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酸”了一陣后,便假裝拿起一杯紅酒喝了一口,借機壓低嗓音問道:
“老頭,你剛才有感應到什么嗎?”
他雖然沒能成功邀舞,但也確實靠近了那位小姐。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了近乎半分鐘后才笑著說道:
“在成為半神后,那位艾布納·布雷恩子爵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像我那位老朋友了。
“上次你見到他時還不算太明顯…也不知道他這一周多時間經歷了什么,感覺上已經不像是得到了我那位老朋友的傳承,而是就是那位老朋友在‘復蘇’!
“如果真的是他‘歸來’了,那你確實比不過他…畢竟相比于你,他當年可是…
“算了,不說這個…總之,在某些方面輸給他,并不算丟人的事,你也不需要太難過。”
聽到這番話,倫納德表情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他沒再去計較誰比較帥的問題,只低聲問道:“老朋友?是你曾經提起過的所羅門帝國的貴族,‘銀眼伯爵’萊茵·卡倫爾迪亞?”
“難得你還記得,就是他。”帕列斯“呵呵”笑道。
倫納德霍然沉默,于十來秒后低沉說道:“可你不是說祂已經隕落了嗎?”
“一位天使是很難被徹底殺死的,哪怕特性析出,靈魂也很可能繼續存活,尋找到復生的機會。”帕列斯嘆息道。
對于天使,倫納德其實并沒有太直觀的印象,剛才驟然聽聞一位“祂”在復蘇,所以才有些緊張,不過很快他的情緒就緩和了下來,再次壓低嗓音問道:
“我該怎么做?向教會去舉報他嗎?”
“那你得首先把我賣了…”帕列斯沒有好氣地回了一句,才繼續道,“雖然所羅門帝國的大貴族大都很冷酷邪惡,但萊茵卻是最為特殊的一個,他的性子溫和,很喜歡交‘朋友’…所以,你不用太擔心,即便他真的復蘇,也不會搞什么破壞。
“更何況,你向黑夜女神舉報他,也許得不到預想的效果…”
“為什么?”倫納德下意識問了一句。
帕列斯卻沒有回答,轉而說起了“正事”:“雖然你沒能完成靠近的‘任務’,但我還是在那位小姐身上看出了一些問題。
“她身上的‘寄生者’確實是一個陷阱,但卻不是阿蒙布置的…相反,是用來算計阿蒙的。”
倫納德立刻被這番話轉移了注意力,驚訝問道:“是什么人敢算計阿蒙?”
“我怎么知道?”帕列斯“嘿”了一聲,“我只是看出了那個‘寄生者’身上被布置的‘秘術’。”
“秘術?”
“對,那個秘術叫‘萊茵所羅門的烏鴉套索’…是陛下和我那位老朋友共同開發的。”
“萊茵所羅門的烏鴉套索…”
與此同時,正在和愛瑪翩翩起舞的艾布納也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研究到過《血之盛宴》下半部的艾布納對這個秘術比帕列斯更加熟悉,所以哪怕沒有開啟“純白之眼”,依然在那位“寄生者”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弄清楚了對方的底細。
“這個秘術除了‘我’和所羅門之外,只有羅塞爾因為同樣閱讀過《血之盛宴》下半部的緣故,知道怎么布置…
“所以…是羅塞爾‘部下’的手筆?
“‘黑衣人’?
“他想以此為‘誘餌’,來釣阿蒙的分身…
“另外,除了愛瑪身上有‘寄生者’,她周圍肯定還存在著另一位高序列存在!”
艾布納剛想到這里,就聽到對面的愛瑪笑著道:“我得感謝你來‘救’我…相信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用再聽媽媽的嘮叨了。”
聞言,艾布納回過神來,微笑回應道:“你就不怕她產生誤會?”
“產生誤會不是更好?你要知道,你如今也是很搶手的,我如果想要和你訂婚,我媽媽絕對不會反對。”愛瑪語氣滿不在乎,但隨即又有些泄氣地道,“可惜你肯定不會配合…”
世襲爵位,身家豐厚,年輕英俊,經歷傳奇…這每一樣都能吸引女孩子的興趣,更何況這些“屬性”聚集在一個人身上,受到追捧也是應該的。
艾布納嘀咕了一句,他看得出愛瑪只是并不喜歡社交,想拿自己當“擋箭牌”而已。他想了想,一邊悄悄模擬“操縱師”的能力,分出“虛擬人格”進入愛瑪身上“寄生者”的心靈,一邊順著她的話恭維道:
“事實上,以你的條件,只要不再進行‘怪異’的表演,追求者也不會少。”
“我可是注定要成為神秘世界中大人物的,為什么非要去迎合別人呢?”愛瑪不滿地皺了皺眉,“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好中二的發言啊…小姐,到底是誰給你灌輸了這樣的想法?明明半年多前的那次見面,你還挺聰明的…
作為一名“偷盜者”途徑的非凡者,你這樣的態度,很容易招惹“阿蒙”啊!
嗯…難道這也是幕后之人的布置嗎?
艾布納暗中吐槽的同時,“虛擬人格”對那位“寄生者”的入侵也已經初步完成。
本來想要“操縱”一位半神其實沒有那么容易,但這位“寄生者”的心靈顯然被人動過手腳,漏洞很大,所以艾布納幾乎沒遇到什么抵抗,就利用這個漏洞完成了自己的操作。
“這樣一來,就可以反向算計一把隱藏在愛瑪身邊的那位高序列非凡者,解決愛瑪身邊的隱患。
“畢竟愛瑪是范妮最好的朋友,看在范妮的面子上,能幫一把還是要幫一把的。”
心中這么想著,艾布納便不再言語,專心地與身前的女孩徜徉于美妙的旋律中。
起舞的兩人一個樣貌英俊,一個眉目如畫,舞姿曼妙,年齡也相差仿佛,顯得極為相稱。
諾瑪夫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對身旁的丈夫說道:“我覺得這位布雷恩子爵很不錯,而且愛瑪看起來很喜歡他。”
穿著海軍軍裝的霍雷肖子爵卻皺了皺眉:“我聽說他在私生活方面不是很檢點…”
諾瑪夫人冷笑一聲道:“你的私生活就檢點嗎?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霍雷肖子爵聞言卻一臉莫名其妙:“你聽了什么流言蜚語嗎?我可沒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你睡覺說夢話時,都在溫柔地念叨著‘蒼白上將’的名字!你敢說你們之間沒什么?”諾瑪夫人瞥了他一眼哼聲道。
“‘蒼白上將’?瑪利亞?這怎么可能?!”霍雷肖子爵更加不可思議,畢竟對方可是害自己丟掉官職的罪魁禍首,他怎么可能在夢里溫柔地叫對方的名字?咬牙切齒還差不多!
但想歸這么想,可霍雷肖子爵卻詭異地發覺,自己確實對那位“海盜將軍”提不起半點恨意…
夜色深重,層云蔽月,此時的皇后區霍雷肖子爵的花園別墅前,一道身影飛快勾勒于深沉的夜色里。
這道身影一手按著禮帽,一手則拿著一面表面漆黑的鏡子。
他棕發微卷,藍眸深沉,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笑意,正是在舞會之后便趕來幫愛瑪解決問題,順便找那位“寄生者”研究神話形態知識的艾布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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