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觀雪趴在他懷里的時候像只不安分的小貓咪，呼吸打在脖頸間的時候酥酥麻麻地，讓人胸中的火焰愈燃愈烈。可是即便被寧源這樣抱在了懷里，顧觀雪看上去也沒有什么驚慌失措的表情，她抬起頭在黑夜中望著寧源的眸子，臉上露出一點兒笑意。
“你不會的。”雪寶說道：“因為你今天心情不好”
寧源聞言微微一愣，旋即故意板著臉回道：“就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會想要發泄的吧。”
“可你不會用我發泄的呀。”顧觀雪眨了眨眼輕聲道：“我喜歡的人才不是那種只顧著自己感受的家伙呢。”
“顧觀雪，你這是捧殺…”
寧源被這句話徹底澆熄了火焰，心中苦笑一聲幽幽回道：“其實我挺想當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的…”
無論是路玖玖也好，還是現在的顧觀雪也好，其實都只在他一念之間就能改變故事的發展，可是他沒辦法辜負女孩們對他的信任——這話說來也好笑，明明已經是個想做多選題的渣男了，可他還固守著那一點底線，不肯用這樣的方式影響她們的判斷。
如果拿了一血的話，想來依路玖玖的性子就很難選擇離開自己了，可這樣的手段寧源不屑于去用。因為那不叫渣男崛起，而是叫人渣的本愿。
渣了，但沒完全渣。也就是完全沒渣。
“可你當不了呀。”
顧觀雪伸手捧住了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臉龐，指尖觸碰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就是因為你這么乖所以我才喜歡你的呀。”
“這樣的評價對男孩子來說其實并不是好事。”寧源手掌心蓋住了女孩的小手，嘆息道：“你說的沒錯，我今天的心情確實不是很好。”
“是因為姜滿月么？”
“為什么你不猜是路玖玖？”
“因為路玖玖不用猜，她就算抗拒也不會和你鬧得不歡而散，只有姜滿月才會當場和你決裂劃清界限。”雪寶的眼底帶著一點狡黠的笑意出聲道：“不信你看看自己的微信和其它社交軟件是不是都被她給拉黑了”
寧大師：“？”
“還真是…”
他掙扎著把手機熄滅屏幕放回原位，忍不住悵望灰天：“我就知道滿月這一關不是那么好過的…”
這還沒過玖寶那關呢boss就進狂暴了，我看策劃是想我死！
“現在這么一對比是不是越發覺得我的反應簡直太溫和了？”顧觀雪眨眼道：“有沒有想要抱緊我的沖動？”
“顧觀雪。”寧大師正色道：“咱們的睡衣可都不是特別厚的款，我雖然是個有理智有底線的渣男，但是你這樣在我底線前跳極樂凈土那我是忍不了的。”
“我就是打個比方嘛”雪寶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么一來你還有什么想法？要不就放棄姜滿月這個已經滿血進入狂暴的boss，專心攻略我和路玖玖這兩只弱雞怎么樣？”
“我可不覺得你是弱雞。”寧大師搖了搖頭道：“今晚和滿月攤牌，我和她也聊了很多…”
“渣男道心被動搖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是被滿月切切實實地提醒了一些事情。”他說道：“憑我現在的本錢想要你們三個都和我在一起是最大的妄想。”
“你是顧家第三代的繼承人，之前你拒絕我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家里的期望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如果我真要渣你，你的家里人怎么辦？他們會放任自己培養多年的寶貝繼承人跟著我跑路么？”
“所以你要放棄我了么？”
雪寶故作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她抬頭看向了源寶，寧大師見狀再度把女孩擁入懷中，輕聲道：
“不是，我說這些話的意思從來不是要放棄你，姜滿月我不會放棄，你我也不會放棄。我喜歡你，喜歡到不能看著你離我而去、不能接受今后那些沒有你的日子。”
“這好像還是這么久以來你第一次對我表白？”顧觀雪心情大好嘻嘻一笑，抱著寧大師mua了一口后得意道：“說話算數”
“我說話當然算數，不過你說我對你表白次數少那能怪我么？我主要是有心理陰影好不好。”
