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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屠殺

  快到傍晚。

  益劍兩州接壤處,橫豎兩條驛路交叉口子上。

  “停!”

  武謹書勒住馬韁,掃了一眼大軍,從鎧甲縫里拿出一張粗陋的輿圖。

  “離鷹嘴山脈只剩三十里,先修整一晚,凌晨出發!”

  他吼了一聲,下達軍令。

  一定要讓身體保持最佳狀態,才能將潛能全部激發出來。

  一個十分精明的親兵指著地圖上的黑圈圈,恭聲問:

  “統領,這條路是啥意思?”

  武謹書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冷笑:

  “待張巨蟒死了,咱們沿著這條路去河北定州,將此獠家族屠戮殆盡,雞犬不留!”

  親兵眼底涌起一絲敬佩,奉上彩虹屁:

  “統領真是運籌帷幄啊!”

  不過心里隱隱有些憂慮,真能這么順利么?

  那可是張巨蟒啊!

  光聽名字就頭皮發麻。

  武謹書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冷聲道:

  “傳令下去,全體集合!”

  “遵命!”

  親兵吹響號角。

  不多時,隊伍密密麻麻移動過來。

  武謹書環視五千悍卒,高喝道:

  “諸位,明天就是決戰,你們害怕么?”

  “不怕!”

  隊伍聲如洪鐘。

  但依稀能聽出有幾分沒底氣,一些悍卒的臉上布滿緊張之色。

  離鷹嘴山澗越近,他們心中的不安愈濃。

  張巨蟒啊,這個人仿佛生下來就是讓世人仰望的。

  如果世間沒有神靈,那他就是最接近神靈的存在。

  殺他?

  這不是對神靈不敬么,一定會遭到反噬,下恐怕凄慘無比。

  感受麾下頹廢的氣勢,武謹書面色逐漸陰沉,跨前一步,怒吼道:

  “對,咱們這群人微如草芥,是世間平凡到卑微的小角色,而張巨蟒名震萬邦,再偏僻破落的村落都聽過此獠的事跡。”

  “可那又怎樣?”

  ”咱們雖小,卻有萬鈞之力!”

  “嘖嘖,你們想想,張巨蟒在我等手中折戟沉沙,把此獠打入塵埃,把此獠踩在腳底,這種滋味如何?”

  話音落下,悍卒們高舉刀槍,整齊劃一,氣勢凜凜。

  天地間瞬時便布滿了讓人透不過氣來的肅然殺氣。

  每個悍卒都是戰意昂揚,涌起強烈的戰斗渴望。

  統領的話撓到他們心里的癢處,擊殺張巨蟒,是一個讓任何大丈夫都熱血沸騰的榮耀。

  武謹書滿意頷首,目光依舊銳利,繼續打雞血:

  “或許,這一戰是你們此生最刺激的一戰,等到將來老的時候,你們會記起,自己創造一段為人傳誦的奇跡!”

  “殺!”

  “殺!”

  “殺殺殺!!!”

  悍卒們扯開喉嚨咆哮著。

  他們眼里沒有畏縮和退卻,而是炙熱。

  仿佛一團地獄之火在燃燒!

  武謹書被氣勢感染,臉龐扭曲,熱血沸騰。

  等待自己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高光時刻!

  隊伍在荊棘林中修整。

  翌日,武謹書點起兵馬,五千手臂扎著紅巾的騎士跨坐馬上,腰挎長刀,背負箭盒,手提長弓,就如同寒風中五千具石雕,冰冷而堅毅。

  “記住,戰斗時所有人棄馬,目標對準張巨蟒,別管任何人。”

  武謹書叮囑身邊的親兵。

  親兵皺了皺眉,不解問道:

  “統領,咱們在狹窄地形演練了騎兵沖陣,為啥要放棄優勢?”

  “優勢?”武謹書瞇了瞇眸,厲喝:

  “這是最大的劣勢!張巨蟒手中有炸藥,炸藥會驚亂馬匹,繼而導致咱們亂成一團。”

  “傳令下去,碰上炸藥不必倉惶,趴在地上舉盾牌格擋。”

  “是!”

  親兵領命而去。

  武謹書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堅毅。

  張巨蟒,你一定會死在某手上!

  東行三個時辰,眾人到了一處哨卡。

  兩座高高的崗亭橫在大道兩邊,中間橫著一根粗大的木樁。

  眺目遠望,武謹書看到一里外的鷹嘴山澗,那里漫卷如浪的旗幟遮天蔽日。

  “立刻下馬,陪同嗣澤王去談判。”武謹書高喊了一聲。

  隊伍中間一輛豪華馬車,走出幾個文弱的儒士,前面站著高冠紫袍的俊郎男子。

  武謹書踱步過去,肅聲道:

  “別緊張,安心進帥帳,張巨蟒又不知嗣澤王長什么模樣。”

  男子苦笑一聲,點頭沒說話。

  “請。”武謹書抬臂。

  男子等文士走前方,武謹書率領五千精銳以悍不畏死的姿態緊隨其后。

  沿路軍帳,武謹書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不禁忐忑。

張巨蟒的部下為何絲毫不見緊張,也不要求卸掉兵器  就這么狂得沒邊?

