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野豬皮高喊上洛的時候,他干爹一伙也終于在蔚山城被燒成了渣渣…
他們其實也突圍過。
但又被外面的紅巾軍給趕了回去。
畢竟楊相國說了要把他們燒成渣渣,那就一定要把他們燒成渣渣,至此倭國侵朝的總計八萬大軍,絕大多數都已經死在了朝鮮,還有少數分散在幾個孤立的沿海堡壘。
但他們結局已經注定。
畢竟西班牙人已經戰敗,他們的退路已經被切斷。
接下來的時間里,楊相國繼續完成朝鮮布政使司的組建…
雖然現在北方歸他管,但大明的地方行政體系并沒變,事實上大明的地方行政體系也沒什么問題,巡撫依然是省級的主官,現在只不過把原本的都御史頭銜去了而已。然后下屬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等一系列部門,不過雖然是下屬,但這些和巡撫是平級的,過去也是平級的,再下一級依然是知府,知州,知縣,只不過地方多了些局級機構。
至于民兵是另一回事。
另一個系統。
就像過去的都指揮使司,只不過將領不是世襲,而是民兵推選幾個候選人然后副元帥府任命而已。
這樣就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民兵將領恢復衛所化。
實際上接下來民兵體系的權力必須逐步削減。
文官政府才是未來。
之前只不過是因為楊豐手中沒有符合自己標準的文官,所以不得不使用民兵系統,但現在他有自己的文官隊伍了,當然要轉向文官政府。
九千歲的大逮捕,已經證明民兵體系的很多問題。
而應天還是兩套班子。
相國府管民,副元帥府管軍。
只不過京城的權力徹底解除,雖然那里依舊是大明都城,但因為應天監國實際上轉回南京,而皇帝在奉天,京城只剩下了個皇后帶著個廢太子,朝廷各衙門全部裁撤。現在那里已經重新歸屬順天巡撫,依然統轄順天,永平,但加上了宣府,大同歸入山西,目前山西巡撫駐大同,而留守司和民兵系統同樣納入副元帥府。
朝鮮布政使司接下來也是要按照這套制度。
當然,這里得移民。
畢竟整個朝鮮都快變成無人區了。
而剩余的朝鮮遺民,多數也被遷移到了韓王封地,對于他們就不需要民兵化了,畢竟他們耕種的土地是韓王的封地,不是分田地的民兵,只是設立朝廷官員管轄而已。而民兵則是從大明調來,在朝鮮各地設立一個個民兵旅,這是項長期工作,不僅僅是朝鮮,新設立的遼東布政使司也一樣需要增加民兵旅。
雖然這些地方的確不如關內尤其是南方受歡迎。
但是…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給民兵們發補貼就行了。
但凡來朝鮮的民兵,一戶一頭耕牛。
每月二兩銀子。
光棍的直接發女人。
朝鮮女人,倭國女人,尤其是后者。
野豬皮的上洛,必然會帶來大量倭國女人,尤其是貴族女人,而他又需要大量軍火,鼓動毛文龍這些家伙賣軍火收女人然后分給民兵就行。
倭女怎么?
倭女也是人!
不能歧視!
楊相國對遼東布政使司和朝鮮布政使司的改革,就這樣在初春季節開始了。
而一海之隔的倭國,野豬皮也在滿懷雄心的開始他的征伐,在他喊出尊皇討逆的口號后,得知朝鮮各軍已經全軍覆沒的小早川秀包,迅速選擇了剃發,而且恢復本來姓名毛利元總…
以此和小早川氏做出切割。
畢竟毛利輝元死在朝鮮,他跟著野豬皮那這毛利家以后很有希望變成他的。
立花宗茂選擇抵抗。
但在野豬皮,小早川秀包,還有其他幾個投降野豬皮的大名圍攻下,他的柳川城被攻破,立花宗茂切腹自殺,他的死讓九州島上剩下幾家徹底失去抵抗的勇氣,包括島津義久也選擇了剃發。島津家其實全靠義弘打仗,上次露梁之戰島津義弘水軍全軍覆沒,島津家損失最慘,這次朝鮮之戰根本沒參與,像這樣的也值得野豬皮拉攏。
畢竟他們有水師。
至于剃發…
這叫剃發明志!
