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儀軌，雖然只是諸多祭司儀軌中最為基礎的存在，但無論是布置流程還是儀軌輔材所需，均非一般普通人能夠染指進行。”
“也即是說，就算湊夠了三公斤的神礦需求，仍然無法隨處進行儀軌。”
蘇摩蹙眉，手指輕輕拂過《祭司儀式大典》內有關天賦儀軌的描述。
除過最開始的那批天賜祭司之外，后來的每一位祭司都經歷過天賦儀軌，對其并不陌生。
然而就像書籍上所說的，儀軌的布置和輔材仍然有很高的要求。
這也使得大多數小型部落想要誕生祭司，只能前往大型部落蹭對方的儀軌。
例如湯瑪，當年就是被老祭司帶著去萬人部落‘雪鷹部落’晉升的。
當然，這種蹭儀軌并非無償。
按照慣例，每個部落需要多提交半公斤神礦作為報酬，才能參與其中。
“我現在手上已經有了整整十三公斤神礦，而且接下來這個數字還有可能不斷上升，區區半公斤的報酬無關痛癢。”
“但問題在于開春以后各大部落都在忙碌于耕種，最近一次的天賦儀軌，也得等到二十四天后才能舉行。”
蘇摩目光集中在儀軌的需求上。
神礦已經湊齊，但輔材經過兩個月的收集仍有不少的缺口。
如果選擇等二十四天時間，按照招呼神術每天能夠提供的經驗而言，這就相當于少了足足五萬經驗。
“有這個時間都足夠我升到四級祭司了，而且后續火拳部落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晉升祭司，總不能每次都讓人去其他部落蹭機會吧？”
蘇摩想了想，干脆動手將天賦儀軌的內容全都抄寫到一張紙上。
升級。
必須升級。
之前遲遲沒有對儀軌進行升級，是因為最關鍵的神礦缺口太大了。
就算升級能夠減少一半需求，也依舊是個讓人無望的數字。
但今時不同往日，大筆神礦的入賬讓蘇摩已經有了想法。
“根據這段時間收集到的大量信息來看，信信仰世界內部的人類對于神術的開發運用以及對神礦能量的汲取方式，確實還處于一種相當初級且粗淺的階段，遠不如異族對神秘力量的利用，兩者之間完全可以用云泥之別來形容。”
“甚至還有不少人“返璞歸真”，冒著自爆的風險，采用口服的方式來吸收神礦內的力量，簡直匪夷所思。”
“當然，口服神礦這種方式并非全然無效，理論上，如果有人能夠一次性承受并完美吸收整整三公斤神礦所蘊含的能量，那么他或許有很大可能覺醒神術天賦。然而對普通人而言，神礦入口必然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蘇摩梳理著已知的信息。
當下祭司對神礦的應用方式主要有兩種。
一是舉行各類儀軌，利用儀軌的力量來吸收釋放神礦能量。
這種方式最為主流，對人體幾乎無害，吸收效率也高。
但相對的物資消耗卻極大，每次都需要大量的輔材作為協助。
同時儀軌的布置也極其耗費時間，只有大型部落才有足夠的人手布置。
二是直接口服，用身體來吸收神礦內的力量。
這種方式就簡單粗暴的多。
因為根據蘇摩的研究，在簡單解剖幾位祭司后，他發現每個祭司的身體內都多出來了一個特殊的器官。
其位于人體胃部，形狀怪異，前半段類似篩子，能夠過濾食物。
后半段則像個熔爐，能將無法過濾的物質裹入其中。
服用神礦后，篩子若是能將其全兜住，后面就通過該器官進行吸收。
但要是中間出了什么差錯，有一部分神礦漏了過去。
那慘了。
只要一碰到胃酸，神礦便會立刻變成毒物，帶來各種恐怖的副作用。
“因此，人類當下精心設計出來的天賦儀軌，其本質更像是在人體外部巧妙地構建了一個高效且安全的‘能量消化’系統。接受儀軌的人只需站立于其中，便能安全無虞地接收并持續吸收由神礦被精細碾碎后釋放出的純凈能量流。在這個過程中，只要確保單位時間內吸收的能量量達到三公斤這一關鍵閾值，便能百分百刺激人體長出這個器官雛形，獲得神術天賦。”
“照這個思路，升級天賦儀軌便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大幅度縮減儀軌輔材需求，只求構造出一個簡單的外置消化器官，雖然可能會使得神礦消耗劇增，但緩慢吸收也會同步降低副作用出現的概率。”
