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來,還沒有人敢在御妖司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說什么?對斬妖衛沒興趣?”
眾人愕然,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從周道的話語中聽出了嫌棄的味道。
這種嫌棄并非做作偽裝,而是發自肺腑。
況且,也不會有人以放棄預習斬妖衛的名額為代價,用來博人眼球。
“真…真是個怪人!”
吳風錯愕地盯著周道。
此時,他連嫉妒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滿腹的疑問。
那可是預習斬妖衛的名額,珍貴無比,平江城的那些大族都愿意硬著頭皮來爭…
竟然有人放棄如此寶貴的機會,卻選擇做一個封妖師?
這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他怎么回事?不知道這個名額的價值嗎?竟然選擇做封妖師?”
“真是愚蠢啊,天賦在高也沒用。”
“看走眼了,這都能選錯,將來的成就有限啊。”
眾人唏噓,看向周道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人的命運是通過一次次選擇串聯起來的,這樣都能選錯,將要踏足的未來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希望你不要后悔。”郭解陽淡淡道。
作為指揮使,他不可能對于一個封妖師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
天賦高是不錯,可是這個世界天賦高的人太多了,自己的路終究要自己來走。
或許有一天,這個小家伙會為自己的選擇后悔,甚至是憎恨。
不過,這與他郭解陽沒有關系。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即便這個代價慘痛無比,需要用一生來悔恨。
“總有一天,他會為今天的選擇痛哭流淚的。”侯天舒微微笑道。
預習斬妖衛的名額有多珍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一旦成為預習斬妖衛,所獲得的資源是別人不可想象的。
像內元丹這樣的寶藥每天都有供應,甚至于還有機會獲得純陽之氣這樣的寶物。
這種機會竟然都白白錯過了。
王玄之的運氣是不錯,遇見了擁有神魂天賦的年輕人。
不過可惜,他不能好好利用自己的天賦。
封妖師?
封妖師的前途又怎么能與斬妖衛相提并論?
郭解陽能夠給出一個預習斬妖衛的名額已經是格外破例了,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已感恩戴德。
這小子竟然好不珍惜,直接放棄。
如此愚蠢,就連侯天舒都想要笑出聲來。
他可以預見,他日,等這個年輕人知道預習斬妖衛的珍貴之后,必定會悔悟痛恨自己的選擇。
“爾等在此等候吧。”郭解陽一揮手,轉身離開。
接下來,便是根據眾人的成績,授予官階。
倉房內,眾人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周道的身上,好奇心越發熾烈。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舉打破封妖師考核記錄,還拒絕了指揮使大人的邀請?”
“不知道啊,他應該會后悔吧。”
“后悔?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很高興,真牛逼的人就是這樣,狂傲不羈,不按常理出牌啊。”
“以后我們就要與他共事了啊,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手段,能夠在此次考核中拔得頭籌。”
眾人小聲議論著。
很顯然,這場考核讓周道在這些新人之中出了名,就連吳風的風頭都被他蓋了過去。
吳風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分寸不離周道。
御妖司,殮妖房。
比起平安鎮,這里的設施配備更加完善,人員結構也更加復雜。
二百三十九名封妖師,共分十三個班組。
天火班,甲組!
暗金色的操作臺上放著一頭通體雪白的狼妖,眉心處有著一簇赤毛,好似火焰般鮮艷。
這頭銀狼的四肢極為修長,指尖好似鋼刀,藏在爪縫內。
“今天應該有一批新人要來吧。”
就在此時,有人輕語。
說話的是位青年,胸口處有著三枚白色翎羽的印記。
白翎三羽,這樣的官階在封妖師之中不算低了。
“唐宋,聽說這次新人之中有位高手,不出意外,他應該會被授予白翎三羽的官階。”
暗金色的操作臺前,魏羨魚頭也不回,處理著那頭銀狼妖的尸骸。
這是一頭煞級中等妖物,在殮妖房內,能夠處理這種級別妖物的封妖師還真不多。
魏羨魚便是其中之一。
他本身就擁有煉境四變的實力,在殮妖房干了將近三年,處理封存過數百頭妖物,憑借這樣的功績,硬是升到了白翎五羽。
在御妖司內,魏羨魚算得上資歷極老的封妖師了,地位頗高。
“我也聽說了,好像叫做吳風。”唐宋無奈地感嘆道。
他入職的時間與魏羨魚差不多,做了將近三年也才混到了白翎三羽。
一個新人,剛剛進來,便要與他平起平坐,想想實在有些唏噓。
“那小子和魏頭你一樣,有修為在身,估計干幾年,也能混起來。”唐宋隨口說了一句。
“跟我一樣?”魏羨魚冷笑道:“還早得很呢,新人畢竟是新人,還得敲打敲打才能用得順手。”
唐宋聞言,也笑了。
他知道魏羨魚為人輕狂,骨子里有著一股傲氣,一般人很少能夠入他的法眼。
區區新人,還沒有與他比較的資格。
況且,那吳風頂破天,最多也就被授予白翎三羽而已,在魏羨魚面前依舊不值一提。
“嘿嘿,等那些新人進來,還需要魏頭費力,好好調教一番。”唐宋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新人入職,當然先要確立這些老人的權威,免得以后不好指派管教。
“看看吧,資質差的,可不值得我費心。”魏羨魚輕笑道。
“魏頭,你說這次新人之中,會不會有黑馬出現?”唐宋隨口問了一句。
“黑馬?”魏羨魚眼睛微微瞇起。
就算有黑馬又如何?他乃是白翎五羽,官階高人一等,再大的黑馬也要被他壓著。
況且據他所知,吳風有修為在身,加入封妖師已經算得上出類拔萃,還有誰能夠壓得住他?
那是不可能的事。
“等新人來了,你先他們立立規矩,免得這些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這里可是平江城。”
魏羨魚的話語顯得氣勢極大,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嚴。
唐宋心領神會,笑著點了點頭。
“新人來了!”
就在此時,不知是誰嚎了一嗓子,一群人被帶了進來。
魏羨魚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唐宋放下手里的活,臉上笑容更甚,每年調教新人是他最大的樂趣,看著那些新人畢恭畢敬地巴結,甚至諂媚。
他能夠從中體味到作為上位者的快感。
“不知道這次新人之中有沒有女人。”
唐宋看著那些魚貫而入的新人,收斂笑容,擺出威嚴,開始訓話。
“都給我站…”
話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唐宋瞪大了眼睛,神情突然變得恍惚起來。
新人之中,有一人,他胸口處繡印著五枚白色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