畢竟過去他們都是跟著那些逆賊作亂的,現在要重新跟著野豬皮尊皇討逆,那當然要表現出他們和過去一刀兩斷的決心。
剃發明志。
金錢鼠尾乃倭國重歸皇權的象征。
金錢鼠尾那皇倭雅政,回頭連天皇一塊金錢鼠尾了。
當然,大家都懂,什么尊皇討逆,話說哪個逆賊上洛前,不都是喊著這個口號的?
但只要野豬皮還維持大名們的權力,那大名們為什么不支持他?無非就是個新的幕府將軍而已,這些大名們跟著的舊主多了,現在跟著他也一樣!總之高喊著尊皇討逆口號的野豬皮,迅速獲得九州島剩下大名支持,然后大家一起金錢鼠尾,開始對石田三成的討伐。
就在同時,德川家康聲稱上杉景勝與野豬皮勾結…
好吧,就是這樣。
甚至他還聲稱截獲了留守名古屋的代善給上杉景勝的密信,他們互相勾結準備兩面夾擊德川家康,然后揮師西進接應野豬皮。
所以對豐臣家忠心耿耿的德川家康,決心為豐臣家鏟除這個逆賊。
然后他不顧石田三成的嚴詞阻止,還有上杉景勝的辯解,率領德川家的大軍開始北伐上杉景勝,南邊是野豬皮,北邊是代善,實在無力支援上杉景勝的石田三成,只好無奈的看著北方的戰爭。而伊達政宗則愉快的選擇德川,加入到夾擊上杉景勝的行列,就這樣倭國再次陷入全面的混戰。
時間很快進入萬歷三十二年夏天。
寧夏府景泰縣…
新設立的。
楊相國親自起的名字。
“楊相國為啥給咱們起這個名?”
京營第八軍第二混成旅后勤隊士兵劉貴,坐在馬車上問前面趕車的老兵。
他屁股下面是一個個裝滿罐頭的鐵皮箱,而他們前面的目的地興泉堡已經隱約可見。
第二混成旅就是景泰駐軍。
旅部,騎兵營,炮兵營,兩個步兵營和其他直屬隊駐縣城,然后下屬第一營駐興泉堡,第二營駐蘆塘堡,第三營駐五佛堡,除了第二混成旅之外,本地還有個民兵旅,但因為人口少,雖然是民兵旅,實際上全部青壯年湊起來,也就是三千多能打仗的,所以還有部分女民兵。
不過都是從涼州衛撤過來的,所以民風彪悍,而且靠著和蒙古人貿易,幾乎全都有馬。
總的來說,這個地方也算是重兵防守。
“據說是景象繁榮,國泰民安的意思。”
老兵趕著馬車說道。
劉貴看了看周圍光禿禿的群山,腳下明顯沙化的土地,頭頂一陣風刮過,沙子立刻灌入口中…
“我一點沒感覺出來。”
他很誠實的說道。
“等過幾個月到了冬天,你就能覺出這時候的好了。”
老兵笑著說道。
劉貴瞬間瞪大眼睛…
“冬天,冬天…”
他看著前面明顯營養不良,綠的都奄奄一息的群山。
這冬天得是什么模樣啊!
然而就在這時候,遠處的興泉堡上忽然一點火光亮起,緊接著滾滾濃煙直沖天空…
“烽火,興泉堡舉烽!”
老兵驚叫著。
緊接著那里一支代表情況緊急的火箭升起。
就在同時他們后面的運輸隊長拔出短槍…
“停止前進,各車結陣!”
他吼道。
老兵立刻下車,順手把劉貴扯下來,就在同時他們的整個車隊全部停下,一輛輛馬車靠攏,迅速圍成四方陣型,拉車的馬收攏到城內,馬車上彈藥卸下,劉貴運輸的是罐頭,不過這個也得卸下。卸下之后馬車底板掀起,架好支撐就變成了護墻,這種運輸馬車都是專門設計的,所有三十二輛馬車全部完成組合,一個有著護墻的四方形車城就這樣在荒野上矗立。
而就在同時,興泉堡上火光閃爍。
大批騎兵從這座四角棱堡的兩側狂奔而過。
興泉堡上發射的炮彈,緊接著就在騎兵中間落下,但這些明顯的蒙古騎兵卻沒有管,而是直沖他們的車城。
這是元軍騎兵,他們的基地在蘭州,到這里得走近三百里。
所以補給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至于興泉堡本來就不是騎兵能進攻。
“穩住!”