“第二，更改儀軌的輔材需求，升級儀軌布置方式，構造更加強大的消化器官，在此種方式的幫助下，人類獲得高等級神術天賦的概率將極大增加。”
想通了升級思路后，蘇摩心念一動，喚出系統。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當然是第一種方式最為實際，哪怕要耗費成倍的神礦，也是完全值得的。
“280點，價格竟如此便宜，升了！”
對比起憑空創造神術的價格，儀軌的升級有跡可循，點數需求也相對便宜。
蘇摩當即不再猶豫，話音落下。
一道綠光射出，拖動著紙張從桌面上飛起。
肉眼可見的，上面的文字開始飛速變化，衍化出一道道游魚般的黑色墨印。
數秒過后，紙張落下，上面已然多出來一道全新的天賦儀軌。
其輔材要求從原先的十九種暴跌至四種，皆是裂縫中常見的礦石材料。
布置方式也進行了大量簡化，九道復雜過程簡化為三道，耗時縮短三分之二。
“能夠碾碎神礦吸收內部能量，唔...就叫你吞噬儀軌吧！”
升級過后的天賦儀軌，已經不再單純用于神術天賦的獲得。
其主要目的是為了幫助使用者吸收神礦內的能量，可謂一舉兩得。
不過有得必有失，想要利用吞噬儀軌獲得天賦的標準提高了一半。
原先的三公斤，現在需要四公斤半才能做到。
“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嘗試獲得天賦！”
蘇摩深吸一口氣。
火拳部落多出來一名祭司，湯瑪身上的負擔也會瞬間減緩許多。
最起碼他這個族長能夠在關鍵時刻帶領族人撤退，到了另外一處地方擁有建設部落的能力。
如此，也算是后路一條。
是夜。
已是雪匪從晴港市出發的第四天。
十七支雪匪小隊有六支已被湯瑪打殺，剩下的十一支暫時還未出現。
但估摸著時間，最多也就是今明兩天。
因此火拳部落上下，除了十六名守衛們還留著之外，其余一眾平民都被蘇摩遷移到了周邊幾個部落暫住。
“族長，這儀軌...”
湯瑪來到供熱高塔上的平臺，看著地上的儀軌皺起眉頭。
雖然他沒有親手布置過天賦儀軌，但也是親眼見識過儀軌的模樣。
蘇摩當下布置出來的儀軌，像是小孩子搭起來的積木，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這是巨石神的賞賜，能不能成我也不太清楚。”
蘇摩頭也不抬，張嘴糊弄道。
按照正版天賦儀軌的要求，首先需選在月圓之夜，于山脈之巔或河流交匯之處才能進行。
火拳部落周邊哪里有這種地形地貌，因此簡化成了沒有遮擋的高處即可。
“好吧。”
一聽到巨石神三個字，湯瑪立刻閉上了嘴。
蘇摩鼓搗了一陣，他也不出聲，就站在角落里靜靜看著。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
比對了一下紙上的構造后，蘇摩滿意起身，從口袋里掏出神礦稱量。
“需要四公斤半？”
“嗯，沒辦法，其他材料太缺，只能用神礦來中和。”
“只要能成，這點耗費還是值得的，我們現在神礦盈余很多。”湯瑪似乎是擔心蘇摩有什么心理壓力，主動出聲安慰了兩句，“過段時間，等到你我都成為五級祭司，火拳部落必然擁有鋪設天賦儀軌的能力。”
“眼下這些多余的消耗，等到往后我們擁有了鋪設儀軌的能力，這點差值很快就能賺回來。”
蘇摩微微點頭，往后真要是能做的通這門生意，等同多了一個收入渠道。
或者再想辦法簡化一下天賦儀軌，減少對神礦的需求。
屆時還按照原來的三公斤收費，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暴富。
“我開始了！”
“好，我就在這里，族長有什么不適直接喊我便行。”
蘇摩點頭，當即走進儀軌中央。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地上擺著的神礦竟然無風而起，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來到腰部位置。
一顆，兩顆，三顆...所有石頭開始緩慢轉圈，漸漸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光環。
