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我不會把自己打個結當成圣誕禮物送給你,并沒有說接下來我們的行程要改變為給你挑選禮物。”姜系花眉頭輕挑:“這個補償我覺得不夠彌補你,你換一個。”
“不換,就這個挺好的。”寧大師壓根不信姜滿月的話,堅定道:“咱們逛逛街買買禮物其實挺好的,就不搞那些花里花哨的了。”
“也行…你想要什么禮物。”
寧源想了想說:“這會還不知道,待會咱們看看吧…話說你怎么也不會織個毛巾什么的?有這技能隨便送一個都比逛街買更有誠意。”
“那我現在回去學?”
“倒也沒這個必要。”寧大師哄道:“咱們先上車吧,一會人多起來了就不好出去了。”
姜滿月應了一聲,寧源伸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待到女孩安穩做好后這才繞了一圈來到駕駛位,點火發動了車子。
車是公司配的新車,前些日子手續齊全落地,名義上說是借用,但其實以路天驕的意思已經是送給他了。當然寧源也沒想著占路天驕的便宜,電影票房分成到賬后立馬把錢給打了過去,權當是路天驕替他跑了個腿幫他買了輛車。
雖然不知道路天驕知道這個消息后的表情會是怎么樣的變化,但是不得不承認寧大師有被爽到。
自打和姜滿月在一起久了之后,自己好像越來越記仇了啊…
“你在笑什么?”姜系花偏了偏頭:“感覺你好像心情很不錯?”
“沒有這回事,我就是正常的表情,哪有偷笑。”寧大師收斂了幾分笑意輕聲回道:“說起來你怎么好端端遲到了,路上耽擱了么?”
“沒有,有事耽擱了。”
“什么事?重要么?”
姜滿月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輕輕點了點頭:
“很重要,不過應該已經解決了。”
“你解決掉的是事兒還是人…我怎么覺得滿月你有點不對勁…”
“當然是事,不過要說人的話勉強也可以這么形容。”滿月小姐姐慢悠悠地回道:“要不要我詳細和你說一說經過?”
寧大師:“…”
“這個還是免了,江湖規矩,知道太多就會被干掉的,這一點我還是懂的。”
“你也可以選擇直接入伙,這樣就不會被干掉了。”
兩個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有那么一瞬間寧源覺得此刻的情景很是微妙:
外頭的街道處處是紅白色系的圣誕風裝扮,車內暖氣溫和,車載音響里歌手嗓音在這暖風里也顯得慵懶隨性,副駕駛坐著的是你喜歡的女孩子,你們隨心所欲地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誰也不關心接下來的目的地會是在哪里,因為說實在的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和副駕駛的這個女孩子去到哪里。
不管去哪,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會很開心。
“我們下車走走吧。”姜滿月望著窗外忽然道:“好像下雪了。”
寧源接受了這個提議,他把車停靠在一處停車點,下車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發覺落在臉上的細小顆粒似乎真的是雪花晶體,只是這城市人來人往車流不息,雪花還沒來得及落在地上累積起來便融化成水。
白色圣誕節,但又好像不是純白的…最多算是灰白色?
可即便如此,在這個不常下雪的南方城市里一點點的雪花冰晶依舊引起了許許多多路人的大呼小叫,情侶們互相依偎的身子因為這雪花的到來更加緊靠了幾分,他們彼此分享著對方的體溫,用或幼稚或成熟的對話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哇…是雪花,我要拍照發朋友圈…”
“親愛的,你說我們談戀愛第一年就在圣誕節看到了雪,這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當然,以后我們還要看很多地方的雪,阿拉斯加、北海道,甚至是北極圈!全世界的雪我們都會去看一遍的。”
聽著情侶們這般夸下海口,寧源忍不住有些莞爾,他偏過頭去看向了姜滿月,發覺這姑娘的嘴角也盛著淺淺的笑意。
“滿月你是北方人,下雪這事兒對你們來說應該不算是過年吧?”
