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工業化制糖的時代,甜味是一種很奢侈的感受,它帶來高熱量的同時,也會讓大腦分泌更多的激素,平抑傷心痛苦之類的負面情緒,所以有些人失戀會后暴飲暴食,主要就是攝取糖份。
沒有糖,甜味的主要來源就是蜂蜜和一些天然的高糖作物,比如甜菜,那是一種含糖量達百分之四十的作物,是非常重要的甜味作物。
但是很可惜,地下城甚至這個世界,都很難種植甜菜,不說糧食夠不夠,光是甜菜所需要的光照條件,地下城就滿足不了。
需要長時間的高光照環境,甜菜中的淀粉才能轉化成糖分,地下城沒這條件,這個世界都沒這個條件。
但安格正是一具種菜骷髏,種菜才是他的主業,種糧食是附帶的。
農場原本有六十位骷髏,每位骷髏負責五十畝農田,有的種菜有的種糧食,當不死的靈魂消失后,農場里一下子就剩下他一個,看到其他農田里的作物日漸枯萎,安格的本能就按捺不住,盡自己能力去打理別的農田。
當然,三千畝的農田,把他拆成兩半也照顧不過來,最后只能照顧幾種作物,其余的都只能看著它們枯萎。
而甜菜恰好就是安格主要種植的作物,種植規模只比糧食少一點,但是產量大,在糧倉里的儲存量比糧食還多,是比糧食更不值錢的東西。
四十斤甜菜換四十斤糧食嗎?安格轉了四十斤甜菜出來,取出來才發現,在息壤的作用下,甜菜脫水,重量只剩下原來的百分之七十了。
“太多了太多了,等價交換,甜菜比糧食貴十倍不止,給我四斤就夠了。”艾斯克看著轉移出來的一堆甜菜,兩眼冒光,但又不得不痛心的拒絕。
甜菜不但比糧食貴十倍以上,而且有價無市,因為市面上根本沒有甜菜可以賣,就算只給四斤,艾斯克也賺翻了。
雖然安格一下子搬出四十斤的甜菜讓他很眼熱,但他卻不敢占這個便宜,他以為這個規則是安格定的,只有安格愿意遵守時,這才是一個規則,如果安格不遵守了,那他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如果自己沒有能力去維護規則,又沒有資格討價還價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要去打破它。
等價嗎?安格歪了歪頭,糧倉里甜菜的儲量更大,種植也更容易,價格還比糧食貴這么多,那豈不是種甜菜更劃算?
拿到了報酬,艾斯克干勁十足的擼起了袖子,盡心盡力的給安格銘刻法陣。
“刻在這里吧,這里的角度正好,可以覆蓋最大的面積。”艾斯克比劃了幾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那個位置處于崖壁的中段,艾斯克需要爬上去才能夠得著。
打量了一下,艾斯克尷尬的說到:“我去找根繩子來,太高了,不好用力。”
安格歪歪頭,問到:“可以飛。”
艾斯克羞愧的應到:“堅持不住。”
做為一位中級法師,艾斯克能短暫的飛起來,卻不能持久,應急爬一下墻壁之類的還可以,要懸停著干銘刻法陣這樣精細的活就做不到了。
安格探出手,授粉術施放在艾斯克的身上,把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艾斯克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是安格弄的,他就釋然了,摩拳擦掌,決心好好發揮以回報安格的甜菜。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艾斯克心驚肉跳的不時回頭,內心不停的狂吼:“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有人能堅挺這么久的嗎?”
三個小時了,安格就這樣穩穩的托著他,一點不穩的跡象都沒有,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就算是大魔法師也不可能有這么持久的能力。
以前,艾斯克只是從菲林對待安格的態度,來推測安格的實力,現在他卻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那深不可測浩若煙海一望無際循環往復永無止境的實力了。
別看把他托起來只需要一級的風系魔法,但是這種持續穩定的輸出反而是更困難的,單腿站立誰都會,你讓他單腳站三個小時試試。
這絕對是只有奧義法師才有可能做到的水平,考慮到安格還是投影,那就至少得真理法師的實力了,那可是神啊,眼前這個安格,很有可能真的是不死君王的投影。
艾斯克瞬間就明白,為什么菲林會是這種畢恭畢敬的態度了。
震憾萬分的艾斯克自然不會想到,這個世界有一個家伙花了三百多年只練一級魔法,就為了給作物澆水,這個誤會大了。
花了足足四個小時才把照明陣銘刻完成,主要是艾斯克想好好表現,照明陣的面積更大,所以費得工夫更多。
完成任務后,艾斯克提著四斤甜菜,興高采烈的回家去了,全然沒聽到安格靈魂里,奈格里斯的譏諷:
“法陣真爛,魔紋不夠簡練,多余回路太多,轉化效率低,能耗高,還沒有穩定結構,一旦開始了釋放進程,就會先強后弱,剛開始時亮得要死,到了后面就暗得連螞蟻都照不清楚,爛。”
“沒有接受過成體系的陣法教育,是很容易這種毛病了,單純的照明術,這樣的魔力回路只會效率低,不算致命,但要把它當成穩定的法陣,問題就大了。”
安格歪歪腦袋:“哦。”
“你別光哦啊,飛起來,我教你怎么改。”
“哦。”安格飛了起來,按照奈格里斯的指示,修改了魔法陣,然后灌入魔力,只見魔法陣閃爍了幾下,便放出了穩定而明亮的光芒,映亮了整個天坑。
沐浴在照明法陣明亮的光芒里,安格突然有一個想法:“下雨術,能不能,刻法陣。”
“刻是能刻,不過你那破下雨術是你自創的,還得把它魔紋化平面化組合化,你又沒學過法陣,怎么把它轉化?還不如直接來一個水球術法陣,現成的。”奈格里斯說到。
安格搖搖頭:“水球術,不澆地,下雨,澆地,你教。”
奈格里斯已經習慣安格說話的風格,一聽就懂,有些無奈的吐槽到:“你對種植的方面倒是挺執著的,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水?有人要渴死了,你的下雨術就不能凝水救人嗎?你要學也可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后面的話安格已經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下雨術能救渴死的人嗎?
這讓他想起那個開啟傳送陣的人,當時就是沒有水才活生生餓死渴死的,下雨術能救渴死的人嗎?
好像真的可以,自己那時為什么想不到呢?安格施展一個下雨術,看著掌心淅瀝淅瀝的水滴,陷入了沉思。
一陣風元素的激蕩,艾斯克從唯一的通道飛了回來,急聲說到:“大人,不好了,你的農田被人燒了。”
農田被人燒了!安格靈魂劇烈一震,扭頭望向艾斯克,那空洞的眼眶中,迸射出一種讓艾斯克為之心悸的火焰。
虛抬的手,掌心的水滴也化成尖銳的冰晶,刷刷的扎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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