“好好好，乖，我以后都不拒絕你了不管遇到什么情況，我的答案都是：我愿意。”
“說話算數？”寧源問。
“當然！”雪寶柔聲道：“你不放棄我，那我又怎么會放棄你呢？”
“至于家里面的事情…我想未來總會有辦法的…”
“是啊…總會有辦法的。”寧源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只是在想，我原先的計劃還遠遠不夠。”
“無論是揚名立萬還是賺取更多的財富取得話語權，這些都是需要時間來完成的。沒有時間就算是神仙也沒法憑空更改世界的規則。即便是我再有信心能夠努力，但是時間不夠依舊是我目前最大的痛點。”
要是以前拿到系統的時候不當咸魚就好了…早一點開始搞錢，現在的自己也就不會這么被動了。
出來摸魚，遲早都是要996還回去的…
“你是覺得姜滿月不會給你這個時間對么？”
“她都已經把我給拉黑了…這條路必然是兇險萬分吶，我嘆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那你準備怎么辦？”
“先等滿月消消氣吧…講道理今天晚上某一個瞬間我真的感覺我回不來了…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殺氣這種東西？”
“那你得問小趙那群人了，我可沒讓姜滿月對我起殺心…嚴格意義上來講她很少會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搞不好你還是第一個讓她起了殺心的男孩子。”
“有沒有覺得很光榮？”顧觀雪眨眼問道。
“并沒有，只感覺一陣后怕…我的手都快被她捏斷了…”寧大師嘆道：“你們北方的小姐姐是不是都看著柔柔小小的，實際上力氣大得驚人？”
“還行吧我覺得主要是姜滿月有情緒buff加成。”
“顧觀雪，你這個偷笑的表情是認真的嗎？我可是剛剛被滿月給無情拋棄，完了還拉黑所有聯絡方式了欸，你能不能真心誠意地安慰我一下。”
“當然不行，你可是要當渣男渣我誒，哪有這樣上趕著讓你渣的。”顧觀雪正色道：“我不要面子的嘛”
“另外…如果姜滿月一直不消氣的話，你準備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寧大師頗有幾分無奈道：“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唄，最多被她打一兩拳痛斥一頓…一頓不行的話那就多來幾頓，總能找到破局的機會的。”
“雖然這很難，甚至難比登天，但既然選擇了這么條路，就要有敢上九天攬月的決心才是。”
“這樣啊”雪寶點了點頭，小眼神開始止不住地亂瞟，她心里似乎已經有了什么計劃，只是現在并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那就看你表演了”顧觀雪側躺著又mua了寧大師一口，隨后準備一點一點縮回自己的被窩：“說了這么多你的心情應該已經恢復了很晚了，該睡覺咯。”
寧大師：“…”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這當成什么了？
“我覺得還不是很晚。”
“明天我們還得回學校呢，再不睡明天怎么早起？你不會打算讓我第一次在你家留宿就睡到日上三竿吧？”雪寶語重心長地說道：“姜滿月上次來刷了好大一波好感度，我本來就有點落后版本了，你現在又想讓我自降好感度…寧源同志，這不合適。”
“沒關系，我媽很喜歡你，懶一點也不影響好感度。”寧源翻過女孩的身子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隨后笑道：“你親了我兩口，我總得還你一口才差不多吧…”
“好了，這下夠了，晚安。”
顧觀雪沉默了片刻，小手忍不住戳了戳寧源的面頰嘆氣道：“完了，又被你撩到了…我們再說一會話吧，不過就一會兒哦？”
“好你想聊什么？”
“就聊…這個房間里的東西吧。”顧觀雪重新回到了寧源的被窩，靠在寧源的胳膊上微笑道：“我還沒了解過你的過去呢。”
“那好今天晚上就讓你光臨一下我的童年…看見墻角那個吉他了沒有，那個是我高一那年買的，只可惜那個時候學校不讓…”
夜明星稀，細語呢喃聲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女孩不知不覺間靠在他懷里進入了甜美的夢境，寧源這才收聲，接著吻了吻雪寶的臉頰。