“自然不算,不過小時候一般都是過年的時候玩雪,所以和過年其實也沒差。”姜滿月輕聲道:“燕京的雪比這里的要大很多。”
“你這算是在我這個南方人的面前炫耀么?”寧大師撇了撇嘴,心說你們北方雖然雪下得大而且下得多,但是你們見過會飛的巨形小強么?
你看我們南方人會因為這個而驕傲么?
別太狂妄!北方仔!
“有一點。”姜滿月轉過頭來,眼底笑意吟吟:“有機會請你去燕京看雪。”
寧大師聞言微微一愣,心說這種事還要你請?我坐個飛機到處飛哪里的雪不能看?然而回過神來轉念一想…
一般過年的時候下雪…所以請我去燕京看雪,四舍五入等于請我去燕京過年?
龜龜,有被撩到。
這樣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只差一層窗戶紙的朦朧狀態其實是戀愛感情里最令人心馳神往的狀態。他忽然有種追上前去拍拍姜滿月的肩膀,等她回頭的時候突然表白的沖動,就在這么個雪將下未下的圣誕夜里,他和姜滿月兩個人簡簡單單地告白然后在一起。
這聽起來像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于是寧源幾步上前,追上了姜滿月的腳步笑著問道:
“真的想請我看雪?”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說的話有假?”姜滿月說:“是不是真的你來了不就知道了。”
“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是這雪我也不能白看吧?要不我請你看一場煙花?”
姜系花歪著頭似乎是想了一會,隨后輕輕點了點頭,語氣聽起來分外輕盈:
“好啊。”
寧大師問言頓時放下了心來,原來即便是姜天帝這樣的女孩子也逃不開儀式感的俘獲,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說明了在這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還是有意義的。
他們走走停停,并肩同行,在這個未曾被雪花裝飾成銀白色的圣誕節里,寧源的思緒早已經是穿越了許許多多的時光,跨越到了幾天后的新大。
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十二月二十七日夜,距離表白時間尚有101個小時零49分鐘。
萬事俱備,為了預備當天各式各樣的突發情況,寧大師做好了充分的預案。
路玖玖和顧觀雪那邊了無音訊,沉默得好似外頭漆黑的夜。
甚至就連小零兒最近都沒有一直糾纏他了。
前兩者那邊其實都很好理解——路玖玖他已經告別過了,顧觀雪那邊雖然沒有正式告別過,但是憑雪寶的聰明機智,想來不會看不清現在的局面。
電影首映一起看,圣誕夜一塊看了電影逛了街,平時的日常活動里姜滿月的存在感也是逐步將顧觀雪給排擠了出去,甚至他已經安排決定了在跨大里給姜滿月看一場盛大的煙火…如果這都不叫勝負已分,想必顧觀雪后面的行為都只能用負隅頑抗來形容了。
可是小零兒嘛…
說實話,他也有些看不清這小丫頭了…要說這丫頭黏人吧,那還是小時候黏人,可是到了初中之后心許是有了路玖玖的加入小零兒感受到了威脅,從此開始變化成了小棉襖的另一種形態…
寧源本以為這丫頭現階段對姜滿月和顧觀雪的抵觸只是習慣性地認生,畢竟她之前和路憨憨也有過一段從抵觸到接受的過程,他是打算等和姜滿月表白完了之后再和小零兒好好談判的,可是現在小丫頭忽然乖巧安靜了下來,這樣的變化讓寧源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狗帶…小零兒該不會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病嬌黑化限定妹妹…這張卡我絕對不要!還是小時候那個黏人可愛型的比較合我心意。
就在寧源心驚肉跳地擔憂著自己這波斬月行動會遭受到來自妹妹的背刺的時刻,一條意想不到的消息發送到了他的手機上。
十二月二十九日,距離跨大表白時間尚有52小時零7分。
顧觀雪率先到了小富婆陳玲預約的卡座。時間尚早,座位上空無一人,雪寶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吧臺此刻正在放著抒情而優雅的爵士樂曲子,溫暖的色調和外頭冷冽的寒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么?”
