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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萬歷大帝的崛起

  皇帝陛下其實正在開心…

  真的。

  他真的很開心。

  圓嘟嘟這套鬼話就是哄過去的他都根本不可能,更別說是現在的他了。

  他的頭腦本來就不是他孫子能比的,更何況是經過了楊豐的多年磨練之后。

  那可真是地獄式的磨練。

  從楊豐進京開始他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里,就經歷了堪比臺城之變的京城大混戰,堪比白馬之禍的承天門打靶,在堪比董卓,爾朱榮,澄澄之流的楊豐淫威下又默默忍受。期間被人在皇宮放過火,被人拿刀捅過,被弟弟造了反,被應天團練圍攻在閱江樓,進了皇宮又被勛貴放火燒過,被自己的督撫們大軍圍攻,甚至不得不親自開炮迎戰。

  然后被御營炮轟追殺,在長江上差點喂魚,又被被水師造反炮轟,差點被打成渣渣,被大臣事實上劫持流亡…

  這他瑪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古代那些帝王有幸經歷其中任何之一,就足以永載史冊了。

  而他在短短幾年里就像趕場子一樣,經歷了幾乎所有亡國之君都經歷的各種花式磨練。

  連他自己都感慨自己人生之豐富。

  這任何一項遭遇,都足以讓人成長,連晉惠帝那種生理意義上的傻子都知道嵇侍中血了,更何況他一個本來就很聰明的。

  別說是圓嘟嘟這樣的,估計那些閣老們在能力上都沒法跟現在的他比。

  他一直在扮豬,就是在等著吃老虎的一刻。

  從到蘇州開始他就一直在演戲,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軍隊,無論如何都斗不過士紳們,這時候無論做什么,結果都是失敗,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依然會引起士紳們進一步防范。所以他就是在等,等著能夠翻身的機會,沐昌祚的到來給了他機會,但他同樣清楚沐昌祚本質與士紳沒有區別,士紳要他是做傀儡,沐昌祚要他也是做傀儡。

  沐昌祚一直在勸他去四川,他卻始終沒答應,因為他很清楚其目的與曹操沒什么區別,就是讓他去自己控制區挾天子以令諸侯。

  沐昌祚是忠臣。

  但是,忠臣一樣也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

  并不是說忠臣就不這么干,甚至沐昌祚比楊豐更危險,畢竟楊豐看起來真不想做皇帝。

  但沐昌祚就很難保證了。

  大明皇帝為什么愿意讓文官壓制武將,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后果?大送不就是這么亡了的?但皇帝們依然要這樣做,就是因為這些世襲勛貴武將集團其實比文官對皇帝的威脅更大。

  文官最多也就發展到張居正。

  而武將是真有可能玩改朝換代的。

  然而…

  現在這些士子們居然把沐昌祚給殺了。

  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打著為沐昌祚伸冤的招牌,他可以立刻獲得滇軍這個最強集團的效忠,而滇軍實際上是滇貴聯軍,至于廣西狼兵依附這個集團,這樣事實上就是十萬勤王軍效忠他。然后他利用這些勤王軍,以最快速度控制廣州并將這些士子背后家族抄家,一舉打殘士紳勢力,而且還能在短時間聚斂大量財富然后確保軍隊的忠心。

  無論勤王軍還是廣東各軍。

  后者聽議事會的話,只是因為議事會給他們開軍餉。

  皇帝又沒錢。

  但皇帝有錢就不一樣了。

  他們難道真喜歡被文臣壓制?

  他們難道不喜歡在廣東繁榮的工商業中發財?

  此刻皇帝陛下都想笑,扮豬的日子終于結束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他真正一展實力的時候到了。

  他能不開心嗎?

  “陛下,這些逆黨都已擒拿。”

  張舉拖著奄奄一息的圓嘟嘟過來稟報。

  圓嘟嘟的確沒有被打死,不過一條腿被打斷,一個肩膀粉碎性骨折,另外還被踩的遍體鱗傷,這時候只能跟條被碾壓過的狗一樣哼哼著。

  “關閉宮門,防止他們同黨狗急跳墻,將太極殿前的大炮拉過來,以防逆黨動用大炮。”

  萬歷說道。

  太極殿前有十二門重炮。

  這是他要來當做鎮壓邪魅之物的。

  這時候民間的確已經開始用大炮鎮妖,他到這里后,說自己老是做噩夢,甚至夢到劉巖,后者指責他壓在自己身上,這個前布政使司其實就是建在南漢王宮的舊址上。話說他辣莫大一個大一統皇朝的皇帝,跑到這里的確對劉巖這種割據政權皇帝壓力太大,這樣為了徹底讓劉巖在地下老實,皇帝陛下就把十二門大炮擺在太極殿前。

  再不老實大炮伺候。

  這十二門三千斤紅夷大炮擺上,皇帝陛下立刻就睡的安穩了。

  絕對不是皇帝陛下暗戳戳計劃造反,所以才以這種借口弄來準備必要時候使用的。

  “臣遵旨。”

