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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9章 我從小就愛裝逼

  余水蓮已經術后兩周,傷口可以拆線了。

  下午四點半,大家開始準備拆線。

  醫生護士圍著一大圈,創傷ICU的醫生護士也趕來幾個,這段時間,大家精心地治療和護理余水蓮,現在到看結果的時候。

  有人已經拿出手機拍視頻,記錄這個有特殊意義的時刻。

  余水蓮的丈夫和兒子也在旁邊,丈夫摟著兒子,激動萬分。

  宋子墨、徐志良和高橋,三人親自動手拆線。

  宋子墨負責拆線,徐志良幫忙拆敷料,高橋隨時將拆下的敷料裝進黃色垃圾袋,一些規培生幫忙打下手。

  思思媽媽帶著手套,接過高橋遞來的黃色垃圾袋,檢查封口,將換下來的敷料及時清理出去,她平時有空也加入照顧余水蓮的團隊,幫助護士一起給余水蓮擦身子,換衣服換床單,端屎端尿。

  如果傷口愈合很好,順利拆線,說明余水蓮度過第一關,她的治療取得階段性的成功。

  楊平也站在一旁觀看,自己主刀的手術,從死神手里奪回的一條命,他要親自看看傷口的情況如何。

  儲存大便和尿液的兩個袋子,已經提前被護士清理出去,換上了新袋子,尿袋里有少量的黃色尿液,大便袋里很干凈,空空的。

  為了慶祝拆線,蔡護士長特意定了一個花籃,擺在單間病房的窗戶邊上,以示慶祝。

  宋子墨小心翼翼,干潔的敷料一層一層地揭開,裝進高橋打開的黃色垃圾袋,最后一層是緊貼傷口的凡士林紗布。

  雖然大家每次換藥都看過傷口,知道傷口很好,沒有任何感染跡象,但是此時此刻,還是都屏住呼吸,仿佛一口氣呼得太大,會驚動了傷口引起變化,瞬間導致感染。

  宋子墨左手的鑷子從換藥盤里夾起安爾碘棉球,右手的鑷子接過去,然后用輕柔按壓的方式,將黃色的消毒液按壓在凡士林紗布上,這樣既可以消毒,又可以濕潤凡士林紗布,減少揭開紗布時引起的疼痛。

  傷口很大,弧形的,整個傷口被均勻的按上安爾碘消毒液,等待一分鐘,讓消毒液完全浸透紗布,宋子墨小心翼翼的揭開紗布。

  凡士林紗布,一塊一塊的接下來,整個傷口完全暴露在大家視野中。

  傷口愈合非常好,除了幾個針孔周圍有點輕微縫線反應,沒有任何紅腫,也沒有滲出液。

  宋子墨嘗試用鑷子對傷口進行分開試驗,沒有裂開的跡象,他又用鑷子夾著干燥的棉球對傷口進行擠壓,也沒有液體滲出,兩側的皮下沒有波動感。

  放心了,宋子墨跟楊平交換了眼神,意思傷口非常好:“甲級愈合!”

  楊平滿意地點點頭,當時傷口和腹腔被大量糞便污染,屬于三類傷口,現在能夠做到甲級愈合,非常成功,第一階段取得了勝利。

  宋子墨開始拆線,左手鑷子提線,右手拆線剪剪線,按照順序,一針一針地拆線,拆完后再次做傷口分開試驗,愈合結實可靠。

  傷口愈合很好,復查血常規、C反應蛋白、血沉、降鈣素原,都沒有提示感染,大家都松下一口氣,開始互相低聲討論。

  余水蓮度過感染這一關,接下來,如果繼續保持肝腎功能正常,度過臟器功能衰竭這一關,待膀胱尿道修復后,拔出最后一根引流管,就可以擇期進行重建手術。

  拆完線,康復科的車醫生指導余水蓮在床上訓練用雙臂支撐身體,在其他的替代方式沒有到位之前,雙手支撐身體的訓練,是余水蓮的必修課。

  余水蓮必須練出強壯的雙臂,利用雙臂完成一些動作,比如上床下床,上下輪椅,爬上沙發上坐。

  余水蓮的兒子給媽媽加油,幫著數數,看她能夠支撐自己的身體堅持多久。

  余水蓮滿頭大汗,但是她堅信自己可以完成康復醫生的教給的科目,她要活下去,要像樣的活下去。

  張林和小五兩人已經聯系上那位從根部失去雙腿的書法家,他答應攜帶妻子趕來三博醫院,和余水蓮面對面做一次談話,用自己的真實事例告訴她:一半的身體,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可以為家庭和社會做貢獻。

  小蘇幫助余水蓮聯系了一位知名酒店的面包師,這位面包師是香港某著名酒店的面包師,曾經在多次國際烘焙大賽上得獎,據說替歐洲多個皇室成員服務過。

  這位面包師聽到余水蓮的事跡,甚為感動,答應收她為徒,將親自過來傳授烘焙技術,讓她掌握世界一流的烘焙技術。

  唐菲每天陪她聊天,開導她,并且告訴余水蓮,等余水蓮出院,學到了烘焙技術,唐菲可以幫助她在G市繁華的帝都路弄一個商鋪開店。

  未來充滿陽光,余水蓮信心百倍,以后室外比較長距離的移動,可以依靠輪椅,室內短距離移動,依靠雙手。

  在楊平的計劃里,以后要借助動力支具,讓余水蓮重新獲得直立行走的能力。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復雜的治療過程,余水蓮還是邁出第一步。

  換完藥,張林在辦公室喝茶,高橋經過多次的調整試驗,終于找到了茶葉的最佳重量。

  現在張林很滿意,口感非常好,高橋看到張林滿意的表情:“張老師,怎么樣?”

