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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不必論功勛

  “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開動了!”

  沒有美食,穿戴著全套“護甲”的魏溯難說話顯得有點甕聲甕氣,這是頭盔導致的。

  但在嚴晶心那聽來倒是跟趴在男票胸膛時聽到的聲響差不多,她還吃這個調調。

  一股異樣感油然而生,嚴晶心頓覺有些慵懶,沒答復,擺了擺手算是回應。

  魏溯難早就手癢難奈,看到嚴晶心的手勢哪里還壓抑得住,他一個箭步上前,就甩出了一記鞭腿,動作太暴烈,還打出了空爆聲。

  這記鞭腿還不是普通的鞭腿,而是連環鞭腿,連環迷蹤腿被魏溯難在現實里再現了出來。

  鞭腿過后魏溯難就躍起一個旋身踢,當翻身掃腿被嚴晶心架住之后,他順勢又提起后腳一個推擊。

  嚴晶心也沒有被魏溯難占便宜,她用上了庖丁解牛手,以手刀和反彈勁力來化解魏溯難的攻擊。

  庖丁解牛手不像太極拳那樣慢悠,它是慢中帶快,緩中有疾,還有凌厲暗含在內,正好能跟連環迷蹤腿相持。

  魏溯難的每一下踢擊,都被嚴晶心通過掌刀卸勁化到腳下,就以魏溯難的勁力來推動自己的腳步來閃避。

  表面上魏溯難的每一下都踢實了,可嚴晶心劇烈振動的掌刀卻都看不出來,也反應不到防護服的傳感器上,所以嚴晶心怎么看怎么像被魏溯難踢得倒退連連,卻顯得輕描淡寫。

  一陣啪啪啪的響聲在訓練館里激揚,有內味了。

  魏溯難攻得正爽,冷不防被荊桔叫了停:“嚴晶心,集中注意力,打擂臺還開小差,還有魏溯難,你的動作也太夸張了,重心全扔,這是比賽,不是打鬧!”

  魏溯難覺得五雷轟頂,嚴晶心也十分委屈,兩人一觸即分,拉開了距離,索性停了下來。

  魏溯難是一個后墊步倒翻,嚴晶心則立于當場,要不是給魏溯難面子,嚴晶怕是脫護甲不干了。

  魏溯難倒是一如既往地乖乖仔,走到圍欄邊上點頭哈腰地接受荊桔的耳提面命。

  也不怪荊桔不爽,兩小的對拆在荊桔眼中看起來就不是武術比賽,更像是拍電影呢。

  一個鞭腿就算了,全身騰起來個三百六十度轉身踢算什么?轉身踢也就罷了,踢完腳還掛在手臂上,另一邊腿再來一個弓推腳,耍帥嗎,吊威亞了沒有?

  嚴晶心也是,看著像是心不在焉用掌來格擋對方的腿擊,手不痛的嗎?就算是穿著護甲,也會震得骨裂的好不好。

  其實荊桔就是關心則亂,她是怕女兒被傷著了。

  可沒等荊桔把話說完,她的同事就喊出了聲:“啊!荊桔,你快過來看看,系統出錯了,無線傳感器失靈。”

  市體育訓練中心的這塊場地不是標準場地,也沒有像京城訓練中心那樣有完整的設備。

  他們也只是臨時帶了兩套護甲和比賽系統回來,其它的來不及布設,所以沒有相應的顯示設備,都是通過傳感器將應力數據傳回筆記本電腦上。

  無線探測系統還是開著的,就是發送到移動終端的數據怎么看怎么不對勁,盯著監控系統的教練不得不提醒荊桔過來看。

  荊桔看了一眼動態曲線也蒙,吹牛了吧,每一腳的攻擊力七八百公斤,真要這么結實,嚴晶心怕是早就被拆散了。

  更何況嚴晶心剛才的應招怎么看都不像是吃力的樣,荊桔就給了個主觀判斷,一定是系統出了故障。

  魏溯難見荊桔沒有下文也跑下了擂臺來湊熱鬧,他看到的又跟三位教練看到的不一樣,那些圖形和數據列表并不能難倒他。

  稍一換算魏溯難就明白,系統沒故障,是感觀故障了。

  這時魏溯難靈機一動,兩步躥回了擂臺上,還是嗡聲嗡氣的:“教練,你們注意看。”