“一杯檸檬水,其它的等我朋友來了再點。”顧觀雪合上了菜單微微一笑,耳邊的純銀雪花耳環輕輕晃動了些許幅度,折射出迷人的光彩。那名女服務生似乎被雪寶這份微笑弄得不自覺有些心跳加速。抱著菜單快步離開了雪寶的身邊。
哦呼…
約好的人還沒有到,雪寶沒什么事情可做,再加上此刻也沒有什么玩手機的興致,于是乎她只好百般無賴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發呆。所幸陳玲那邊并沒有讓她等候太久。不多時,經典燕京四人小分隊便齊齊出現在了女孩的面前。
顧觀雪見狀微微一愣,待到四人落座后她這才收回了目光,似笑非笑地盯著陳玲問道:“好啊…表面上說是有事找我商量,其實是叫齊了同伙?這是打算和我談判么?
“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看咱們幾個好久沒一塊聚聚了么?找個由頭把你騙出來一塊玩。”陳玲連忙叫冤:“你看我多慘啊,連叫你出來玩都還得玩這么多小花招。”
靜靜:“有一說一,確實。暑假過完了咱們確實挺久沒聚一聚了。”
“雪姐你別誤會,我和陳玲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老二五仔小趙大大咧咧地道:“我就是過了蹭免費酒水的,啥也別說了,先點些喝的吧…這里有沒有枸杞黨參泡的水?我喝著暖暖胃先。”
“去你的,來這找枸杞水喝,你咋不上天呢。”
幾個好友一陣插科打諢,似乎打算把這個話題就此輕飄飄地揭過。顧觀雪看出了幾人的意圖,笑了笑也沒有拆穿他們的意思,只是接茬道:
“好啊,小趙你加錢叫老板泡,錢到位了什么飲料沒有?”
“這話說得在理!”
“那我去了…你們哥幾個喝什么?”
“當然是酒了,這么久沒出來聚了,今天我代駕都叫好了,直接把我扛回學校宿舍。”
“為什么不直接睡馬路牙子上?還省代駕費了。”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要我死?”小劉沒好氣道:“小趙你這說的是人話么?”
“誒誒誒,說起這不干人事,我最近發現了小劉一個特別奇怪的習慣…”
“什么習慣?”
興許是老友難得出來相聚的緣故,顧觀雪全程只是捧著杯子撐著下巴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們聊天說話,偶爾輕輕晃動身子的時候,耳邊晶瑩閃亮的銀色雪花也跟著輕輕晃動。
眼看著雪寶和平日里聚會的表現截然不同,陳玲不由地開始急了。她連忙給小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停下現在的話題。
還在那繼續說個毛線啊說!沒發現小雪只是看著我們說話不搭腔么?
傳奇帶路黨小趙收到了陳玲的眼神示意,頓時回想起了自己來之前就被賦予的偉大使命,連忙轉移話題道:“說起來這么久沒見了,雪姐你都在忙啥呢…”
“我?我沒忙什么。”顧觀雪抿了一口酒嘻嘻笑道:“你們覺得我應該在忙什么?”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觀雪話里有話,陳玲一行四人氣勢不自覺地弱了幾分,尤其是小趙被雪寶用這般視線盯上,沒過多久心態就崩了,剛想做些什么陳玲便立馬眼疾手快地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小趙:???
顧觀雪看出了兩人的小小交鋒,眉眼間不自覺地露出了些許笑意,她擺了擺手,對忙著肅清隊伍蛀蟲的陳玲開口說道:
“好了,他沒出賣你們…我能猜到你們在這個時間點找我是為了什么,這和小趙無關。”
小趙:委屈.jpg
陳玲聞言這才心有不甘地松開了腳,望向雪寶的視線里滿是不安:“小雪…”
“先別說那么多…你們…是怎么知道那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