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風暴教會的教義相對于女神不夠開明,對女性不夠尊重…但全是信仰風暴之主的家庭在短時間內爆發問題,也太不正常了…
難道是有什么人在刻意針對風暴教會?
克萊恩想了想,掏出半便士面額的銅幣,很快確定了占卜語句:
“托馬斯·科森的妻子提出離婚有超凡因素的影響。”
默念之中,克萊恩看向不遠處收拾好行李準備外出租房的科森太太,眼眸轉深,往上彈出了硬幣。
當的余音回蕩,黃銅色的硬幣翻滾下落,穩穩停在了他的掌心。
這一次,國王的頭像朝上。
這說明事情的背后確實有超凡因素的影響!
那么,為什么要選信仰風暴之主的家庭來搞事情呢?
和風暴教會有仇怨?
還是風暴之主信徒本身就對女性不是很友好,這樣動起手腳不容易引起懷疑?
可是…這么集中的事件,恐怕遲早會惹來“代罰者”注意啊…
除非,對方的目的之一就是吸引注意!
深吸口氣,克萊恩再次覺得“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也許是對自己的諷刺,要不怎么隨便接了一個案子就涉及非凡因素呢?
他其實心里已經有點打起退堂鼓,但轉念又覺得自己既然收了定金,總要善始善終…
大不了等查出什么線索后就轉交給“審判”小姐,讓她去深入調查…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確認一下危險!
想到這里,克萊恩走入路邊的一間咖啡館,借用了盥洗室,緊接著在用靈性封鎖了空間后,逆走四步,進入了灰霧之上。
“繼續調查托馬斯·科森的離婚事件會有危險。”
七遍之后,克萊恩睜開眼睛,看到具現出的靈擺順時針轉動的弧度和他之前在家里占卜時一致,都是小幅度轉動。
“結果還是危險不大…這說明背后的非凡者序列并不高,甚至可能不如我…”
心里有了底后,克萊恩回到現實,準備等夜里科森太太睡著后,再用“夢境符咒”進入對方夢里,看看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才會有那么大的改變。
而在那之前,他想先去一趟“勇敢者酒吧”,根據在《貝克蘭德早報》上看到的暗號,今晚有“智慧之眼”老先生組織的聚會。
他今天早上又收到了“太陽”獻祭過來的“狂化草”,剛好可以拿來向那位背后有工匠的女士換一件非凡物品。
雖然已經擁有了‘告白’,“魔術師”本身又是非常善于保命的序列,但誰又會嫌棄非凡物品多呢?
就在他看了看天色,覺得步行去鐵門街也完全來得及時,克萊恩的耳邊忽然傳來了層層疊疊地虛幻祈求聲。
男性…似乎是“塔”先生?
晉升為“魔術師”的克萊恩已經能隱隱分辨出聲音來源于誰。
因此,他不得不又返回了剛才的咖啡廳,在服務員異樣的目光中再次借用了盥洗室。
灰霧之上,坐于“愚者”座位上的克萊恩蔓延出靈性,傾聽完“塔”的請求后,心里不由得思索起來:
來我這里“學習”?今天恐怕沒時間啊…畢竟一會兒非凡聚會后我還要去查案…嗯,如果真的查出什么,我明天的時間估計也不會很自由…總不能答應后再反悔吧?
算了,還是讓“塔”先生等通知吧,我什么時候有空再叫他。
心里這么想著,克萊恩用“愚者”的口吻將意思重新潤色了一番,這才“點”開“塔”的深紅星辰…
達米爾島,小鎮唯一的學校里。
艾布納收到“愚者”的回復后不由得有些詫異,心想:考普斯蒂不是早就被趕出貝克蘭德了嗎?克萊恩理應不會再接到公學學生家長的委托了才對,怎么會沒空?
這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件嗎?莫非也是我的出現“蝴蝶”來的?
思索了一陣,由于幾乎沒有線索,艾布納不得不暫時將其放到一邊,他正要繼續研究“羅塞爾托夢術”以及“愛德華茲降靈術”,忽然發現自己布置在屋子周圍的靈性之墻被觸動。
“是誰?”艾布納撤去封鎖,詢問的同時,將幾件神奇物品快速裝備好。
“是我,卡倫。”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只只虛幻的蝙蝠穿過墻壁飛了進來,并很快匯聚成一個黑發紅眸,樣貌有些陰柔的英俊男子。
“卡倫子爵!”艾布納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卡倫竟然這么快就趕了過來,這距離他寫信給對方還不滿三天。
看來卡倫是真的很重視他的妹妹啊!特蘭少年可能要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勇敢者酒吧”后門外的一處獨棟房屋內,只有一根蠟燭在靜靜燃燒的起居室里已經圍坐了不少人。
戴著鐵制面具的克萊恩靜靜地打量著聚會成員們,發現雖然與以往相比,人數少了近一半,但他比較熟悉的那幾位都還在。
坐在左邊窗戶附近的是之前買走“火鴉弓”,戴著長手套的那位女士…也是我在“克拉格俱樂部”遇到的那位海柔爾·馬赫特小姐,根據邁克記者所說,她似乎是和“塔”先生交好的女士之一?
