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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絕技不外傳

  “除了人倫大道,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而且還需一個練習陰陽相濟內家功夫的女子才能幫到你,不然你沒有辦法更進一步了。”

  似乎不想再講大道理,陳長興抬頭仰天想了許久終于下了決心:“你來陳家溝求親的意愿確切嗎?”

  楊露禪知道陳長興說的什么,可真到了節骨眼,他反而沒有口花花,而是凝神細思后才問了個問題:“難道陳家拳也都是這樣?”

  陳長興搖頭:“不,陳家人不是這樣。”

  楊露禪心動了:“你們還有別的辦法?”

  陳長興點頭:“有,陳家拳之所以是陳家拳,就因為它并不是純粹的太極拳,我們有一個太極拳之外的法門。”

  猶豫了一下楊露禪才探問:“能說說道理嗎?”

  陳長興搖頭:“外姓人不得教拳,這是祖訓。”

  這是車轱轆話又轉回來了嘛。

  楊露禪覺得陳長興是故意的,娶了陳家女兒當然就有了法門,可那樣也不需要這個法門了。

  沒有這個法門,又到哪里去找練有陰陽相濟內家功夫的女子,那么好找嗎?

  楊露禪差點就認為陳長興是著急著將女兒往外推呢。

  他是無所謂,口花花當然可以,就算是真的拜堂成親就行,但讓他跟魏溯難滾一張床上,嚴晶心受不了。

  雖然是在電影里,但她依然無法承受。

  不過她腦筋一轉想到了另外的一招,可以成親啊,不同房就行,到時學到了陳家的法門,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不過這事不能一口說定,得找魏溯難商量過才行。

  于是楊露禪變得凝重起來:“大叔,此事俺需要想一想。”

  陳長興松了一口氣,楊露禪鄭重才說明他的為人,如果他一口答應了陳長興就該睡不著覺了。

  好像、似乎、也許把女兒托付給這小子真的不錯哦!

  想到了這個,陳長興就開始套楊露禪的話了,他指了指楊露禪額角上淡淡的粉紅印記:“你來這就為了它?”

  “主要是為了把武功練好。”

  “你的武功還不夠好嗎?”

  “俺娘跟俺說,俺這一輩子干好這一件事就夠了。”

  楊露禪有些出神了,不管是這具身體的娘,還是嚴晶心的媽媽,都能包含甚至呵護他們的這種純粹。

  陳長興不想表現得那么急切,太像查戶口了,他轉到了洞里的工作臺上,開始干活,然后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你娘呢?”

  楊露禪沒有回答,場面冷了下來,楊露禪是沒了娘,嚴晶心也沒好到哪。

  雖然她平時不說,可她一樣有心結的,心理陰影不就這么來的么,好強是自卑的另一面,她一直認為魏溯難與自己不同。

  等陳長興戴上眼鏡再“啊”了一聲,楊露禪才吐了三個字:“不在了。”

  得,也別問了,這就是個最好的入贅人選,陳長興拿起了斗笠戴在頭上:“那你走吧,等想好了再來找我。”

  不過他還是漏了點口風:“陳家拳是絕對不會傳給外人的,你想什么辦法都沒有用。”

  他要出門了,楊露禪也只能跟著他出來,陳長興還拿著一根拐棍,估計是要上山去。

  不過他臨走也沒忘試探一下:“你的經脈其實不妨事,當世能打得過你的也沒幾個,不要著急。”

  說著他就大步踏在了河堤的斜階上,卻沒正面踩,而是每一步都踩著階梯的棱角上,身體差不多跟階梯呈直角往上走。

  這斜階很陡的,大約有六十度傾角往上,楊露禪自忖用氣勁的話分分鐘能做到,可很明顯陳長興沒有用氣勁,就靠著勁力和步伐的節奏就上去了。

  這是身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的表現,這才是真正的三花聚頂呢。

  是故意給他看著眼饞嗎?這老頭,有意思。

  不過這個陽謀很有效,楊露禪真的看著流口水,思緒里嚴晶心更是雀躍起來,一定要學會這一招。

  那就得回頭把魏溯難哄好了,不對,現在是陳玉娘了。

  重臨藥鋪,陳玉娘不在這里,又找到了打鐵工坊,還是跑了空,不過伙計們告訴楊露禪,玉娘去了祠堂那。

  楊露禪跑了好一截冤枉路,終于在陳家祠堂這找著了。

  陳玉娘的臉上忙出了幾捺“黑胡須”,看到了楊露禪大喜過望:“露禪來啦,正好,你幫著看看。”

  不就是那臺發電機嘛,陳玉娘正忙和著呢,楊露禪也像懂行一樣過去到處摸看。

  陳老二和陳老三都在,看他架勢,對望了一眼,這家伙還真懂啊,感覺這家伙做了妹夫要比方子敬好太多了。

  他們也湊了過來,陳老二還提醒:“快,你來幫看看,小妹這個神霄天雷術還有哪里需要改進的地方?”

