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的,你這是在夢里見到惡魔了嗎?”霍特爾驚恐的看著淚流滿面的弗朗明哥,“還是說你想到了什么自己遠在異國他鄉的母親?”
弗朗明哥雖然雙目淚流,但那一雙眼睛卻是目光灼灼,其中仿佛有熾熱的太陽在燃燒著。
這一點都不像是見到惡魔的樣子。
“我見到了…光。”
拋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語,弗朗明哥便起身拿起手機走出房間。
“光?”霍特爾詫異的看著離開的弗朗明哥,他是真的搞不懂這個拉丁美洲的異端牧師在說什么了。
該死的,一定是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島上出了什么問題,連他們這些外來的牧師都受到了影響。
圣主耶威啊,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些層出不窮的事件就是圣主對世界的審判嗎?
“呼。”
弗朗明哥深呼吸了一口氣,撥打了一通遠渡重洋的電話。
從東半球的亞洲打電話到南美洲,完全可以說是撥打到地球的另一面了。
鈴聲響了沒有幾秒便被接起,對面傳出的是一個低沉溫和的老年男人的聲音:“弗朗明哥,這么晚了打電話來,是碰到了什么困惑嗎?哦,我忘記了,你那里現在應該是白天。”
弗朗明哥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主教,我想要回到里約熱內盧。”
他是里約熱內盧出生成長長大,之所以會遠渡重洋到千島之國,正是受到了里約熱內盧主教的青睞——從巴西派遣到千島之國,這樣的資歷可以幫助弗朗明哥在宗教界走的更遠,所謂鍍金、外來和尚好念經,放之四海皆準。
“為什么?弗朗明哥,你是在那里碰到什么問題了嗎?”聽著主教的語氣,弗朗明哥已經能想象出主教現在已經皺起了眉頭,“這種到海外就任的機會對你以后的…我是說,對散播我主的榮光更有利。”
圣主教西正教派有著一套遍布全球的‘行政體系’,西正教派在全球有著幾十億的信徒,其中有四十萬名正規神父,這些正規神父都是某個社區小教堂的負責人,相當于是鄉鎮或者小城市。
而在四十萬名正規神父上則有五千名主教,這些主教負責的區域統稱為教區,教區的規模從一座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到某個國家的一個省都有。
在五千名教區主教之上,則有兩百名樞機主教,因為樞機主教全都身著紅衣所以也可以稱之為紅衣主教,雖然名義上樞機主教和教區主教平級,但擁有選舉教皇與被選舉權的紅衣主教顯然要比教區主教級別更高。
依靠著這套從下到上的晉升、選舉機制,西正教派的觸角才能延伸到全世界,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的世界政府,只是權力沒有那么大,也沒有自己的軍隊武裝和金融霸。
“我的狀況很好,主教。”對于里約熱內盧的主教,弗朗明哥發自內心的敬佩著,“我只是明悟了一些事情。”
“主教,我記得您曾告訴過我,我們人類乃是圣主依照自己的肖像所創造。”
不待主教詢問,弗朗明哥看著窗外便自顧自的開口道。
“所以我明白了…窮人要活著的聲音即是圣主的聲音,圣主從來不是死亡的圣主,而是能夠聽到圣主的子民們的呼聲的生命之主。”
“我們對窮人和卑微者所做的便就是對耶威所做的,所有教徒所信奉的救世主,就存在于那些因貧困而扭曲的面孔里。”
“在平靜里思考天上奧秘的神學必須死去,神學必須雙腳著地,背起歷史的十字架,為窮人的生命和解放而戰斗。”
“這樣的歷史不容我錯過,錯過這樣的歷史意味著錯過主的啟示,錯過成為不折不扣的正教徒的機會。
“書寫在歷史上的審判就是《圣典》中最后的末日審判。”
“請讓我回到里約熱內盧吧,主教。”
“在這樣的歷史面前,我沒辦法無動于衷。”
弗朗明哥聲音柔和,但又滿是斬釘截鐵的堅定。
千島之國,雅加達。
一架軍用運輸機降落在雅加達的機場,這當然是千島之國從國外購置的。
千島之國雖然沒有任何的軍事工業,但靠著自身稀爛的國情、邊緣的地理位置、費拉不堪的軍事力量,成功的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沒有任何威脅力的垃圾國家。
這種垃圾國家因為對誰都沒有威脅力,基本不會受到任何的軍事外貿封鎖,可以同時買到東西方的武器裝備,當然太過尖端的是購買不到的。
但對這個最多也就對付一下本國平民,遇到外國軍隊就舉手投降的國家來說,一般化的武器裝備就已經夠用了。
“再也不坐這種東西了。”
飛機降落機場后,伊麻揉了揉自己的脖頸。
這種落后的軍用運輸機的舒適性就是比不過民航客機,不過誰讓從松巴島到雅加達今日已經沒有了航班,只能勉為其難的用一下軍用運輸機了。
至于這家運輸機有沒有自己的任務,作為一個將軍隨便調度一架運輸機是否合理,伊麻自然心中明情——我們就是國家的主人,作為主人用一下自己家里的東西怎么了?
“伊麻將軍。”
運輸機外已經有軍人在等候著,只是外面的這一行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規軍的樣子,不過對千島之國來說,這樣的軍容軍紀實屬正常。
只是當看到從運輸機中走出的伊麻將軍時,外面等候的人卻是迷惑的瞇起了眼睛。
他像是對自己的眼睛產生了不信任一般先是揉了揉,再定睛認真的看了看,但這樣之后,迷惑不光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伊麻…您。”
這名下屬很想問,伊麻將軍您是去松巴島染發了嗎?不然滿頭白發怎么變成了黑白相間?
但這個問題實在太過愚蠢,畢竟哪怕頭發可以染黑,可伊麻最大的變化還是在他的外表上,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伊麻將軍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年齡倒退了十年似的。
在松巴島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伊麻將軍才剛到松巴島就要立馬返回?又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瞧見下屬的驚訝,伊麻只是神秘的笑笑,他繼而又神情肅穆虔誠的看向天空:“我是來宣告我主榮光的,祂的偉力將賜福每個虔信祂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