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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秋風掃落葉

  湖廣南部永州府,零陵縣。

  這里位于嶺南山脈的北麓,山林起伏,道路崎嶇難行。

  一支兩萬多人的西軍,正沿著山道,蜿蜒行軍。

  長沙之戰,西軍大敗,張獻忠和劉文秀沒逃出來,不過李定國因為在側翼,所以沒被乾軍圍住。

  在張獻忠被困后,李定國不確定張獻忠是否逃出,曾也回頭沖殺一陣,想要救出張獻忠,可西軍士氣已泄,張獻忠又丟了大纛,脫了盔甲,影藏在潰兵之中,幾十里的戰場上沒有明顯標示,李定國難以找到張獻忠,只能率領殘兵向南撤離。

  李定國在湘潭休整,收攏了近兩萬人馬,乾軍追殺而至,他便一路南撤到永州府,準備撤進廣西,去投奔艾能奇。

  這時大軍在山道上走了大半天,人馬已經到了湖廣和廣西的交界地帶,將要進入全州。

  李定國看了看天色,連續逃了多日,他需要重新整理思路,便揚鞭指道,“大軍停下休息,斥候去樹林里探一探!”

  疲憊的西軍士卒,聞令在道路旁坐下,十多名斥候進入兩側的樹林查看,不一會兒出來稟報,并未發現異常。

  李定國遂即一揮手,“今晚就在樹林內休息。”

  坐在地上的士卒,遂即又艱難的爬起來,然后走進樹林,紛紛找地方坐下,拿出為數不多的水和食物出來充饑。

  西軍潰兵敗的迅速,從長沙逃跑時,并沒有攜帶輜重糧草,只能一路搜刮湘潭、衡陽、零陵等城,勉強獲得一些補給。

  這時,李定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幾名軍官聚集在他的身邊。

  此前大家一直被乾軍追殺,每天都在逃跑,設法擺脫乾軍的追擊,沒有時間來審視現在的時局,商議以后的道路。

  “殿下,我們現在是要去桂林嗎?”一名西將問道。

  李定國微微頷首,又搖了搖頭,“長沙大敗,乾軍必然趁勢收取我大西的州縣,桂林只能作為我們的一個落腳點。”

  “殿下是覺得桂林也守不住?”西軍將領一臉的氣餒。

  李定國沉聲道:“桂林確實難以守住,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與廣西之軍會師后,可以退入云南。西南之地,山林起伏,土司眾多,情況比較復雜。這一敗,荊州、漢中、四川、廣西多半都守不住,不過乾軍占據這些地方后,需要兵力守衛各州縣,兵力分散,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冒然對云貴用兵。”

  “那以后呢?”長沙之戰,讓西軍士氣盡喪,將領們聽了李定國的話語,覺得西國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李定國嘆息一聲,他也覺得西國存在,除了維護少數人的利益之外,已經無益于天下了。

  不過,作為張獻忠的義子,李定國不能不忠不義,他沉聲道:“你們是擔心乾軍消化所據之地后,會繼續攻擊云貴,到時候大西還是會失敗?”

  眾多將領都低著頭,沒人說話,卻已經回答了他。

  李定國見此道:“大家放心,西南之地,情況復雜,對于中原而言,統治西南的成本過大,只要我們經營好云貴,把守要道,再承認乾朝為中原正統,大西應該能夠在云貴延續國祚。”

  西南之地,真正被納入中原王朝的勢力范圍,是在元朝,明朝則鞏固了對西南的控制。

  而在此之前,西南長期由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把持,長期與中原王朝并存。

  李定國現在只能希望,西國向乾朝服軟,高歡能夠放過西國。

  荊州,臨時行宮。

  十二月中旬,時間一慌到了年底,馬上又要過年。

  高歡在長沙大戰后,便來到了剛收復的荊州,一是安撫百姓,二是遙控入川作戰。

  此時,在行宮節堂內,高歡站在懸掛的巨幅地圖前,聽著臣子的稟報。

  “陛下,長沙大捷后,我大乾諸路人馬,如秋風掃落葉般,席卷西國的州縣。”宋獻策拿著木棍,站在地圖前,神情亢奮道:“現在由臣來給陛下,介紹諸路大軍進展的情況。”

  高歡微微頷首,目光注視地圖,內心不覺有些驕傲了。

  宋獻策用木桿指著北方漢中方向,“據北路軍送來的情報,孫督師所率之兵,以攻破大散關,漢中之地,南鄭、漢陰、西鄉等十余城望風而降。現在孫都督大軍,從金牛道入蜀,眼下大軍應該已經拿下劍門關,將要逼近成都。”

  “東路軍!”宋獻策神氣的將木桿指向川東,“李平遠和王敬德兩位督軍,在收復荊州后,逆江而上攻陷夔州,而后又奪取重慶府。現在大軍分為兩路,一路進逼川南的重鎮瀘州,一路北上收取成都。”

  高歡微微笑道:“軍情司最新情報,汪兆麟帶著西國小朝廷逃入云南。現在成都沒有什么兵馬守衛,東路軍與北路軍,是兩路爭功,看誰先入成都,便是入蜀首功了。”

  “陛下,兩路大軍夾擊,四川已經是我大乾囊中之物。”宋獻策笑著又將木桿指向廣西,“南路軍在三路大軍之中最弱,不過廣西的艾能奇派遣五萬大軍進入湖廣后,自己手上兵力已經不多,再加上孫可望占據安南,斷了艾能奇的糧草,至使艾能奇只能困守桂林。現在袁宗第、徐黑虎、郝搖旗三為都督,已經追著李定國,將要進入廣西。屆時桂林被三面夾擊,廣西全境落入大乾之手,也只是時間問題。”

  高歡聽完后滿意頷首,乾軍各部進展迅速,西國的核心和富庶之地,都將落入乾朝手中,已經不是乾朝的對手,剩下的就是繼續追剿殘敵了。

  這時高歡頗為高興,“哈哈,年底之前,大軍應該能夠收取四川和廣西全境,明歲入夏之前,拿下云貴也不是問題。”

  節堂內,眾人都十分興奮,他們為了打了幾十年的仗,天下終于要太平,而感到高興。

  “陛下,天下終于要大一統矣!”宋獻策臉色潮紅。

  高歡春風得意,不過卻搖搖頭,“滿清未滅,東北尚未恢復,諸位愛卿還需要努力,談統一還是早了。”

  這時個人正說著話,楊彥急步走進來。

  高歡見了微笑道:“是不是有軍報送來?朕的將軍們都打到哪兒呢?”

  楊彥卻神情嚴肅道:“陛下,是登萊急報!”

  高歡聞語臉色一沉,知道是清軍和倭兵打到旅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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