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俊豪母子來到美國已經好些天,對于剛剛拿到綠卡的他們,心里十分興奮。
包公子興奮過頭,大晚上的,在自家別墅上洗手間,一頭差點栽進馬桶,又跌了一跤,原本受傷的右側膝關節又這么扭一次,雪上加霜,立刻腫脹起來,痛得包公子呲牙咧嘴。
在美國,母子倆人生地不熟的,英語也不會講幾句,只能求助于錢經理了。
錢經理是包家房地產公司在美國紐約的辦事處負責人,其實美國人讓你包家蓋什么房子,修整一塊草坪的機會都拿不到。
這個辦事處說白了,就是為包家母子服務的,是他們的生活助理,這次看病,就是錢經理運作的,求助一家跨國醫療中介公司,預約了紐約特種外科醫院的羅伯特教授。
包太太拿起電話,撥通了錢經理的電話,人家此時正在被窩里。
“包太太,俊豪看病的事情還需要等等。”錢經理脫口而出。
因為,每次包太太打電話就是催看病的事情,人家骨科世界排名第一的醫院,又是運動醫學頂尖的教授,世界各地排隊等呢,哪像國內,幾十塊錢掛個號就可以看。
包太太很不開心:“你趕快過來,俊豪剛剛在洗手間跌了一跤,右側膝關節痛得受不了,趕快帶他去看醫生。”
三更半夜的,在洗手間里摔一跤,這包公子的小腦欠發達,運動神經也有點差勁呀,錢經理發著牢騷,從床上爬起,趕快穿衣服,褲子沒拉上去,差點自己跌一跤。
模模糊糊的,錢經理驅車趕往包家的別墅,還好,路上車不多,錢經理住的地方距離也近,十幾分鐘就到了。
包公子躺在沙發上,包太太正在用冰塊給他做冰敷,聽見有人按門鈴,包太太立刻起身開門。
“小錢,不行呀,俊豪痛得厲害,能不能帶他到醫院,讓預約的教授晚上幫看一下,我們加錢呀。”包太太焦急萬分。
這不扯淡嗎?
錢經理的摸摸禿頂:“包太太,不是錢的事情,預約到什么時候,就是什么時候,沒有提前這回事,再說人家教授晚上不上班的,壓根沒有晚上看病這個說法。”
“你怎么辦事的,不能找關系提前一點,明天就去看,診費加到十倍!”包太太急火攻心。
“他們國際診療中心,預約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貴,各國的運動明星、政要、富商,多給錢沒用,他們也不會要,就是要等。”錢經理很直率。
“我們俊豪也球星,他們給的錢比我們多?”包太太對錢經理不滿。
錢經理無奈:“包太太,目前預約在俊豪前面的,有三個NBA一線球星、阿聯酋皇室的王子、東歐某國的外交部長,你說他們誰差錢呀。”
言下之意,不要再說錢的事情了,這些人都在等,你憑什么不能等。
至于包公子這個球星,自家人說說玩可以,真要上臺面,這算那門子的球星呀。
“現在我們怎么辦?”包太太也沒脾氣了。
“兩個途徑,去醫院的急診科,俊豪這種情況,估計等到明天早上也看不上;去私人診所,家庭醫生開的那種,等上一兩個小時可以看上。”錢經理支招,給包家辦事十多年,受氣歸受氣,事還得認認真真地辦。
沒辦法了,只能聽錢經理的。
“就這么辦吧。”包太太泄氣,除了罵幾句錢經理,發泄一下,也沒有其它高招。
錢經理驅車,帶著包太太和包俊豪,到一家熟悉的私人診所,這家診所提供急診醫療服務。
一進門,護士詢問了簡單病史和查體,給包俊豪貼上了一個標簽,然后帶他們到候診室里等待。
候診室里已經坐了好幾個人,要等到護士叫名字,才可以進去就診,等呀等,醫生看病又慢,叫了好多個名字,就是沒有叫到他們,有幾個后來,居然被叫進去了。
包俊豪眼神還算不錯:“怎么回事,他們在我們后面,怎么都進去了?”
