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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來鐵劍光(上)

  蘇荃對真氣的理解遠不及洪熙官,還得花費些的時間來融合真氣,使之運轉自如。

  洪熙官推開了石屋的門,走到了外面。

  天光漸暖,應該是一日一夜過去了,鳥兒的晨曲變得很動聽,光線也更柔和。

  不是外界變了,而是觀察者變了,真元聚成后確實像書里描寫的那樣,看外界都多了一層色彩。

  其實是感覺更加靈敏了,不管是視力、聽力還是觸感都得到了加強,讓人對外界的感知更加細膩。

  當然,有還有隱隱的被放大的直覺,這或許就是第六感吧。

  沒有聲音傳來,洪熙官卻轉過了身,過了十幾息,韋小寶才姍姍遲來。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韋小寶對整個環境造成的擾動帶來了很細微的以前不可知的影響,比如光線,比如聲波,以前很微弱無法捕捉,現在洪熙官可以感覺到了。

  還有一重功用,他可以屏蔽跟韋小寶之間的聯絡,即便是同一個思維拆開了兩份,但現在洪熙官可以自主地選擇聯通與否。

  真元的形成,對思維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更加的強大,或許已經細致入微到能影響夢境?

  還沒有空去測試,因為韋小寶帶來了一個讓洪熙官暫時無暇它顧的消息。

  朱紅枚一回到呂宋就跟九難興沖沖地出來了,目標直指京城,收到電報時已經是她們出發之后的第五天。

  是朱紅枚交待手下這么干的,洪熙官和韋小寶偷偷摸摸地干壞事,朱紅枚也想來個突然襲擊,正宮娘娘抓“奸”來了。

  洪熙官長嘆一氣,還好,無論如何,事情是做下了,也做成了,別的不用管,伸出臉去就行。

  此外,這一天一夜韋小寶也沒有閑著,等洪熙官聚元將成有了自保能力時,他去找了茅十八一趟。

  后來洪熙官就切斷了兩人之間的共享“網絡”,韋小寶那邊有了新的動態,只能屁顛屁顛地來報訊。

  他嘴上也沒放過洪熙官:“師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知己不知彼是會栽大跟頭的。”

  這就是擺明了刺一刺洪熙官,譏諷洪熙官的“斷網”行徑。

  隱在一旁的哨子都有些吃驚,不是說韋小寶大字不識一個嗎?怎么看起來不像的樣子,這都出口成章了,還罵人不帶臟字。

  康熙被趕跑了,韋小寶潛伏皇宮的任務已經完成,他想著用不著像以前那樣藏著掖著,索性就露出了真面目,咱小混混其實就是個有文化的小流氓,問你怕不怕!

  班布爾善是怕了,夜長夢多,他怕再出紕漏,于是他妥協了。

  先不管誰來當皇帝,反正八旗不要再離心,先把京城的秩序恢復了,將兵力都召集起來,以防天下動亂。

  班布爾善的退卻讓康親王如了意,這樣就保持住了機會,其它幾旗也接受了這個的動議,于是談判就進了正軌。

  可茅十八就在一旁看著呢,怎么能容忍他們收手抱團呢?

  茅十八打算來一票大的,班布爾善出頭對吧,那就干掉他,不是老話有說出頭的椽子先爛嘛,如果它自己不爛,就砍爛它。

  茅十八將這個想法跟韋小寶一說,韋小寶也覺得可行,總之就是要讓滿清的這些人一直斗下去,斗到分崩離析,斗到三蕃造反,斗到天地會可以大部隊開回來接手中原的秩序。

  兩人商定今天就搞掉班布爾善,韋小寶得等洪熙官出關,這樣他才能不用管顧這邊。

  而在皇宮里雙兒和沐劍屏也快出關了,他馬上又多了兩個厲害的幫手。

  不等韋小寶說出口,洪熙官就抬掌止住了他,共享“網絡”又打開了,什么不知道,只不過是單向的,韋小寶沒有辦法向先前那樣順著“網線”爬過來偷窺了,還蒙在鼓里。

  “一起行動吧,把陣仗搞得大些,讓他們疑神疑鬼了最好,他們不會想到天地會的,只會將目光轉向三蕃那里。”

  洪熙官一開口韋小寶就將嘴巴張大了,他身上的事洪熙官都知道,洪熙官那邊的動靜他一點都不懂,虧大了。

  以他的性格怎么能憋得住,他都沒管去刺殺班布爾善的事,而是大嚷了起來:“哦,師父,你這么做是會沒朋友的,師娘馬上就進京了喲!”

  洪熙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韋小寶馬上還以鬼臉,真是沒個正形。

  奈不何這個有了文化的小流氓,洪熙官又恢復了雙向的感知,韋小寶則得意跟棍上,攬著洪熙官的肩膀拍了拍:“這就對了嘛,哦,師父,咱倆誰跟誰啊。”

  “沒大沒小,你就這么跟師父說話的!”

  一聲嬌斥從二人身后傳來,是蘇荃,她出關了。

  她原以為身份變了,能鎮住韋小寶,出一出心中的惡氣,可韋小寶又一句話讓蘇荃閉上了嘴:“原來是小師娘啊,大師娘進京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到。”

  他以一副貌似忠厚的嘴臉說著沒臉沒皮的話,溜得很,蘇荃地拿他的無賴勁沒招。

  不僅蘇荃,連洪熙官都被他說得有點訕訕,可這家伙嘴賤,跟上又補了一刀:“古人云新娘進了房,媒人丟過墻,誠不欺我也。”

  蘇荃和洪熙官頓時覺得這塊地太燙腳,站不住了。

  洪熙官還真就拉著蘇荃閃了,給韋小寶留下一句話:“晚上酉時動手,在皇宮外碰頭,你去忙你的吧,好走,不送!”

  蘇荃被韋小寶激得胸脯直顫,差點岔氣了,好在洪熙官拉住了她。

  總不能讓蘇荃跟他的分身較勁吧,也不知道韋小寶的脾性怎么突然就這么跳脫了,難道是練功被刺激到了?

  被洪熙官死死地抓住手,蘇荃也沒了較勁的心思,反而又害羞起來。

  別看二人已經是那樣的關系了,可光明正大的秀恩愛,對于蘇荃來說還是新課題啊,找韋小寶算賬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了。

  同一時間,班布爾善府上來了一隊不速之客,穿著長斗篷蒙得嚴嚴實實的,個個頭上都戴著個大斗笠,連臉都看不見,渾身冒著寒氣,仿佛不是生人。

  還有六個人還抬著個大大的轎子,沉顛顛的,走路時踩在石板上都能踏出咚咚的腳步聲,這得多重才會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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