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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致命毒勾

  小白骨精迷迷糊糊醒來,打了個哈欠,抬頭看看天色,忽然渾身一顫:“完了完了!你們怎么不叫醒我。”

  黃鼠狼騎在大公雞背上,無辜道:“我們夢見替老大殺敵呢。”

  “愚忠,你們這是愚忠!”小骷髏架子抖得咔嗒作響。

  沈緣瞥了它一眼,怪不得這小東西在妖窟里呆的這么慘,手下就倆妖兵都算不上動物。

  就像是前世的時候,每天還得準時回家的小學生,也學著別人混社團。

  好家伙,前面剛剛打起來,它背著書包看著手表,把滋水槍一扔說聲我該回家吃飯了,妖王沒撕了它都算客氣的。

  “別廢話了,住哪兒?”沈緣淡淡問道。

  聞言,小白骨精朝著好幾座山遠的地方指了指,還沒說話,視線中頓時多出一棟木屋:“在…在這兒…”

  它呆滯的朝前后看看,旁邊是同樣懵逼的兩個小妖。

  沈緣散去腳下祥云,如今的他全力施展駕云之術,足矣做到真正的朝游北海暮蒼梧,更何況這區區百里之地。

  他抬眸朝身前的木屋看去。

  里面點了一支燈燭,映出一道纖長身影。

  黃鼠狼和大公雞自覺的去了后院,小白骨精怯怯的扯著沈緣的袖子,拉著他朝木屋走去:“你要幫我求情哦。”

  聽著它可憐兮兮的語氣,沈緣以為會看見一張嚴厲冷峻的臉龐。

  然而等小骷髏架子推開屋門,映入視線的卻是一個農婦打扮的年輕女人。

  她靜坐桌旁,手里捧著佛經,在那燈燭的映照下,整張臉龐顯得溫潤而恬靜,讓人莫名的想要親近。

  剎那間,沈緣不僅沒有放松警惕,眼底反而有漠然涌現。

  他并不認識這個女人,但對方卻給了他極為熟悉的錯覺。

  這種讓他下意識產生善意的人物,二十余年來也只有一人而已。

  世上或許有巧合,但沈緣卻從不信什么巧合。

  “師父,我回來了。”小白骨精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女人溫柔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坐。”

  “噢。”小白骨精明顯有些詫異,但還是乖乖的坐在了旁邊。

  “客人為何止步于門前?”女人重新回望過去,輕輕放下手中的佛經。

  沈緣靜靜注視著對方。

  這女人的五官談不上什么亮點,只能用兩個字去形容,那就是漂亮。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事情。

  通常來說,容顏優秀者,那肯定是有異于常人之處,要么眼睛大,要么鼻梁高挺。

  但這樣就會發生一種情況。

  每個人的審美都不相同,有人喜歡嘴唇薄的,那就肯定有人喜歡嘴唇厚的,一張臉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想象。

  但這女人就做到了這一點,任何地方都毫不稱奇,既不會讓人特別歡喜,也絕不會讓人厭惡,卻又恰好比水平線高出一點。

  沈緣曾經覺得,就連金銀錢財都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但眼前這人卻實在讓人生不出反感。

  一張臉上,囊括了萬相。

  可嬌媚如狐貍,亦可端莊如真圣,好似什么樣的神色出現在上面,都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

  就連那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麻布衣,落在君子眼中,便是賢良淑德,落在色痞眼里,照樣能沉醉在那洶涌的曲線中。

  沈緣收回視線,緩步坐到了女人對面。

  幾乎在同一時間,大門緊閉,一陣陰森冷風穿過脖頸。

  女人低下頭,輕聲笑道:“你對我這么忌憚,為何又要坐下來?”

  沈緣緩緩抬眸,嗓音淡漠:“因為你請我了。”

  聞言,女人唇角的笑意中多了幾分嗔怪:“你這人好生奇怪,明明是不請自來,偏偏要說人家請你,有何說法?”

  沈緣面露冷笑,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女人,將手掌搭在了對方的臉龐上:“因為這張臉,是我喜歡的。”

  小白骨精坐在兩人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怎么兩句話的時間,大哥哥就開始調戲起自己的師父來了。

  “你這話說得很沒道理。”

  女人溫柔的伸出手,輕輕覆在青年的手背上:“不過你猜對了,我確實在等你,白衣大圣的身上有一張請柬,如果客人愿意還給我,我就當作沒見過你。”

  “如果我不還呢?”

  沈緣略微加重了指尖的力氣,隨時準備捏碎對方的頭顱。

  看似整件事情發生的莫名其妙,實則他早已深思熟慮過了。

  無論兩人相遇是否早有預謀,但在屋門打開的剎那,這女人就已經認出了他。

  這是一張可以囊括萬生相的臉龐,上面卻恰好是沈緣最喜歡的模樣,換作別人可能會以為是巧合,但他不信這個。

  更重要的是,對方教了白骨精魅惑之法。

  一個修習這種邪法的人,又怎么可能擁有這樣端莊尊貴的神色,大概率是裝出來的。

  而沈緣也從不認為世上有莫名的善意,別說是這個假的,哪怕是當初那個真的,照樣也被他猜忌了個遍。

  女人用指尖探上沈緣的手腕:“本來我也不愿意參合這麻煩事,只是恰巧碰上了,不管也不好。這樣吧,客人干脆跟我打個賭。”

  “賭什么?”沈緣垂眸看去。

  “如果我贏了,你便把請柬給我。”女人笑盈盈的對視過去:“就賭我能讓客人當著這小東西的面,與奴家春宵一度。”

  “啊!”小白骨精突然驚醒過來,用力捂住眼眶:“我不看,我不看!”

  就在這時,沈緣眼睜睜看著這女人的指尖變成了一根漆黑的倒刺,狠狠扎入了自己的手腕。

  隨著而來的,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的滋味兒。

  那是鉆心的痛楚,幾乎讓人暈厥,甚至比當初妖氣入體的疼痛更甚千百倍不止。

  一根小小的蝎勾子竟是破了他銅皮鐵骨的防御!

  沈緣眼底涌現森寒殺意,滔天猩紅頓時布滿了整間屋子。

  就在他準備一拳轟殺對方的時候。

  一抹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也就是在那瞬間,沈緣忽然明白過來。

  這女人教白骨精的根本不是什么魅惑之術。

  那是最純粹的色邪。

  美人在骨不在皮,而這女人還要深一層,她專攻的是心!

  萬生相,是為了傾倒眾生。

  “你輸了。”

  女人的臉龐開始變化。

  沈緣突然安靜下來:“為什么?”

  女人輕笑道:“哪怕是世尊如來,也不敢接我一勾,你比之世尊如何?”

  她的勾子,能探見任何人心底最欣賞的模樣,與感情無關。

  她的臉龐,能化作最純粹的色邪,激起人的獸性。

  當那心底傾慕的端莊之人,敞開衣襟的剎那,誰又能擋住三個呼吸?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青年的臉上掠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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