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解決了劉澤涵一萬官軍,派人送了幾封信出去后,便屯兵新鄭,監視鄭州的劉良佐。
這時,隨著外部威脅剪除,百姓們便抓緊進行夏種,將粟子、豆子、蔬菜種下去。
新鄭這邊百姓見高歡殺了禍害他們的官軍,又退還了一部分被搶走的財物。
新鄭的百姓,安定了心思,開始恢復生產。
軍政府這邊逐漸進入正軌,開封方面卻因為高歡送來的奏報,而陷入了慌亂。
鄭州城,殘破的城垣內,遍布著劉部人馬的營帳。
城中,密密麻麻的士兵穿行,并不見任何異樣。
這時,在還算完整的州衙內,劉良佐正與屬下在一起,一邊吃喝,一邊商討著軍情。
“大帥!少將軍奪了新鄭,在那邊吃香喝辣,弟兄們什么時候,也過去享受享受啊?”一員部將邊吃餅子,邊笑道。
劉良佐穿著一身蟒袍,端著大瓷碗,喝了口肉湯,“這不是汪督憲擔心洛陽的闖賊,才讓咱們駐守鄭州嗎?”
“闖賊在襄城攻擊高歡,洛陽的田見秀哪里有膽量,單獨攻擊開封!”一將不以為意道:“末將看汪督憲是多慮了!”
劉良佐被他們一說,有些心動,他沉吟一陣,咬牙道:“好!本將就留一部人馬監視洛陽,然后帶弟兄們去禹州快活。”
眾多劉部官軍,聽了劉良佐的話,立時紛紛興奮起來,“大帥英明啊!”
在場將領哄笑,商議誰去享福,誰留下吃糠咽菜之際,一將忽然推門而入,急聲喊道:“大帥!大事不妙了!”
劉良佐微微皺眉,訓斥道:“慌慌張張,成什么體統!”
“老金,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眾將神態輕松的調笑道。
那金的千戶卻沒功夫解釋,慌張道:“大帥!真的大事不妙,少將軍和一萬弟兄,都給高歡抓了!”
“什么?”劉良佐驚得湯碗掉在地上,肉湯撒了一地。
正吃大餅,談笑風生的劉部眾將,有人被一口餅子噎得翻起白眼,有的則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
金千戶取出一封信,遞給劉良佐,解釋道:“大帥,據說高歡擊退了李自成,忽然回兵新鄭俘虜了少將軍和一萬弟兄。這是少將軍的親筆信,讓大帥拿三千套盔甲,三千桿鳥銃,去贖他回來!”
劉良佐沒去接信,噌的一下站起身來,驚呼道:“高歡擊退了李自成?”
不待金千戶回答,劉良佐便一邊往外走,一邊驚恐道:“娘的,快走!”
金千戶震驚了,不是該先救少將軍嗎?
在誤以為高歡擊敗李自成后,劉良佐和手下將領們,都震驚了。
太他娘的駭人聽聞了。
李自成率領幾十萬大軍,居然被高歡擊退,而且剛與李自成結束惡戰的高歡,反手又滅了他兒子和一萬官兵。
太兇殘了,劉良佐內心感到恐懼,擔心高歡趁勢殺來鄭州,率領兩萬人,倉惶逃回開封。
就在劉良佐撤回開封之際,總督汪喬年也收到了高歡的書信。
這時,在總督府書房內,汪喬年看著高歡的書信,臉色變得鐵青。
“本鎮與闖賊戰于襄城,正不知該如何擊退闖賊之際,幸得汪督憲掘了闖賊祖墳,令闖賊狂怒,匆匆從襄城撤軍。”
“汪督憲神來之筆,為本鎮解圍,本鎮感激不盡。本鎮又探知,闖賊從襄城撤兵,實為尋督憲報掘墳之仇。本鎮一想到督憲為了救我,而吸引闖賊怒火,將面對百萬闖賊的攻擊,便感激涕零。督憲這種燃燒自己,保護本鎮的精神,令本鎮欽佩。”
“闖賊撤兵后,本鎮遂即回師新鄭,恰好遇見劉澤涵欺凌百姓激起民變,敗壞汪督憲名聲。汪督憲救我,本鎮無以為報,只能替汪督憲,拿下劉澤涵,替督憲教訓他們!”