  說著他一個騰身倒跺腳,整個身體在空中掄圓了翻轉完整的一圈,砰的一聲像一把揮舞到極致的大錘猛烈地砸在擂臺的護欄角墩上。

  帶有彈性的角墩被魏溯難一下子砸倒了,連著最上面的攔索都跟著被踢飛了出去。

  超出了彈性的范圍,攔索繃斷了,發出了噔的一聲脆響。

  這時測試終端顯示魏溯難的這一腳力度達到了駭人的一千六百多公斤。

  荊桔和她的兩個同事面面相覷,全啞吧了。

  數據可以不相信,但圍欄被踢斷了可作不得假,真得有這樣的力度,才能做到這樣的效果。

  要知道平時就算是壓十幾個人上去對圍欄來說也是小意思。

  見了鬼了,要不要這么夸張?

  荊桔的同事都不敢置信,反而是嚴晶心又傲嬌上了:“所以說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去比賽,即便有著防護服,只要我們放開了打,是會死人的。”

  說完嚴晶心還揚了揚頭,一臉的臭屁樣。

  荊桔倒是信了幾分,有了些新想法:“媽知道你厲害,但難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兩小對望一眼,有些為難,要說嗎?

  說了怕是會被切片,還是魏溯難有急智:“阿姨,心心的這種訓練方法沒有辦法推廣的。”

  荊桔質問跟著來:“為什么?”

  “我也吃了大苦頭,上次摔傷住院就是拜它所賜,還基于我長期練習武術的前提下,以前我并不是不練,只是不得其法,也打了很久的基礎了。”

  這個說法倒在荊桔的判斷中,她一想就明白了魏溯難的意思,畢竟半年前魏溯難就讓荊桔的學生難堪了,他們也是準職業選手。

  但心心念念的傳統武術的威力見著了,荊桔也十分難舍,她的同事也心熱了:“你們不能控制力度嗎?”

  嚴晶心果然搖頭:“控制不住,人體又不是機器,沒法裝一個控制器,想多多大功率就調多大功率。”

  魏溯難也趕緊補鍋:“就像剛才那一腳,必須通過動作積蓄足夠的動量和勢能,如果控制力度動作就完不成,熟悉動量公式一推算就明白,如果我減小了力道,那翻轉到一半我就得摔下來。”

  荊桔還是從魏溯難的話語里找到了漏洞:“這樣的力度你們的肌肉群和骨骼如何承受?又是怎么練出來的?”

  “并不是我們的力量比別人大,而是這一套動作帶來了足夠的勢能,脫離了這樣的動作,威力就會大打折扣,跟普通選手區別不大。”

  魏溯難的反應夠快,荊桔的思路馬上就被帶歪到一邊去了。

  另外兩位教練也小聲地商議了一下,給出了相同的意見:“它是利用動作來蓄勢,就跟加速度與速度的關系一樣,不過你們的力量還是超出了其它選手很多。”

  嚴晶心多靈醒:“人體的骨骼本來就能承受這樣的力量,肌肉群也一樣,只不過沒有完整的手段來開發,就像一個人在危急時能發出遠超平時數倍的力量,也沒見他全身撕裂拉傷。”

  魏溯難也打蛇跟棍上:“不僅僅是訓練法,心心那些功夫秘籍里也有大量的藥方,我最近研究食補就是在測試它們,也沒有個完整的頭緒,搞不好去參賽還會被認為服用了興奮劑呢。”

  這一下終于把三位教訓激起的心火給滅了,也是哦,這樣的選手去參賽,風險還是太大。

  然后荊桔也來找后賬了:“那些傳武的書不能隨便亂來,上面記載的東西都沒有驗證過,特別是那些藥方,不能隨便吃,有很多是有毒性的。”

  魏溯難又開始賣小了,撓了撓頭:“我們也沒敢照方抓藥,都有查詢中藥材毒理數據,有些帶有毒性的藥材我都沒有用。”

