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正義的視線隨著飛出去的黏土而轉移。
他看到黏土飛出窗外,看到黏土拋飛到公寓后方的小巷中,那條巷道很窄,有一個小小的垃圾分類站,在那里最常見到的就是城市里的野貓野狗以及老鼠。
“轟!”
就在五十嵐正義漫無邊際的想著的時候,窗外忽然響起了爆炸聲。
他清楚的看到那飛出去的黏土在半空爆炸發出火光!
“什么東西!”
本來還在床上坐著的五十嵐正義嚇得直接掉下床,兩只眼球死死的瞪大望向窗外。
“嗚哇嗚哇嗚哇!”
停駐在公寓周圍的汽車被爆炸聲驚得發出了嗚哇嗚哇的鳴笛聲。
五十嵐正義在地上愣神了十幾秒后,連滾帶爬的趴到窗口向外張望。
因為不是落地后爆炸的,所以地面并沒有被黏土炸出來坑,但剛剛那聲爆炸音絕不是作假的。
“黏土,炸彈?”五十嵐正義顫抖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另一半黏土。
自然而然的,五十嵐正義將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匯拼合在了一起。
那這么說,自己手上的那半截黏土豈不也是炸彈?!
五十嵐正義嚇得差點把黏土扔到地上,但他又立馬想到了黏土會爆炸的特性,急忙小心翼翼的捧著黏土,怕極了黏土掉在地上會把自己炸死。
“啪!”
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在看了看手機短信中銀行卡的余額,五十嵐正義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
也就是說自己真的…
“叮鈴鈴。”
是來電鈴聲,店長的電話。
又抽了抽自己幾巴掌,五十嵐正義拿起手機麻木的摁下了接聽鍵。
“是五十嵐嗎?昨晚的事情我已經聽根本說過了,今天你暫且不用上班先在家里休息下吧,調整一下心態明天再來上班。”
聽到店長的話,五十嵐正義木然的應諾道:“啊,嗯。”
的確需要調整一下心態,五十嵐正義怔怔的看著掌中的黏土。
夜,十點二十五分。
五十嵐正義站在河岸邊怔怔的看著流淌著的河川。
他指尖彈出了一小塊黏土飛進河面。
這是他幾小時前從一家陶藝店里買到的,但只要一經過他的手,普普通通的黏土也能變成可以引爆的異類。
“砰!”
沒入河面的黏土立馬起爆,因為控制著當量,爆炸僅僅是在河面引起了小小的水花。
威力也就和華國過年時放的鞭炮差不多。
但五十嵐正義知道自己所發出的黏土炸彈最大威力遠遠不止如此,只要他想的話哪怕是一個大活人也能當場炸死。
“咕嚕。”
五十嵐正義從口袋中掏出黏土,黏土在他手上變化出各種形狀,時而變成螞蚱蒼蠅時而又變化成小飛鳥。
這一手塑形能力足夠讓制作黏土玩偶的大師們看的汗顏。
而且還不光如此,只見一只黏土飛鳥在五十嵐正義手上出現后竟然振著翅膀高飛起來。
黏土飛鳥飛的靈動,宛如一只真的活生生的飛鳥。
也就現在是晚上,河川上除了五十嵐正義外沒有其他人,不然看到五十嵐正義這一手無法理解的‘手藝’,非得跑開后報警不可。
“呼…”
五十嵐正義捏著口袋里的黏土,仰望著遠去飛走的黏土鳥。
他已經能夠控制黏土何時起爆,只要他不想起爆的話,飛鳥從天上掉下來墜落地面也是安全的。
所以說,自己是真的…掌握了超凡的力量!
五十嵐正義掐著自己的臉,另一只捏著口袋里的黏土。
“咕嘰咕嘰…”
口袋里的手掌兀然長出了一張嘴巴,咕嘰咕嘰的咀嚼著黏土。
從下午醒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多小時,但五十嵐正義激動的內心卻依然沒有平息下來。
只要一想起來經過自己的手就可以引爆的黏土,他的眼球就止不住的如發生地震般搖晃。
興奮,是興奮到了極致并且已經過頭的表現。
“神明啊。”五十嵐正義抬頭仰望著夜空,他從前從不相信世上有神明的存在。
但現在的他,無比篤定世上有神明,就像他篤定——自己一定會改變這個畸形的社會一樣!
五十嵐正義又不禁想到了高中國語課本里的一篇華國古文:“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
日本中學生的國語課本上不光要學習本國的詩詞文章,同時還要學習原生態的華國古文詩篇,不過他們所使用的是漢文訓讀法,可以理解文章意思,但要是讓他們去原生態的用漢語朗讀就是不可能了。
那么神明、上天所賜予自己的大任就是…
“正義!!!!!”
五十嵐正義大聲吼出了自己的名字!
毫無疑問,毋庸置疑,神明正是看到了自己對正義的執念才將非人類的能力交給自己。
一團熊熊烈火在五十嵐正義的胸腔中燃燒著,他看著黏土飛鳥飛向天空,宛如遠眺著自己。
“嗚哇,你們有聽到嗎,剛剛好像有人在大喊正義什么的。”
“好像有?”
“說不定是中二病入腦的神經病。”
在河川旁的市民公園里,四名游手好閑的青年蹲在地上抽著煙,扭頭看著方才傳來正義吼聲的方向。
張望了幾眼后他們繼續圍成一排,邊抽著煙便百無聊賴的發呆。
不管是在哪個國家哪個地區,或者是發達不發達的社會,游手好閑的人永遠都有。
“給我來根煙。”
“媽的,你自己沒有嗎?”
“買不起,家里的老媽子那里一分錢也沒有了。”
“喏,給你。”
“啊,真爽。”游手好閑的青年接過香煙,先是猛抽一口接著緩緩吐出煙氣,再用鼻子兀得吸入,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要是有女人就更爽了。”
“連買煙的錢都沒有了,你還想著女人。”
“你們就沒有什么搞到錢的途徑嗎?”
“去柏青哥店?我最近手氣不錯,你們湊湊錢給我,一定能賭出來不少錢。”
“滾吧,你個傻口。”
就在幾人聊天打屁的時候,正在抽煙的青年扔掉煙頭,站起來看向不遠處公園的長椅:“喂,你們幾個。”
一個流浪漢正在將被褥蓋在長椅上,看樣子是打算在公園里睡上一晚。
“什么?”
“你們說流浪漢手上有錢嗎?”
“應該有吧,政府補助還有自己去工地上打工日結什么的…”被稱作傻口的家伙,腦子似乎在這一瞬間才好用起來,“身上一般會留著吃幾頓飯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