  不過一個個將卒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完全是搏殺熏陶出來的殺伐氣焰,簡直可怕。

  不知不覺走到守衛森嚴的帥帳,眾人被一個魁梧大將給攔下。

  武謹書微不可察給親衛遞了一個眼色,悍卒在營柵東保持陣型。

  “嗣澤王,請跟談判團隊去拜見大帥!”將軍鼓著眼,表情嚴肅。

  紫袍男子看了眼武謹書,征得同意之后,跨步走進轅門。

  待幾人進了帥帳,氣氛逐漸森然,空氣仿佛都凝結了。

  將軍慢慢后退幾步,慢慢走到營柵西邊,朝廷五千精銳也靠攏。

  兩方人馬涇渭分明,呈東西兩邊對峙。

  就在此時。

  “咻咻!”

  口哨聲格外清脆,在寂靜的山澗卻異常刺耳。

  武謹書像繃緊的弦驟然松開,疾步沖殺到轅門。

  吹了口哨,代表里面坐著張巨蟒!

  “全軍出擊,退后一步者斬!”

  武謹書口中傳來雷鳴般的暴喝,震懾著麾下悍卒之心,悍卒熱血激蕩,手中的刀槍握得更緊。

  嘶聲力竭的喊殺,最猛烈的沖擊已然發起。

  五千悍卒雙目填滿洶洶的殺機,高舉刀槍,不顧一切沖向轅門。

  今日,就做一回蚍蜉撼樹的壯舉!

  咚咚!

  鼓聲隆隆,軍寨幾十面大鼓被敲的聲震如天雷。

  跟隨張大帥殺過突厥蠻子,砍過吐蕃蕃子的將軍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怒吼道:

  “全部殺光!”

  伴著隆隆喊殺聲,漫天閃爍著流螢般的光澤,那是密集如網的箭矢反射出的寒光。

武家悍卒在箭雨中被射穿身體,他們卻如發了瘋一般,前赴后繼的沖出,任憑身邊倒下一具具同袍的尸體  他們眼里只有帥帳中的那個人!

  帥帳內。

  轟隆隆的聲勢傳來,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恐怖的殺氣,像是浩瀚的山洪般沖來,似要震裂乾坤,沖破寰宇。

  楊玄琰恐懼到了極點,身軀瑟瑟發抖,如臨煉獄。

  “哈哈哈!”

  “沒想到吧,你張巨蟒也有今天!”

  “不帶一兵一卒,誰給你的勇氣啊?你真以為自己是神?我呸!”

  紫袍男子發出陣陣嘲諷的大笑聲。

  其余幾人眼底也露出瘋狂之色。

  一想到張巨蟒淪為甕中之鱉,那種快感簡直能讓人窒息。

  “脫下鎧甲吧,讓咱們看看您老人家的褲襠是不是被尿染黃了。”

  “被咱們這些無名鼠輩羞辱,不好受吧?”

  有人拍案而起,肆意挑釁。

  帥帳轅門被砍毀,武謹書怒發神威,帶著最精銳的悍卒,持刀沖了進來。

  “列陣,給我死命擋住!”

  他朝后吼了一聲,吩咐麾下擺出盾牌陣,擋住朝廷兵馬的箭雨。

  隨后目光自然落在那個金色鎧甲身上。

  雖然頭盔遮擋了頭部,但這身影錯不了!

  武謹書一雙眼眸光彩熠熠,陰鷙沙啞道:

  “單槍匹馬你別怕,一腔孤勇又如何,你可以死,但不能慫。”

  “褪下鎧甲,與我堂堂正正一戰,讓我見識一下你張巨蟒的能力!”

  “我…我…”

  楊玄琰喉嚨發出壓抑的嗓音,如鈍刀吱吱磨石,又像是老鼠啃咬死尸,難聽異常。

  武謹書腎上腺素飆升,一刀砍斷談判桌,桀桀笑道:

  “世人大概從未想過,你張巨蟒會落到如此境地。”

  “跪下求饒,留你全尸!”

  他猙獰著臉,神色狂妄至極。

  我武謹書為何不能狂?

  天下誰能殺了張巨蟒?

  唯有我!

  我就是至高無上的神!

  念及于此,武謹書不再廢話,襲掠而出,勢大力沉的一刀砍向“張巨蟒”。

  刀刃接觸鎧甲,火星迸起,楊玄琰被力道沖擊在地上,頭盔震落在地。

  “陛下親自派人給你打造的鎧甲,果然是堅固,可惜了,廢物多給幾條命也還是廢物。”

  武謹書漫不經心的冷漠自述,仿佛即將踩死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草原突厥帝國,廢物!