  嚴晶心將鍋攬上身:“是我讓他干的。”

  荊桔哭笑不得,但見獵心喜,還是想了解完全,于是她臨機決斷:“要不你們好好打一場,我把傳感器都關掉,讓我看看傳武的威力。”

  另外兩位教訓也點頭如搗蒜,他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秘技。

  魏溯難看了嚴晶心一眼,還真就被白眼了,意思很明白:都怪你,整出這么個大麻煩,不好收尾啊。

  好在默契練出來了,魏溯難擺出了個長拳的起手式,嚴晶心就明白他的意思,只用到勁道不用氣勁來打,畢竟沒有飛天遁地,不嚇人還能接受。

  也很嚇人了,兩小在擂臺上你來我往,可謂是拳拳到肉,噼里啪啦的響聲瘆人,因為每一下響聲臺下三人都會不自覺地套用上這一下能開碑碎石的念頭,全都給腦補上了。

  只見魏溯難一個沖拳,嚴晶心以掌拍住,但兩人的身位都向后滑出近一米的距離,然后嚴晶心在被推動的情形下,還伸腿勾踢魏溯難的前弓腿。

  在被勾拉重心腳的離提下,魏溯難也不消停,就順著勢滑步上前,整個身軀都壓在嚴晶心的掌心上,前仰后抬腿就來了個倒蝎尾。

  嚴晶心抬掌就是一個霸王舉鼎,卻不防魏溯難的頭錘已經向嚴晶心當胸撞來。

  這一招嚴晶心有些恚怒,撞哪呢?也不看看位置合不合適。

  她一個側身就以外肩側撞魏溯難的側臉,既然不要臉那就打你臉。

  沒撞著,那邊被勾著的前腳順勢一個下探,變成了推踹,兩人分開了身形。

  魏溯難一個躺地旋身立起,中間兩腿拉開旋掃,嚴晶心無法進擊只得退開,魏溯難則起身重新整勁準備再一次出擊。

  其實是特意打出來的效果,盡量用接觸式攻擊把力量感打出來,這樣就少了前面那種破壞常理的招式,看起來稍微正常些。

  也夠花的,全是那種看起來飄逸如風的招式,到后來連睡夢羅漢拳、太極都用上了,好看是好看了,卻把臺下三人看得膽戰心驚。

  這樣的功夫去出賽,他們心里哪來底?

  若不是嚴晶心和魏溯難用出這樣的拳,換成其它的選手那漏洞就大過天了。

  傳統武術就這樣,好看是好看了,卻不著力。

  不在其上附著足夠的力量,那就是表演,隨隨便便一個力量大一點的抗打擊能力強一點的對手就能讓這種花架子熄火。

  雖然嚴晶心和魏溯難能在這樣拳架中打出力道,卻并不意味著別的選手也行。

  荊桔也好,她的同事也好,看了這樣的場面都不斷搖頭,不可復制喲。

  結果是魏溯難和嚴晶心打爽了,荊桔和她的同事都看郁悶了。

  還是知難而退吧,畢竟是大賽,他們的這種打法也沒有推廣價值,貿貿然讓兩小出賽,有太多的細節無法解釋了。

  作為國家隊,不管是戰術戰技都講究一個可持續性,要從長期的角度來儲備人才和積累經驗,不論是嚴晶心還是魏溯難,這樣的特例都不合適。

  至于二人的超常力量,也沒有超出合理的常規,也不虞讓人來切片研究了。

  魏溯難也因此做了個總結:“以后在現實中還是不能隨意地施展功夫,除非我們有辦法讓其它人也能通過同樣的訓練手段來獲得相應的能力,不然還是低調吧。”

  嚴晶心不能更同意了:“還不是因為你,不就是一套防護服嘛,讓你興奮成這樣,這下好了吧,差一點就露餡了。”