  張舉立刻帶著部下去推大炮。

  “至于爾等…”

  皇帝看了看那些御營士兵。

  后者惶恐的看著他。

  “朕乃大明天子,爾等欲榮華富貴流芳千古,就聽朕之號令。”

  皇帝說道。

  “萬歲爺,這事都是這些中書和士子做的,據說定計的就是這個姓袁的,他家是藤縣鹽商,黔寧王帶兵勤王,西江的鹽運都被滇軍占了,他們家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就鼓動這些人殺害黔寧王。李舉人家是佛山的,他家是做軍械的,之前被黔寧王搶了大批軍械,其他也都是與黔寧王有仇,故此勾結陳指揮公報私仇而已。

  小的們都只是聽陳指揮命令。”

  一名御營軍官小心翼翼地說道。

  “赦你們無罪,聽從賀將軍號令。”

  萬歷滿意的說道。

  而就在此時,皇宮外面已經一片混亂。

  “快,進宮救駕!”

  廣東議事會耆老,也是觀政院觀政之一的何維椅,站在轎子前面顫巍巍的揮舞著拐杖。

  他哥哥何維柏,是已故前吏部尚書。

  他是隆慶年進士,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不想在朝廷為官,做個議事會耆老觀政還是很喜歡的。

  在他身旁還有不少趕到的耆老。

  廣東議事會距離這里本來就不遠,皇宮槍聲響起,這些正湊在一起喝茶的老家伙就被驚動,不過他們反應遲鈍,畢竟年紀太大,等著派人了解情況,回來告訴他們皇宮交戰,然后趕緊坐上轎子趕來,再調動民團,這時候皇宮大門已經被滇軍控制在手。

  而此刻那些被他們驅使的民團正在向大門沖鋒。

  然而…

  “圣旨到,陛下有旨!”

  在那些嚴陣以待的滇軍后面,一個太監捧著圣旨邊喊著邊跑向這邊。

  “停下!”

  何維椅喊道。

  那些民團趕緊停下,在滇軍對面架起斑鳩銃。

  他們并沒注意到,在這個太監后面的端門內,大批士兵正推著沉重的大炮轉向西。

  皇宮正門也叫承天門,這個名字是標準稱呼,只不過左右的高墻不是京城那種城墻而已,進去之后也是一條甬道,端門橫斷,再向里就是左右兩道分別通往社稷壇和太廟的小門,向西就是社稷壇,雖然皇宮規模小,但該有都得有,太廟和社稷壇肯定就是必須有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內閣中書郭尚賓,解元黃士俊,舉子袁崇煥等人以私怨殺害黔寧郡王沐昌祚,并欲危及圣駕,已被御營當場擒拿,宮外百姓無需驚擾,為免其黨羽有隱藏宮外者趁機作亂,新軍及民團謹守行在,無圣旨不得入承天門。”

  太監宣讀圣旨。

  何維椅愣了一下,緊接著露出一絲喜色。

  “沐昌祚死了,這狗東西終于死了,不想黃家小子倒是個文武雙全的。”

  他身旁一個耆老驚喜的說道。

  “倒是意外之喜。”

  另一個耆老捋著胡子滿意的說道。

  其他耆老紛紛贊許。

  “民團,繼續向前,打開承天門。”

  何維椅突然說道。

  “喬佐兄,幾個小輩而已。”

  一名耆老說道。

  這意思就是,無非幾個小輩而已,他們能給廣東除掉沐昌祚這個禍害,已經可以說很有價值,那么也可以死得其所了,沒有必要再救他們,既然這樣何必再硬闖皇宮…

  “陛下如今在何人手中?這圣旨如何可知是陛下本意?我等拒滇軍入廣州又是為何?如今滇軍已占據皇宮,勤王軍前鋒就在三水,明日上午大軍到廣州城外以圣旨入城之時,我等如何阻攔?若滇軍大舉入城,我等豈非任其魚肉?這圣旨是假的,乃是滇軍脅迫陛下所發,進攻,打開承天門,不見到陛下,什么圣旨也沒用!”

  何維椅怒道。

  那些耆老們瞬間清醒過來。

  的確,這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的,皇帝正在脫離他們的控制。

  “進攻,打開承天門救駕!”

  “快上!”

  他們一片混亂的喊著。

  然后那些民團只好再次蜂擁向前。

  下一刻驀然間一聲炮響,耆老們驚愕的抬起頭,看著社稷壇上升起的硝煙。

  而就在這同時,一枚炮彈準確落在民團中,巨大的威力瞬間打出一片血色,那炮彈帶著飛濺的血肉撞出,在石板的街道上蹦跳。

  耆老們目瞪口呆。

  “擅闖承天門者,格殺勿論!”

  那個太監捧著圣旨笑容滿面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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