“晚安。”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中途也沒有人進入房間打擾寧源和顧觀雪的夢境，他們雖然抱在一塊睡了一晚，可最終還是堅守住了那條線沒有越過。
想要肆無忌憚地覺醒渣男的老色批本能，還是任重而道遠吶…
父母那邊已經是準備好了早餐，吃過之后自己匆匆趕著上班去了。小零兒經過了這么久的休息，外加上精神壓力得到了舒緩，整個人也總算是有了幾分精神。她一面咬著老媽從外面買回來的油條早點，一面忍不住開始思索心事。
顧觀雪昨天來照顧自己這一點讓寧10很是驚訝，按理來說寧源身邊最有可能被他拜托過來照顧自己的應該是路玖玖才對，畢竟她們也是相識多年。當然路玖玖那個憨憨會不會照顧人這一點就不作考慮了。
除了路玖玖之外會被寧源拜托過來的第二人選應該是姜滿月才對，可到頭來不是路玖玖也不是姜滿月，而是最不可能的顧觀雪…
跨大那天的戰況究竟怎么樣了？寧源為什么自己不來照顧我？姜茶茶又去了哪里？顧茶茶為何死灰復燃？
寧10想著想著忽然入了神，等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手里的油條都有點涼了。她伸手把剩下的油條送進了嘴里，端起溫熱的豆漿喝了一口…
不管怎么樣，得叫顧茶茶起來吃早餐了…不過話說回來怎么桌子上還有兩份早餐？顧觀雪一個人要吃兩份的么？
剛剛大病初愈的小零兒腦袋似乎還不是很靈光，她隱約覺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卻又怎么也沒法探尋到那個真相，于是乎她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走到寧源的房間敲了敲門：
“顧觀雪，起床吃早餐了，不然要涼了。”
房間里原來已經有了些許細微的動靜，聽見寧一零的敲門聲之后瞬間安靜了下來，好半天后雪寶才顫著嗓音開口應道：
“哦…我知道了…馬上就起床…嘶…寧源你壓到我頭發了…”
“抱歉抱歉，你的睡衣扣子好像壞了…”
“這是小零兒的睡衣，好像被我撐壞了…回頭我還得和她道歉呢…”
“這個還是別道歉了，她會炸毛的。”
兩個人壓低了嗓音輕聲交流，生怕被寧一零聽見寧源也在房間里。小零兒得到了這么一個回復，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留意，嘟囔了幾聲準備給寧源打個電話問問他什么時候帶她一起回學校。
既然已經準備好打持久戰了，那之前那些激進的策略就不能亂用了，就比如她攔著寧源不讓他和姜滿月在一起…這就是一個典型的錯誤戰略。
現在嘛…交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女朋友又不一定能走到結婚！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她熟練地撥通了寧大師的電話，嘟聲響過后開始了等待應答，而房間內寧大師的手機也適時地響起了鈴聲。
寧源：？？？
他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拿起手機想要掛斷，卻被冷靜的雪寶一把奪過，按下了靜音按鈕。隨后拿起自己的手機故意高聲應道：
“喂？絲絲呀？這么早打電話…哦，我很快就回去啦，放心好了，老師那邊有我去說呢…嗯，就這樣，掛了”
要不怎么說人家是電影系的系花小姐姐呢，這一番邏輯完美接洽的對話恰到好處地解釋了為什么寧源的房間會響起手機鈴聲的事情，同時還安排了一個自己馬上就要離開的故事背景，環環相扣步步為營，看得寧大師在一旁倒吸冷氣，對著雪寶比了一個大拇指。
你是這個。
還是雪寶好啊…寶藏女孩就不說了，順便還能幫自己逃過妹妹的黑化死局…昨晚沒白給你講那么多故事！
接下來只要好好躲過小零兒這一劫，安然離開這個家再去找個時機和清醒之后的路憨憨攤牌，所有小姐姐就都已經算是正式入局，可以開啟下一階段的平衡計劃了。
什么？你說小零兒？
再、再緩緩…（擦汗.jpg）
雪寶伺機而動，玖寶態度未明，最后是暫且先平定兩方再上九天攬月，還是三方一同發力要渣男當場去世…成敗就在此一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