  陳老三也咬耳朵:“最近小妹性情開朗了很多,是在跟開蒸汽車那家伙別苗頭,她以前可不是這樣。”

  這是怕楊露禪嫌棄陳玉娘的女漢子模樣,提前打好招呼。

  陳玉娘背著陳老二和陳老三趕緊給楊露禪打手勢,希望他看破別說破。

  楊露禪欣然點頭,不過好奇心又起:“怎么想起搞這個?”

  陳玉娘來氣了:“朝廷說是要修鐵路,我想著老祖宗的術法里也有,為什么要給洋人賺了去,再說鐵路我們可以自己搞啊。”

  楊露禪,不應該是嚴晶心不看好,他撇了撇嘴:“以那幫官老爺的德性,一定是造不如買,造銀錢落不了袋,買可以吃回扣,再說他們的心目中總是外頭的月亮圓。”

  “那也得干,不行我們就自己干。”

  “行,到時俺支持你。”

  陳老二和陳老三又對視一眼,感覺這倆對味啊,實在是天作之合。

  他們不知道,楊露禪的支持是指他打算把清政府給推翻了,到時自己當家作主了,想怎么搞都行。

  陳玉娘聽出了來,他望了楊露禪一眼,說了個“河南八卦派”。

  楊露禪點頭,嚴晶心都快成造反專業戶了。

  陳老二又靠過來了:“露禪,你也懂這個?”

  楊露禪直白:“俺們八卦派也一樣要研究神霄天雷術啊,不僅僅雷法,像血法、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術也多有涉獵,然后醫卜星相也略懂一二,俺給你們掐指算算看啊,唔,今晚這神霄天神會有火劫,玉娘,你再看看線路,不要再打火花燒了。”

  陳玉娘哈哈大笑,楊露禪這搞怪的說法讓她忍俊不禁。

  陳老二則猛地給陳玉娘打眼色,他就怕陳玉娘這個作態把人家給嚇跑了。

  笑完了陳玉娘才猛的搖頭:“線路確認過了,就是一直發電不穩定,也不知道是線圈繞匝的問題還是哪。”

  楊露禪凝神一想:“你用的什么絕緣漆?”

  “桐油啊!”

  “鈍化了沒?”

  “焦化的。”

  “問題就在這,焦化后要加醋蒸一下。”

  “哎呀,我怎么沒想到,三哥,那個太極風火輪還得再加工過,要找好一些的白醋來。”

  他們的對話陳老二和陳老三每個字都明白,就是聽不懂,像天書一樣,這下更加深了他們的印象,楊露禪是神人。

  就化學而言,魏溯難還真不如嚴晶心,他是立志想學物理,而嚴晶心是要學生物的,化學當然比魏溯難強。

  而是這些東西都不在考試的范圍內,所以嚴晶心還真的可以給魏溯難指點江山。

  有了楊露禪的幫忙,一直忙到了下午,這臺發電機,錯了,是神霄天雷無敵風火輪終于可以穩定地放電了。

  這時楊露禪才想起所為何來,但看著陳玉娘忙前忙后腳不沾地的樣,他又收住了嘴,再等等吧。

  陳老二和陳老三還拉住了楊露禪,今晚要在祠堂里開陳家溝的議事會,楊露禪在,既可以露臉,也可以幫上忙。

  今天小露一手,楊露禪已經讓兩個便宜大舅哥驚為天人了。

  晚上還真的是濟濟一堂,七老八十九出頭的白發老翁都坐滿了。

  等輩份最老的三叔祖到達時,人全到了,也就空了一個位子。

  三叔祖見到空著的位置也過問了:“你爹呢?”

  陳玉娘搖頭:“天曉得,出去好幾天了。”

  還有人姍姍來遲,沒位置,是不速之客,方子敬一家就打破了三叔祖包尾的慣例,讓老頭冷哼了一聲。

  方子敬還讓人抬了個沙盤進來,楊露禪眼一縮,這是要打擂臺?