  魏溯難點頭,卻有了緊迫感,一定要弄清楚墨玉的作用原理,他更期望大學生活盡快地到來,或許在那里,他能獲得相應的研究環境。

  此時他們已經被荊桔打發回來了,雖然想法沒實現,但荊桔他們還是有些不死心,拿著剛才兩小對打的視頻不斷地研究。

  越研究越心驚,荊桔的同事還是發現了些東西:“不說力量,就說他們的協調性和柔韌性,就不是一般選手所具備的,應該還是有一些獨門的東西值得借鑒。”

  另一位教訓卻有不同意見:“很難,別到時又搞出一個鱉精來,煲王八湯的笑話不能再發生了,丟人。”

  “不像,荊桔,你看他們是不是像跳水隊一樣有個拉皮筋訓練的辦法,傳統武術里的協調性和柔韌性確實有些作用,至少有個在小幅空間內發力的辦法,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剛才擔心的那位又有話說:“心心應該有些獨門的訓練技巧沒說透,荊桔,你看能不能做做思想工作,把辦法挖出來。”

  荊桔也挺作難的,她還真知道嚴晶心用的那些個辦法就是那些“武功秘籍”里面的東西,但這樣的東西又如何能跟科學的訓練體系放在一塊?

  她沒有找嚴晶心,而是找了魏溯難,現在兩家家長都知道,魏溯難能吃定嚴晶心,還是跟他聊更靠譜。

  魏溯難被荊桔出了這么個難題,還真的被逼著開動了腦筋。

  有什么辦法將夢境和墨玉的功能拆開,還能在現實里應用上的呢?

  還真有,就是辦法不太靠譜,但魏溯難也試著說了:“其實,如果能搞到訓練飛行員甚至宇航員的設備,增大呼吸的氧氣濃度,減少二氧化碳的含量,在富氧環境中確實可以提高神經反應速度和靈敏度,而不管是離心訓練還是過載負荷訓練,都對大腦的平衡調節有效,防護服跟抗荷服是有一定的共通性的。”

  要不說學霸腦子活呢,魏溯難的建議聽著離譜,但對于國家隊這樣的機構來說還真有可行性,運動員也是要軍訓,只不過這一回是找一些科技含量高一點的設施來進行軍訓而已。

  荊桔聽了魏溯難的建議眼都亮了,不禁揉了揉魏溯難的腦袋:“你小子行啊,這個辦法還真有可行性,我回去就打報告,這一回算你一功。”

  魏溯難擺出陽光臉整理發型,他可不敢像嚴晶心一樣炸刺:“阿姨,這不算什么,只是做了一點橫向聯系罷了,真正的功勞是做出訓練設備和研究出這套訓練體系的科學家,我只是提了個醒而已,其實你們認真分析遲早也會想到的。”

  他可不敢居功,只求荊桔別再盯著他或者嚴晶心薅羊毛就謝天謝地了。

  魏溯難想著那些飛行員特訓的設備和環境,還真的有點跟夢境的生理狀態接近,或許會有共通之處,萬一有效呢。

  荊桔有了新思路之后跟同事興沖沖地回京落實去了,魏溯難把荊桔忽悠走了,也算重大立功表現。

  嚴勵早在他們高考完之后便溜之大吉,兩小的高考不用等分數出來他都覺得穩了,正經是他手上的新項目勾著心呢。

  于是嚴晶心在老媽走了之后是徹底放了羊,她又活泛回來了:“快,我們打開夢境,好幾個月了,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說著嚴晶心還張開小嘴做了個嗷嗚狀,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血盤大口,反而像是一只逗人玩的小貓咪。

  魏溯難能怎么辦,配合唄,不然河東獅吼怎么破?趕緊地拉上窗簾關燈拉片加強記憶。

  又不是啥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么要拉窗簾關燈?

  老媽老爸不在家,干嘛還要擠在電腦屏幕前磕碰頭?

  客廳大屏幕投影走起,還是雙人沙發VIP票,空調一開冰鎮西瓜外加肥宅快落水擺上,不拉窗簾影響光線它沒氛圍不是。

  既然空調那么涼爽,溫暖的肉枕頭不就又可以用上了嘛。

  還是覺得肉麻,主要是突然來個那么大的兒子讓嚴晶心有些頂不住,然后她就開了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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