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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情緒

  麋鹿莊園,艾布納和戴莉此刻正立于花園內的一座假山之上,遠眺著北面密布的烏云,臉色有些凝重。

  在貝克蘭德,客人參加晚宴、舞會時,離開大廳,進入花園,不是什么失禮的行為,因為月下漫步,吹吹帶著花香的夜風,是一件很有格調的事情,不過,這往往也意味著幽會。

  艾布納和戴莉當然不是來約會,而是“守時的天災”激發出的閃電風暴動靜太大,哪怕隔著十數里遠,他們也依然感覺到了“天災”帶來的恐怖。

  由于心里不安,艾布納主動向馬赫特議員提出了出去花園走走的請求,實則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召喚出卡倫的信使,問問情況。

  可戴莉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也跟著他走了出來,這讓得馬赫特議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曖昧。

  而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則留在了主宅內,看似是和議員先生談笑風生,其實用是為了就近保護他們一家人。

  “游離的自然靈告訴我,北面有數個非凡者在彼此爭斗,不過它們不敢靠近,并不知道具體情況。”戴莉用略顯空靈的嗓音說道。

  艾布納聞言點了點頭,正想找個理由將戴莉支開,以便布置儀式召喚“西莉卡”。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心煩氣躁,腦海中各種情緒欲望一起涌了出來,有剛穿越時的迷茫、惶恐,有目睹簡前后變化的惋惜、悲傷,有對非凡世界瘋狂混亂的恐懼、無助…總之,大多不是什么正面的情感和心緒。

  眼見艾布納就要被宣泄這些情感的欲望支配,“純白之眼”卻驟然開啟,通過位格的壓制,讓得他找回了一些理智,重新冷靜了下來。

  于是,艾布納毫不猶豫地使用了“機械心智”,將自己多余的情感、欲望通通暫時屏蔽了開來,這才恢復了正常。

  而此刻,“純白之眼”也將對當前狀況的“解析”報告傳到了他的眼前。

  “這是…風暴教會的‘2001’?可它不是能吸收人的極端情緒嗎?難道也能釋放出來干擾他人?”

  艾布納看著“解析”的結果,皺著眉自語了一句,繼而又分析道:

  “雷伊一直在謀求這件封印物…而它出現在這里,還明顯表現出了對莊園里的人、對自己的惡意…

  “難道是雷伊得手了?她現在就在這里?!”

  想到這里,艾布納心里更加戒備,毫不猶豫地取出“所羅門金幣”,將正面頭像上的鮮血抹去。

  接著,他看向不遠處的戴莉,想要尋求幫手。

  可此時,這位女士的狀態并不太好,她的意識明顯已經不是十分清醒,臉上連續流露出“自卑”、“害怕”、“自暴自棄”等多種神色。甚至在艾布納走過來時,她用空洞、茫然的眼神盯著他看了幾秒,便撲到他的身上,似乎在尋求著溫暖。

  艾布納自然不是趁機占女士便宜的人,他用手扶住戴莉,接著模擬出太陽神官的“免疫恐懼”能力。

  戴莉只感覺頭頂上似有太陽照耀,溫暖的力量瞬間充滿了她的身體。這樣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一個男人——總是溫和傾聽她說話的男人,一直守在旁邊,沉穩給予幫助的男人,面對涉及兩性關系的玩笑時,會不好意思的男人,以誠懇的態度包容著隊友所有缺點的男人,在她調侃下一次又一次手足無措的男人,喜歡將痛苦和悲傷藏在心里以至于發際線早早后退的男人,遭遇危險時,絕對第一個站出來,將隊友擋在身后的男人。

  隨著那個男人的形象一點但照亮了戴莉女士的心,“恐懼”、“害怕”等情緒便漸漸地遠離了她。

  幾秒鐘后,這位女士的嘴角一點點翹了起來,顯得溫柔、甜蜜…繼而,她碧綠的眼眸再次靈動起來,笑盈盈地看向艾布納道:

  “布雷恩偵探,您真是一位可靠的紳士…我猜,也許那些小報上的話并非毫無根據…若非我年紀大了,可能也會被你迷上呢。”

  她顯然是記得之前發生了什么的,所以用調侃的言辭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當然,也委婉地表達了感謝。

  “戴莉女士,現在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還有,加我艾布納就好。”艾布納見她恢復,也是松了口氣。在疑似有魔女潛藏左近的情形下,能有一位‘死靈導師’作為助力,存活的希望也能大上不少。

  “現在是什么情況?”戴莉聞言也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問道。

  “邊走邊說!”艾布納有些擔心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會出事,畢竟他的精神問題其實很是嚴重,可經不起極端情緒的折騰。

  “我猜是痛苦魔女拿到了‘2001’,這里應該是那件封印物制造的‘隔離空間’。”奔向主宅的路上,艾布納言簡意賅地將自己的推測復述了一遍。

  “雖然風暴教會沒有通報過‘2’級封印物的具體信息,但值夜者對‘2001’其實還是有些了解的…

  “它的外形是一顆沒有瞳孔的眼球,如果將眼球放置在眉心,就會產生一個能夠吸收極端情緒的獨特空間…而若是將它置于胸前,則會釋放吸收過的情緒,讓人陷入情緒的劇烈爆發中,不能自拔。”

  勉強跟上對方腳步的戴莉也沒有藏私,三言兩語間便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分享給了艾布納。

  艾布納用右手則捏著下巴,邊走邊說道:

  “之前在北邊交手的非凡者中,其中一方應該就是痛苦魔女…她就算得手也不該在這么近的地方就停下來…除非她不得不這么做!

  “釋放極端情緒不是她的目的,大概只是手段…她想通過這種手段讓我們做些什么?或者達成什么預期?”

  戴莉閉著眼睛思索了一下,忽然說道:“我猜她是為了給我們‘痛苦’!”

  艾布納這時候已經來到了主宅的大門前,聞言停下腳步,問道:“怎么說?剛才她釋放的情緒里不就有痛苦嗎?”

  “那不是她‘制造’的痛苦…我猜她的狀態非常差,需要通過這種手段來穩定。”戴莉有些含糊地說道。同時,她在心里也很是慶幸,慶幸自己在被極端情緒困擾時遇到的人是艾布納。

  如果…如果你剛才不是那么紳士,我恐怕又要經歷一場噩夢,更無法去面對他…那么,我到時候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艾布納自然不知道戴莉在想些什么,可大致上也能猜到,所以立刻領悟了她的意思:

  扮演?

  通過“扮演”來穩定狀態?這么說,她可能都在失控的邊緣了,難怪沒有親自動手,連痛苦魔女最基本的“疾病”都沒有釋放出來。

  艾布納心里恍然,卻沒有將推測說出口,他還沒準備讓值夜者知道他掌握了扮演法,萬一被拉去摸著劍發誓怎么辦?

  剛一推開大門,艾布納和戴莉兩人便感到一股肅殺之氣便撲面而來。放眼看去,只見此時的烏特拉夫斯基主教站在大廳中央,手中則多了一把沉重寬厚,仿佛光芒凝聚成的巨劍。

  看到兩人走了進來,烏特拉夫斯基主教表情劇烈地掙扎起來,但很快他的臉上就變得猙獰起來,握著劍的手也緩緩抬起。

  戴莉看到這一幕,頓時張開嘴巴,發出一段艱澀,拗口,只要活著的生靈都必然聽不懂的語言。

  這是“死靈導師”的“亡者之語”,能直接繞過血肉之軀的保護,針對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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