部賽區的蘇南晨和林浩科都是非常強悍的。
“一助宋子墨是我們魔六出去的。”曾冉跟溫仁濤說。
“哦?”溫仁濤沒有多少興趣。
“就是那個高大帥氣的小伙子,顯微鏡下操作考試,破了我們醫院的記錄,至今這個記錄是他保持。”曾冉對宋子墨熟悉。
“流川楓?”溫仁濤不記得他的名字,但記得當時大家給他取的外號,有點印象,那家伙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
“是呀!”曾冉以為溫仁濤忘記了呢。
“他不是復旦畢業的嗎?聽說復旦幾個附院都不接受他到外科培訓,好像有頑固性暈血?后來是交大醫學院一個領導打招呼,塞到我們這,還鬧笑話,在創傷急救中心扶著墻上班?”溫仁濤對宋子墨印象更加清晰。
“沒錯,師兄終于想起他,今非昔比,他早就克服了暈血,在三博醫院,他是楊平的助手。”曾冉總覺得老師和師兄有點大意。
“的確,這手術做得非常漂亮,再過十年,一定可以問鼎金刀獎。”溫仁濤贊嘆。
曾冉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親眼見到的手術,讓自己一直心有懼怕。
不管楊平和宋子墨其它手術水平如何,學術會上那臺手術展示的能力,太過強悍,已經在曾冉心里生根。
也許是心理陰影,讓自己在判斷時總是放大三博的實力,甚至師兄說的高橋去三博,他總覺得另有隱情。
或許想得太多了,曾冉努力抑制自己的念頭。
師兄分析得很客觀,那些決賽手術,脊柱側彎矯形、上頸椎手術、脊柱骨盆腫瘤,他們沒有接觸,怎么可能厲害。
溫仁濤對楊平很是好奇,他自己不露面,讓一助幫他主刀。
金刀獎從第一屆以來,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先例。
“仁濤,千萬不能大意,要是全國賽遇上三博,必須全力以赴。”洪志剛提醒,他有點惴惴不安。
“一個三博,還用我們去淘汰?恐怕碰不到我們,華西、積水潭,隨便一支團隊就將他們淘汰了,不說別的,一個上頸椎手術,讓他們拿刀的手都發抖,照我說,在南都附一那幾個家伙的圍攻下,三博出線都難。”另一個副教授不屑的語氣。
每年的醫院排行榜,骨科骨科專業,魔六一直名列前幾名,較量的對象是積水潭、301、帝醫三院,連協和骨科也經常排在魔六后面。
現在居然在討論小心三博,不知道腦子抽什么風。
“現在他們可是保持滿分的!”曾冉還是擔心。
這位副教授不以為然:“不看看現在做的什么手術?都是四肢的,讓你去拿滿分也有可能。”
“還是不要大意,仁濤,關注這支團隊。”洪志剛現在舉輕若重。
“明白!”溫仁濤覺得老師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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