等到肉眼徹底看不到光環空缺時，光環又開始上下移動，逐漸變成發光繭房將蘇摩徹底包裹在內。
與此同時，一道道白色的霧氣也從光芒中緩緩析出。
“這就是神礦內的能量了！”
蘇摩心中一喜，連忙調整呼吸，開始吸納霧氣。
一縷霧氣進入口鼻，像是在鼻尖和太陽穴抹了清涼油似的，甚是舒爽。
接著，這股涼氣又快速通過喉嚨處，一直往下移動，最終盤踞在胃部。
“我的猜測沒錯，人類之所以無法修煉神術，就是少了一個器官。”
“未來遺跡中我通過癌癥入手，控制腫瘤生長來構成該器官，用以容納神力，釋放特殊的神術。”
“到了信仰世界也是如此，只不過是靠著神礦的力量創造這個器官。”
如果是本身進入，蘇摩或許還會關注身體上的變化。
但只是游戲擬造出來的身體，變也就變了，他又不是沒有變過。
很快，胃部傳來瘙癢難耐的感覺，似是火燒，又似是針刺。
蘇摩強忍著不適，繼續大口吸納著逸散而來的白色霧氣。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隨著癢、痛、麻、脹感覺逐步消失，霧氣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怎么，這就完了？”
蘇摩抬手，摸了摸肚子，沒有感受到任何特別之處。
這和正版的天賦儀軌所帶來的感受完全不同。
根據湯瑪所言，獲得天賦時人會有一種生命本質進化的感覺，類似于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可現在...
蘇摩皺眉，剛準備打開屬性面板查看狀態，卻不料光環猛地開始加速。
一道爆響，所有神礦全部炸開，劇烈的霧氣瞬間彌漫。
這次除了呼吸吸納之外，蘇摩裸露在外的皮膚也開始被動吸收霧氣。
滋滋滋。
一道道黑油從皮膚表面滲出，帶動著生命層次開始發生變化。
“原來如此，之前停下是因為我凡人之軀的吸納上限被滿足了。”
蘇摩靜靜的感受著身體各處的變化，臉上笑意逐漸濃郁。
說起來，對比從星際人類跨越生命層次，去到超星人類級別帶來的爽感，獲得神術天賦帶來的爽感簡直不值一提。
然而這卻是一張至關重要的門票，是信仰之爭破局的關鍵，是世界設計者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三個月，進來前我也沒想到過了這么長時間才能破局。”
“不過從現在起，也不遲，該是我發力的時候了！”
霧氣消失。
蘇摩赤裸著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
天賦儀軌充其量只能讓人生長出神術器官，并不能伐毛洗髓，帶來身體變化。
但吞噬儀軌多出來的一公斤半，卻大大補足了這一缺陷。
現在單論身體強度，蘇摩估摸著已經來到了頂尖運動員水準，足以比肩湯瑪三階沒有經歷去凡關時的水平。
“成了！”
不用蘇摩解釋，湯瑪只要稍微感應，便能探測到蘇摩身上的特殊波動。
這代表著兩人已經同屬一個生命層次，擁有了同樣的能力和上限。
但，這還沒完。
沒等湯瑪繼續啟齒言談，灰暗的天空劃過一道絢爛奪目的金色光芒，猶如夜空中乍現的流星，比之星辰更加耀眼。
等來到火拳部落上方時，金光一頓，直接轟擊下來。
“這...”
湯瑪大驚，當即就想拉著蘇摩閃開。
卻不料金光金光宛如天柱，直插地面，竟將蘇摩籠罩在內部。
眨眼間，整片天際都染上了一層夢幻般的亮紅色，仿佛是大自然最杰出的畫師，在此刻傾盡了所有的顏料，只為描繪出這震撼人心的一幕。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天賜神術？”
天賜神術，傳說只有初代那些天資斐然的祭司被神獎勵過。
后來這些被獎勵過的祭司無一例外，屆時踏足了九級領域。
可如今已是十多年過去，早就沒了此類傳聞。
湯瑪瞠目結舌，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片被金光映照得如夢如幻的天空，心中涌起無盡的震撼與敬畏。
難道...真是巨石神的庇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