  “非常好,小高,以后泡茶就要保持這個口感,我叫你小高沒意見吧?”張林蓋上茶杯的蓋子。

  高橋忙說:“不介意,叫小高,這是張老師的抬舉。”

  “你的漢語有進步,居然會用抬舉這個詞語了。”張林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雖然高橋現在跟宋子墨和徐志良混在一塊,但是他是進修生,是進修生就還要歸張林管,這個管理關系沒有變。

  “張張林”徐志良結巴著。

  張林聽一個字,心里跳一下,胸口堵得慌,但是不敢發脾氣,別說懟他了,要是得罪他,以后在手術臺上被罵得狗血噴頭。

  “慢點說,我聽著呢。”張林還要裝作認真聽的樣子。

  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在徐志良面前,跟在高橋面前,完全是兩個人。

  “你你你你你過來!。”徐志良終于說完話,起身走出辦公室。

  張林跟在他后面,剛剛聽他說話,額頭上全是汗,現在聽話說話就是遭罪,長此下去,以后非得熬出心臟病。

  楊平現在將科里分成兩組,一組宋子墨帶盧小五,一組徐志良帶張林,張林每天看到徐志良嘴巴動,心里就已經開始打寒顫。

  到哪去?張林跟在他后面,到了會談室。

  徐志良打手勢,示意張林關上門,坐下來好好談談。

  “坐坐坐”

  徐志良結巴半天,才接上:“坐下!”

  “你坐,我坐坐坐坐下。”張林坐下來,他媽的,自己跟著說話也結巴了。

  徐志良怒目瞪著張林,張林趕緊解釋:“哎呀,兄弟,徐大教授,我剛剛不是有意的,聽你這么一說,嘴巴也不利索的,真的不是有意學你的。”

  張林剛剛真的不是有意的,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也結巴起來。

  “你坐,你對高橋太過分了,要改!”徐志良也不在乎張林是不是真學他。

  原來是這事呀,張林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徐教授,這事呀,我好好跟你解釋一下吧,沒錯,我張林天生喜歡裝逼,幼兒園的時候,我就偷我爸的摩絲涂頭上,后來被我爸發現,把摩絲收起來,我就弄點水涂頭發上,有時候干脆吐點口水摸頭發上。”

  “別扯淡”徐志良不耐煩。

  張林收起長篇大論:“我是跟你從我的個人歷史講起,好好好,我就講高橋,徐教授,你做手術厲害,說起跟人打交道,你不如我。你看這個高橋,之前比誰都拽,現在比誰都老實,你就可憐他?”

  張林站起來,靠近徐志良:“說不定有一天,高橋的態度又倒回去,跟現在倒過來一樣的快,這日本兄弟的脾性,你不懂,我比你更懂,你不在他骨頭上刻幾個字,他是不會記住你的,我呀,就是要在他骨頭上刻幾個字。”

  “你坐下說。”徐志良都能感覺張林的唾沫星子。

  張林坐回自己椅子:“我不僅要使喚他,在心理上打擊他,讓他害怕,畏懼我;我還要暗中盯著他,死死地盯著他,他這次低聲下氣的,愛學習不假,誰知道他背地里有沒有其它目的,看人不要看表面,你太膚淺了,聽過日本人偷走景泰藍技術的故事不?”

  “我這裝逼不過是一個掩護,讓他以為我是傻逼,不提防我,他不干壞事當然好,要是想對楊博士干壞事,我張林這關他就過不了,說句實在話,他哪天靠近楊博士的辦公室,望了幾眼,我都知道,你看,楊博士手底下都是什么人,宋子墨還有你,都是聰明絕頂,我張林就一普通人,能夠在楊博士手底下打雜,混個拉鉤的,不藏兩把刷子,對得起這個位置嗎?”張林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

  你這是給我上課呢?這貨搞得自己很足智多謀一樣。

  徐志良被他說的,完全愣住了,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老徐呀,不是老弟說你,你們適合搞學術,就安心搞學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讓我和小五來做,人心隔肚皮,不能提防一點,我們要與時俱進,像楊博士這樣的水平,以后多少會有些技術機密,我們還是要有點這方面的意識,別人家一裝可憐,你連底褲的牌子都亮給人家看,當然了,高橋也不一定有壞心思,所以你可以去和高橋交朋友,惺惺相惜,但我們互相不妨礙呀。”張林說完,等著徐志良發表意見。

  徐志良沒話說了,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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