“他們依據病人病情的輕重緩急,安排就診的順序,你這種情況,不是很重,綠色標簽,只能往后面排了,要是等下沒有急重的,就可以輪到你,要是還有比你急重的,我們還得等。”錢經理耐心解釋,綠卡都拿了,對美國生活一竅不通,也是服了。
要是在國內,包太太和包俊豪早就爆發了,包俊豪說不定一拐杖朝護士打過去。
可是現在,他半點脾氣都沒有,前不久,聽說一個哥們看急診,跟醫生護士起沖突,揪住人家胸口的衣服。
警察來了,命令他松手,退后,舉起雙手,他不干。
警察二話不說,直接一警棍砸在那哥們肩膀上,把肩膀打骨折,然后按在地上,膝蓋壓住他,又把他肋骨跪骨折。
最后兩個警察配合,跟那哥們上了手銬,拖去了警察局。
警察給他兩條路走:要么面臨二級謀殺的起訴,等著坐牢;要么驅逐出境,二十年內不得再進入美國。那兄弟后悔下跪,下跪都沒有,最后被驅逐出境,真的禁止二十年內不得入境。
身邊活生生的例子,讓包俊豪現在猶如溫順的貓,哪怕有人吐口水在他臉上,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別說蹦起來打人。
足足兩個小時,終于輪到包俊豪了,醫生很耐心,也很和藹,詢問病史,仔細查體,脫下手套,開了幾片藥,給一張處方,讓他們去藥店買藥。然后護士帶著去一個處置室,給了兩個護膝一樣的冰袋冰敷。
等兩個小時,包俊豪就診就這樣結束了,結賬的時候,拉出了兩千美金的賬單。
“你這是當我土包子,黑我錢呢?”
包俊豪咬牙切齒,但是聲音控制得很小,終究沒有發作。
錢經理拍拍小包的肩膀:“美國就是這樣,醫療費很貴的,所以在美國,沒有保險,叫一次救護車,就能讓有些人破產,走吧,我帶你去買藥。”
“老子錢不給了。”包公子硬氣一回,就是聲音不大。
錢經理一怔,知道他開玩笑的:“當句玩笑話說說就行,他們才不怕你逃費,如果你有支付能力,拒絕支付,很快催賬公司的律師會去敲門,然后你的信用被破壞,以后在美國,你就基本上沒有前途了。”
“要是沒有保險,可以講價,打個折扣,我們有保險,就不要為錢自找麻煩了,去買藥吧。”錢經理催包俊豪趕快去買藥。
包俊豪氣得都七竅冒煙,不是差錢的事,懷疑自己當傻叉讓人給搞了。
在國內,這怎么幾百塊可以搞定了吧,幾顆止痛藥,兩塊冰,說不定十幾塊都行。
現在兩千美金,一萬多人民幣花出去,幾顆藥還要自己拿著處方去買,真不是玩人嗎?
“俊豪,算了,人家是這樣的規矩,我們不要壞規矩。”包太太看兒子表情不對,怕他惹事。
“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一個高大的黑人保安走過來,保安腰間還帶槍的。
包俊豪想說話,但是英語單詞不夠對付。
錢經理立刻說:“沒事,謝謝,我們馬上就走了。”
包俊豪起身,保安去扶他,包俊豪嚇得哆嗦了一下,牛高馬大的,胳膊跟他腿差不多。
錢經理帶著包太太和包公子去連鎖藥店買藥,然后拉他們回到別墅,折騰了一晚上,錢經理骨頭都快散架了。
幾顆藥用一個圓筒裝著,藥的名字也沒有寫,只標了怎么吃的。
“這不是是激素吧?”包太太擔心。
包俊豪坐在自家沙發上,面前放著一杯水,手心里的小藥片翻來翻去,不敢吃。
“藥名都沒寫,怎么敢吃?”包俊豪始終不敢入口。
錢經理希望他趕快吃藥,好回去,還要休息呢。
“沒事,醫生說了,止痛的,美國人都這么干的,不活得好好的。”錢經理鼓勵他。
包俊豪鼓起勇氣吃了一片藥,錢經理終于可以回去了。
可是,包公子挺慘的,折騰一晚上,拿到幾片藥,一點用都沒有。
痛得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哪里能夠入睡,害得包太太也沒辦法,束手無策。
她只能不停地大錢經理電話,錢經理也只能借用醫生當時吩咐的話:“冰敷,分散注意力。”
怎么分散注意力,看電視吧,包公子看通宵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