汪喬年看著高歡的書信,忽然咳嗽一聲,頓覺喉嚨一甜,咳出一灘血來。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喧嘩。
剛撤回開封的劉良佐,急匆匆的闖進總督府邸。
“劉總兵!督憲正忙于公務,還請劉總兵稍后!”
“給老子讓開!”劉良佐一把推開小吏,“本帥找督憲有要事商議!”
汪喬年聽見聲音,急忙拿起手帕擦去嘴角鮮血,又將沾滿鮮血的書信,收了起來。
汪喬年剛收拾好,便見劉良佐推門進來。
“劉總兵!你不是駐守鄭州么?怎么擅自返回開封?”汪喬年陰沉著臉。
高歡的書信,讓汪喬年內心羞憤無比,同時也十分驚慌。
本來他想看著高歡和李自成來個兩敗俱傷,趁機控制高歡,來個漁翁得利,可現在李自成卻自襄城撤兵,將率兵來攻打自己,而高歡肯定會作壁上觀,甚至落井下石,讓汪喬年慌成狗。
汪喬年知道自己將陷入危機,不過好在他手上有三鎮精兵,只要他們聽命,到也不是沒有機會扛過去。
現在劉良佐不打聲招呼,便回到開封,還直接闖進他的書房,便說明他心里想要依靠,并且視為自己人的劉良佐,并不那么聽命。
如果三鎮不聽命,那么他的下場,恐怕會如同傅宗龍一般。
這讓汪喬年內心一陣惶恐,如墜深淵。
劉良佐卻沒注意汪喬年的神情,“要不是我當機立斷,或許就回不來了。”
說著,他注視汪喬年,正色道:“汪督憲,當初是你,讓我趁著高歡與闖賊交戰,發兵占據新鄭。現在高歡殺回新鄭,扣押了我兒,還有一萬弟兄,向我索要六千套鎧甲、六千桿鳥銃。這批軍資,我可要記在督憲帳上,找督憲要了!”
“噗!”汪喬年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直接氣昏,倒在書桌上。
劉良佐見此臉色一變,連忙邊推邊急道:“汪督憲,督憲,你別裝,別唬我,別想賴賬啊!”
跟進來的小吏,連忙拉開劉良佐,駭得急忙叫人去找郎中。
劉良佐見汪喬年突然吐血暈厥,只能暫時離開,等劉良佐一走,汪喬年便咳嗽著醒來。
他忙一邊咳嗽,一邊提筆寫道:“臣自奉圣命督師河南,不敢絲毫懈怠,每日四更睡雞鳴起,終于勞累成疾。今日臣辦理公務,忽然吐血暈厥,臣心甚憂,臣身死是小,不能完成陛下囑托,影響剿寇事大。為剿寇大計,還請陛下允許臣回鄉休養,令派一員大臣,總督豫陜…”
汪喬年匆匆寫完奏疏,又在上面擦了幾滴血,便叫來屬下,“快馬送去北京!”
北京城,戶部衙門,尚書公房內。
侯恂拿著侯方域的親筆信,勃然大怒,“三十萬兩?高歡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綁架我兒,敲詐朝廷部堂!立刻給本堂傳信汪喬年,讓他敦促高歡,釋放我兒,嚴懲此賊!”
“部堂,卑職收到消息,汪總督上書陛下,請辭的折子剛送到內閣!”戶科給事中道。
侯恂滿臉震驚,遂即又大勃然大怒,“好個汪喬年,關鍵時刻靠不住,不過這總督豈是說不當,就不當的!”
侯恂萬分惱怒,汪喬年這是臨陣脫逃,辜負組織信任。
汪喬年是侯恂推薦,侯恂絕對不會讓他這么脫身,于是急忙拿起官帽,匆匆入宮面圣。
(成年人稍微松懈一下,倒霉的事情,就會找上門來。目前還在長沙,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檢查完,花錢如流水,回去了多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