隊長舉著短槍喊道。
所有士兵全部躲在馬車的護墻后面,一個個舉著燧發槍瞄準外面。
像這種最前沿駐扎的混成旅,已經開始燧發槍化,景泰是目前紅巾軍最重要的前沿要塞…
因為這里控制進入寧夏的通道。
對于大元來說,寧夏是對他們最危險的明軍突出部。
一旦寧夏的明軍出擊,就能夠切斷河西走廊,但他們想進攻寧夏就必須使用大量火炮,所以唯一選擇就是水運,也就是順著黃河向下放,但蘭州到五佛寺段黃河無法運輸大炮。這段黃河因為在峽谷穿行,水流湍急而且曲折蜿蜒,到處都是淺灘,只能使用皮筏,但皮筏是肯定不能運輸重炮的。
只有五佛寺段以下可以。
所以只能陸路運輸到五佛寺再向下游放。
可陸路向五佛寺,那就必須面對興泉堡了,同樣攻打興泉堡就得面對后面的景泰,而景泰向北是走沙漠邊緣到中衛的陸路通道。
第二混成旅卡死陸路,水路,而且還威脅從涼州向寧夏的通道。
在他們另一邊是大小松山,也就是從青海撤回的土默特蒙古,他們和紅巾軍共同守衛這個突出部。
“瑪的,這些狗東西瘋了嗎?居然敢再來進攻?”
隊長看著沖向車城的大元騎兵。
在他頭頂求援的火箭炸開,而遠處的烽火臺上烽火燃起,甚至后面更遠的景泰城方向,也可以看到火箭在空中炸開的煙跡。
緊接著騎兵的前鋒到達。
他們對這樣一支后勤運輸隊明顯沒有太多重視,說到底后者人數太少,就像山洪中的一塊小石頭。
這些蒙古騎兵主要武器還是弓箭,雖然他們也有火繩槍,但那主要是用來下馬作戰的,馬背上的他們和他們的祖先一樣在車城兩旁分開,同時舉起手中弓箭。但時代已經變了,車城里面的紅巾軍士兵手中燧發槍立刻噴射火焰,正在狂奔中的騎兵紛紛落馬,然后車城內的紅巾軍迅速裝填彈藥。
這是燧發槍。
速度快的十幾秒就能完成裝填。
就在那些蒙古騎兵躲避倒下的同伴時候,車城內的士兵們繼續開火。
試圖繞射的蒙古騎兵狂奔中不斷落馬。
很快他們就清醒過來,這樣的攻擊明顯只能收獲死亡,他們需要的是真正的強攻。
緊接著后續騎兵就縱馬直沖而來…
“上刺刀!”
隊長吼道。
那些完成射擊的士兵迅速上刺刀。
最前面的騎兵沖過最后一波火力,直接沖向馬車的連接處,在馬背上站起,拔出刀縱身跳入,但就在他落地瞬間,旁邊早就等著的劉貴一刺刀扎進了他的肋下,這名騎兵慘叫著倒下。他后面同伴趕到,因為護墻和戰馬阻擋,不得不下馬拎著刀向里擠,劉貴身后的老兵手中燧發槍開火。
這名騎兵同樣倒下。
“守住口子!”
老兵吼道。
外面的騎兵越來越多,但因為戰馬擁擠反而無法向前,所以不得不都下馬向車城強攻。
守在戰車連接處的劉貴和老兵,靠著護墻保護,一邊一個,不斷用刺刀刺向沖進來的敵人,很快幾具死尸就堵塞口子,但就在此時,那些護墻外面的騎兵卻開始用鉤子試圖拽倒護墻。馬車上的紅巾軍直接拿出原本是要運輸的手雷,然后向著外面扔出,爆炸的火光和硝煙中,那些蒙古騎兵們慘叫著,但靠著數量的優勢,卻依然在不斷向前。
很快就有人踏著同伴死尸沖進車城。
里面的混戰開始。
遠處的興泉堡炮聲依然不斷,很顯然后續敵軍還在源源不斷趕到。
車城內的小小運輸隊卻無人關心別的,所有人都在吼叫廝殺著,敵人的死尸不斷倒下,他們的死尸也在不斷倒下,敵人的鮮血染紅他們腳下的黃沙,他們的鮮血也在滲入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