  果然,方子敬打算喧賓奪主的主意。

  他當眾拱了拱手:“各位鄉親,借今天這個機會,子敬想跟大家說一說鐵路的事,子敬從小在村子里長大,承蒙各位照顧,如今學成歸來,忝為直隸鐵道總工程師,打算造福鄉梓,請各位父老見證。”

  他一揚手,方家的人就將沙盤推到了祠堂正中,祠堂里掌聲寥寥,方子敬也不在意,拿了支文明桿就著沙盤就講解起來。

  一旁的老翁聽著一頭霧水,卻注意到了方子敬特別的裝束,跟旁邊的同齒議論:“他為什么要把痰盂戴在頭上?”

  方子敬今天是一身西洋紳士裝扮,看著不倫不類。

  方子敬假裝沒聽見,兀自指著沙盤鋪排:“這是鐵道模型,上面的是蒸汽機車,是西洋最先進的科學,也是咱大清國未來的希望,鐵路從鄭州出發,穿越懷慶府,到陳家溝停駐,放下白糖洋藥,再把咱們的特產山藥搬上車,就可以輕松載走,就拿陳家溝到京城的路途來說,騎馬得兩天,機車只需一天。”

  “你有沒有想過,鐵道鋪進來,沿途的民居怎么辦,我們的祖墳怎么辦?”

  是三叔祖提出的異議。

  陳玉娘這時站了出來:“我有辦法解決民居和祖墳的問題,不過我的方案不用西洋的機車,先修鐵路,以后條件成熟了跑我們自己的霹靂火車。”

  方子敬不屑:“拿著西洋技術包裝一下就說是玄學,不知所謂。”

  陳玉娘也不客氣:“是不是西洋技術我們一觀便知。”

  她向陳老二打了個招呼,陳老二就合上了閘刀。

  祠堂頂上的玻璃泡頓時亮堂了起來,而且等了一會,那燈光從昏黃變得煞白,越來越亮,直至把祠堂照得纖毫畢現。

  這時,祠堂外的高處望塔上也有一盞射燈被點亮,小半個陳家溝都在這盞射燈的照耀下如同白晝。

  鄉親們都交頭接耳起來:“喲,以后晚上不用點燈了。”“就是,天不涼的時候還可以在鎮集里納涼呢,晚上都可以打麻將。”“看書不用煤油燈了,真好。”

  陳玉娘得意得團團拱手,然后看向方子敬:“怎么樣,我華夏的玄光術西洋可有?”

  魏溯難此時的心聲是:“你有蒸汽朋克,老子就有黑科技,氣死你。”

  方子敬冷哼一聲帶著方家人揚長而去,他詞窮了,惰性氣體應用,放他一百年他也趕不上。

  陳玉娘也懶得理他,轉而跟三叔公他們講解如何建造鐵路橋,如何實現彎軌,就連施工用的“息壤術”也展示了,不就是快干水泥嘛,容易。

  相對于方子敬的方案,陳玉娘的辦法就靠譜多了,不計較繞路,也不怕架空,還不搞大拆遷,很得人心。

  而且她用傳統文化包裝過,也能為眾人接受,比如發電房,她就敢放開讓人參觀,還說得頭頭是道。

  就是到了費用這一塊,大伙犯難了,陳家溝沒有這樣的財力啊。

  這時楊露禪的表現機會來了,他給三叔公遞上了一沓銀票,豁,一數,整百萬兩。

  都是從貪官污吏那搶來的,八卦派現在也用不上,楊露禪就帶了出來。

  他環場抱拳行禮:“這是初期的開辦費用,后期我們八卦派全都承包了,就一個條件,產出的權益我們要六成。”

  三叔公還認真地考慮一下才出聲:“你有什么條件?”

  陳老二嘴快,沒等楊露禪和陳玉娘出聲他就揚了出來:“露禪想娶小妹,三叔公你就當這是嫁妝吧。”

  完了,楊露禪還沒來得及跟陳玉娘溝通呢,他這一喊,楊露禪也上下不靠了。

  陳玉娘更直接:“我不嫁人。”

  三叔公則想得更多,他看著楊露禪認真道:“八卦派手里有八卦掌,也是了不得的武學,就不需再窺視陳家拳了,陳家拳不外傳。”

  話趕話,問題又繞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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