坐在角落里的戴著黑色兜帽,身材很好的女士應該就是背后有工匠的那一位…
臉胖得連面具都遮掩不住的是那個喜歡挑釁的“藥師”…很好,既然他和那位“工匠代理人”女士都來了,我的材料總算不用砸在手里了。
就在克萊恩放下心的時候,“智慧之眼”老先生清了清喉嚨道:
“開始聚會吧,其他人應該是不會來了。”
說到這里,他略略解釋了兩句:
“因為那件連環殺人案始終沒能找到兇手,官方正在進行排查和搜尋。
“這種局勢下,那些朋友不愿意出門,不愿意參與聚會,是很正常很能理解的事情。
“坦白地講,今天來的人比我想象得多。”
他的話音剛落,胖藥師就推了推臉上的鐵面具,不抱什么希望地喊了一句:
“求購精靈之泉的髓質結晶,價格可以商量。”
“我有。”克萊恩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他擔憂別人也找到了這種非凡材料,從而讓自己的貨物積壓。
——雖然非凡材料稀缺,單獨的圈子里很少出現重復的情況,但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聽到克萊恩的話,藥師有些愣住,畢竟求購了那么久都沒有回應,他早就習慣失望了…等回過神后,藥師當即眼神熾熱地看向克萊恩,并詢問起價格。
最終,在一番討價還價后,克萊恩以“藥師”配方的線索300鎊的價格賣掉了手里的材料。
“大橋南區,月季花街,豐收教堂,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展開“藥師”寫的線索紙條,克萊恩瞄了一眼就重新折好。
見他們的交易完成,一位坐在高腳凳上的男子低沉開口道:
“我有個朋友很不幸地在這次的排查里被發現,被代罰者關入了某座風暴教堂的地底,我想請幾位幫手共同營救他。”
“智慧之眼”老先生當即回應道:
“‘野狗’,放棄這個打算!一座風暴教堂的代罰者和封印物,足以毀滅我們這里所有人。
“你朋友的結局已經注定,你不要讓自己陷入同樣的絕境。”
“野狗”環顧一圈,發現無人回應自己,忍不住重重捶了下自己的大腿,似乎壓抑著哭腔說道:
“可是,他究竟做錯了什么?
“他是個優秀的內科醫生,他救了很多病人,他從來沒有傷害過誰!他的父親甚至是個英雄!可僅僅因為服食了魔藥,成為非凡者,就要被關押到永遠看不見太陽的地方,甚至做代罰者的實驗品?
“為什么?
“為什么…”
“野狗”痛苦壓抑的質問回蕩在房間內,就連一向管不住嘴巴的藥師都保持住了沉默。
哎…曾經的官方非凡者克萊恩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心道:也許之所以有人那么針對風暴教會的信徒,也是因為對方無意中得罪了許多人吧?
西區,因蒂斯大使館內。
剛剛抵達貝克蘭德沒有多久的特使歐文先生向保護自己的“密修會”成員,“秘偶大師”譚德問道:
“你似乎瞞著我做了些什么?”
“秘偶大師”譚德笑了笑,沒作隱瞞地道:“我的一個下屬從貝克蘭德一位叫做艾琳的有名交際花那里探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殺死貝克朗大使和羅薩戈的似乎并不是極光會的人,而是風暴教會的‘秘術導師’斯圖爾特。
“我做了一番調查,發現他在能力和動機上確實嫌疑最大。”
“所以你擅自對他進行了報復?”特使沉下臉質問道。
“我怎么會那么莽撞?一位正神教會的‘秘術導師’可未必會比我實力差…不過我查到這位‘秘術導師’似乎風評很差,他的一些主張也被很多風暴教會中高層詬病…
“所以,我變化作他的樣子去‘引導’了一位剛剛成為‘教唆者’的野生非凡者。
“呵呵,那個小家伙很天真,居然在非凡世界伸張正義…在當刺客時還做了一段時間的貝克蘭德義警!
“可等成為‘教唆者’后,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扮演方法,于是我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讓他去教唆風暴信徒受壓迫的妻子們離婚…
“呵,那個小家伙固執得很,哪怕我用‘秘偶’對其進行‘心理暗示’都差點沒能成功…若非他的一個朋友剛好被代罰者抓住,他可能還不會去那么做。”
特使聽后若有所思地道:“那個‘秘術導師’斯圖爾特主張提升女性在家庭里的地位?”
“是的,一旦事情鬧大,那個小家伙落網,代罰者們隨便用些手段就能知道是‘斯圖爾特’在背后搞鬼!”“秘偶大師”譚德說著直接變化成了斯特爾特的模樣。
“很好!不過你的計劃肯定不會那么簡單吧?”特使這時候也笑了起來,仿佛看到了風暴教會的內訌。
“當然,請恕我賣個關子,等事情有了進展,再向您匯報。”譚德變回自己的樣子笑道。
與此同時,皇后區一處建筑的地下室內,依舊咳個不停的A先生勉強壓制住自己的傷勢,對著身前的艾琳道:“事情辦得怎么樣?”
“很順利,密修會的人雖然也有些懷疑我是故意透露消息,但我本就只是給他們一個線索,一個思路…”艾琳恭敬地回答道,完全沒因為A先生傷勢嚴重而敷衍。
“很好!咳咳咳!下一步,你準備發動你那些風暴教會的‘好朋友’,準備造勢。”A先生咳了幾聲后吩咐道。
“是!”艾琳應了一聲后便退了出去。
“秘偶大師…秘術導師…等你們先分出勝負,我再一起報之前攔路的仇!你們都跑不了!咳咳!雖然我更喜歡直接,但并不代表我不擅長利用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