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弗薩克首都圣密隆的天氣已經頗為寒冷,但在宛如巨人宮殿般的奧爾米爾宮內,卻溫暖得如同春天。
宴會大廳內,巨大的水晶吊燈從穹頂垂落,閃爍著數不清的燭光,將整個場地照得如同白晝。
一側角落里,穿馬甲打領結的樂隊成員奏出了歡快的旋律,另一側則擺放著一張張長條桌,上面有烤仔雞、香煎鵝肝、燉羔羊肉、炸鯨魚排、鹽婿大龍蝦等美味菜肴。
其中不少菜都是以「羅塞爾」命名,比如「羅塞爾雞」、「羅塞爾醬鴨」等等,據說是羅塞爾當年來弗薩克訪問時,指導本地廚師制作的美食。
不過,在艾布納看來,這些東西更多是穿鑿附會,假借羅塞爾名頭的「水貨」而已。
畢竟在和貝爾納黛混熟后,對方閑聊時也透露過,老黃本人其實并不擅長料理,哪怕他在制作美食的方法上有許多「奇思妙想」,但廚師按照他要求做出來的東西往往并不是太好吃,現在的所謂「古斯塔夫宮廷菜」,也是廚師們一代代改良而來,更別提弗薩克這邊了。
收回打量食物的視線,艾布納又將目光放到了逐漸到場的一位位貴族身上。
他們給艾布納的第一感覺就是「高」!
他現在所扮演的身份,是一位「大地母神」教會的年輕主教,身高一米八的他在別的地方絕對稱不上矮,但于這個普遍兩米左右,個別能達到兩米五以上的「巨人」中間,就顯得有些「嬌小」了。
我這算是體驗了一把休平時的視角嗎艾布納心里吐槽了一句,轉而笑著對身邊的「貪婪」女士克謝尼婭道∶」你提出讓我當你的「男伴」時,我還以為會遇到你的追求者的挑戰…看來是我想多了。「
克謝尼婭聞言笑了一聲,回應道∶「你還是少看些言情吧,那樣的橋段很難在現實上演…更何況這里是什么場合?沒人敢胡來的。」
兩人正低聲交談時,門口有聲音傳來,不少賓客將視線投向那里后,皆展露笑容,迎了過去。
艾布納隨之望向那里,緊接著便皺起眉毛。
因為來人他認得,其正是「戰神教會」的大審判長,「榮耀者」鮑里斯·瓦西卡。
他曾在《格羅塞爾游記》里埋伏過艾布納,而艾布納則懷疑他真正的身份是第三紀的「榮譽之神」布拉德爾,或者干脆就是巨人王奧爾米爾。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對維森特,對萊茵,甚至對「幸運之神」奧利弗都有著莫名的仇恨。
鮑里斯瓦西卡沒有注意到艾布納的打量,或者說打量他的人實在太多,他也無從分辨,只草草地對迎上來的貴族們點點頭,他就找了一個坐位坐下,接著讓侍者拿過許多美食,開始大快朵頤。
對于他的「無禮」舉動,眾人則是視而不見,畢竟其「地上天使」的身份擺在那里,無論做什么,都會得到別人的諒解。
接下來,賓客相繼到來,艾布納邊物色著「寬容的艾因霍恩」的合適人選,邊時刻留意著那位「榮耀者」的動向。
直到他之前就認識的「灰堡公爵」溫布頓·艾因霍恩也帶著妻子和兒子到來后,樂隊的曲風才驟然改變,換成了贊美弗薩克皇室的《艾因霍恩的榮光》。
伴隨著慷慨激昂的音樂,一位頭戴皇冠,一手持著水晶權杖,一手托著金蘋果的尊貴女士,一步步從宮殿之外走來。
她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五官深刻,容貌艷麗。但人們看到她的第一眼,絕不會驚艷于她的樣貌,而是會攝于其高貴的氣質。
這位女士正是弗薩克帝國的女皇,索菲婭二世。
跟在她身后的則是一眾宮廷貴族、大臣,她的丈夫庫爾南親王,以及她的長女,目前只有十五 歲的安娜長公主。
女皇的「儀仗」在貴族們肅穆的注視下抵達了整座大殿的主位,索菲婭二世在侍從的幫助下轉過身———裙子太長,高舉起手中那兩件象征著艾因霍恩家族權力的物品,鄭重宣告道∶
「女士們,先生們…
「我,索菲婭二世,在此鄭重宣布,帝國已經向魯恩王國宣戰!
「而就在不久前,帝國的飛空艇第一艦隊已經突破普利茲港的防御,轟炸了魯恩首都貝克蘭德,將我們的怒火,我們的意志宣泄到了奧古斯都的中心!「
她的話音未落,宮殿內就一片嘩然。
由于空襲貝克蘭德是絕密行動,在場的貴族里只有小部分事先知情,而空襲才過去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根本來不及收到情報,所以錯愕、震驚等情緒在所難免。
但很快,錯愕就轉為了興奮,震驚化作了狂喜,除了少數和平派心里還存在些許擔憂外,其余的貴族們都高聲歡呼起來…
可見與魯恩開戰,是弗薩克大部分貴族心中所愿。
這不唯經濟利益,還是因為弗薩克的大貴族們幾乎都是「獵人」途徑的高序列非凡者,無論是為了扮演,還是繼續晉升的儀式,他們都渴求著戰爭。
眼見情緒被調動起來,女皇索菲婭二世又立起一塊「投屏」,利用放映機將飛空艇艦隊第一視角的空襲畫面「播放」了出來。
當每個人都頗為振奮,認為魯恩王國空有其表時,帝國的經濟大臣才公布了如何認購「戰爭債券」的事宜。
「又是女皇舉辦聚會,又是拉幕布看片…搞出那么大陣仗,原來是為了賣債券啊…」
艾布納腹誹了幾句,心里想道∶得虧是我的本體不在,要是他來這里開一下「純白之眼」,橫豎將你這買賣給攪黃了。
就在主戰派的貴族們踴躍認購之時,安娜長公主竟不知什么時候穿過人群,跑到了艾布納和克謝尼婭的身前。
她提裙向兩人行了淑女禮,然后只簡單掃了一眼艾布納,就看向了「貪婪」小姐,語氣有些焦急地道:「克謝尼婭伯爵…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說著,她抿了下嘴唇,又特意補充道,「娜莎莉出事了!」
娜莎莉?「灰堡公爵」溫布頓艾因霍恩的女兒,「貪婪」克謝尼婭的學生,我準備物色的「寬容的艾因霍恩「的目標之一,居然會出事 那位小姐雖然年紀不大,但卻獨自出海闖蕩過,無論經驗還是能力都不缺乏,她會出什么事?
不過說起來,今天確實沒看到她…「灰堡公爵」帶來的家人是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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