  隴西李氏,博陵崔氏,傳承千年的世家,皆是廢物!

  李唐子孫,李旦李隆基等等,都是廢物!

  吐蕃,西域諸國,更是廢物!

  這么弱的張巨蟒,你們竟然對付不了?

  不是廢物是什么?

  一齊瞻仰我這個神靈吧!

  就在武謹書沉浸在無上榮耀之中,帥帳內其他人目露震撼,仿佛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紫袍男人嚇得螺旋升天,下巴劇烈顫動:

  “不…不…不啊!”

  頭盔震落,眼前哪里是張巨蟒的臉?

  聲音驚醒了武謹書,他抬眸望去,瞳孔驟然收縮,臉色旋即蒼白,神經質般咆哮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話罷飛快襲至楊玄琰身旁,一手掐住其脖頸,嘶吼道:

  “你是誰?張巨蟒呢?!”

  楊玄琰手腳顫抖得愈發厲害,哽咽出聲:

  “他…他威脅我家人,我是無辜的。”

  武謹書滿臉失神落魄,像是一盆冰水自天靈蓋澆灌而下,心中交織著不可言說的悲憤驚懼。

  為什么?

  這究竟是為什么啊!

  他扭曲著臉龐,徹底失去理智,加重力道,勒得楊玄琰脖子鐵青發紫,呼吸困難,幾乎瀕死。

  與此同時。

  半山腰上巨石旁邊。

  幾個將領遙望著戰場,盯著帥帳。

  “大帥特意讓試試新武器的威力,可以開始了!”

  一個相貌敦厚的校尉沉聲道。

  其余人紛紛頷首。

  他們都是大帥秘密組建的火器營,不管是將卒的家庭情況,還是忠心程度都經受了嚴格的選拔和考驗。

  火炮這種絕密武器是絕對不能外泄。

  幾人將目光看向一架首尾二尺長,周身加了十道鐵箍的大炮。

  其外觀如猛虎蹲坐,虎虎勢勢,煞是威風。

  “準備!”校尉喝了一聲。

  火器營士兵拿大釘和鐵絆將炮身固定。

  而后開始填充火藥,上面鉛彈壓頂。

  幾人檢查幾番,看向校尉示意可以開始了。

  校尉卻摸了摸后腦勺,憨厚笑道:

  “俺們親手試驗這是何等的榮幸啊,發射時總該說點啥。”

  說著似想到了,板著臉道:

  “準備!”

  他深呼一口氣,氣貫丹田,仰天怒吼:

  “大炮開兮轟他娘。”

  “開炮!”

  嘭嘭嘭!

  轟轟轟——

  大炮發射,以藐視天下的孤傲殺機,挾裹著毀滅一切的力量,疾射而去。

  帥帳內。

  武謹書扭曲臉孔如一頭出籠的上古兇獸,雙眼流血,所有自信都仿佛瞬間被擊碎。

  他正要順勢掐死楊玄琰泄憤。

  驟然間。

  類似石頭模樣的東西砸破帥帳,瞬間像引發了十八級大地震一般。

  火光沖天,天塌地陷!

  武謹書駭然變色,他感覺死神的魔爪快要纏住他的脖子。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在剛猛無比的巨力一擊下,帳內的刀盾手,連人帶盾竟被戳飛上了天。

  散落的肉塊和鮮血,漫天落下,滿是令人嘔吐的濃郁血腥味,夾雜著刺鼻硝煙。

  楊玄琰發瘋似的撿起頭盔戴上,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帳外將軍率領將卒疾步后退,一塊塊堅固的盾牌豎起,抵擋住炸藥波及過來的威力。

  無數人心頭納悶。

  大帥又搗鼓出什么殺手锏?

  這也忒猛了吧?

  而在轅門周遭的武家悍卒就沒那么幸運了,一個個炮彈落下,仿佛死神在揮舞鐮刀,無情的收割性命。

  慘絕人寰的嚎叫,悍卒土崩瓦解,如潰巢的螻蟻崩散。

  留下一具全尸的,竟然算是幸運,一眼望去遍地殘肢斷骸,一些下場更慘,被炸成肉泥。

  “逃啊!”

  “救命啊!”

  面對這種大殺器,悍卒心里防線直接崩潰了,囂然的戰意煙銷云散,剩下的只有恐怖,紛紛慘叫著開始倉皇逃竄。

  可本就是提前備好的屠殺盛宴,還怎么能逃?

  天空下起了炮彈雨,堆疊的尸體將環營的溝壕填滿,流淌的鮮血將帥營一線赤染,形成了大片大片暗紅的沼澤。

大熊貓文學    人在大唐本想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