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艾布納來到樓梯間口,守在這里的安保人員剛要上前盤問,一位穿戴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紳士卻在這時剛好從二樓上走了下來…他正是埃德薩克王子的管家芬克爾先生。
“這位布雷恩先生是王子殿下的客人,你們讓他過來吧。”芬克爾站在樓梯上看了艾布納一眼,然后對安保人員吩咐道。
安保聽到芬克爾管家這么說,這才讓開一條道路,放艾布納走入了樓梯間。
艾布納偷眼打量一下這位管家先生,見他穿著雪白筆挺的襯衣,外側厚厚的灰藍色馬甲完美收住了肚子,長款的燕尾禮服線條分明,沒有一絲瑕疵。
這看上去就像一個專業的貴族管家,但艾布納卻絲毫沒有小看他的意思。
在原著里,雖然沒有過這位管家先生出手的描寫,但在“大霧霾”事件發生前后,手持“0”級封印物,自身也至少是“歡愉魔女”的特莉絲對他極為忌憚,甚至以“可怕”來形容他。
老管家在逼埃德薩克王子自殺后,是被黑夜女神的神降容器親手抹去的,由此也可見他的實力絕不一般。
而在蒸汽教會的事后調查中,更是將他和“絕望夜鶯”潘娜蒂亞的名字并列!
這很可能是位半神!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個非常強大的序列5…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途徑的。
艾布納一邊在心里思索,一邊跟隨管家的步伐,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會客廳內。
再次進行了一次搜身檢查后,艾布納終于見到了身穿白色禮服的王子殿下。
埃德薩克王子有著一張圓潤的臉龐和一雙狹長的眼睛,但一點也不嚴肅,反倒始終帶著笑意,他看著由管家引領進來的艾布納,微笑著道:
“終于見到你了,布雷恩偵探。”
“您好,王子殿下。我之前并不知道讓塔利姆找我的是王子殿下您。”艾布納彎腰行了一禮。
“我也同樣沒想到你能成為貝克蘭德的‘英雄’…呵呵,說起來,《每日觀察報》的銷量能在上周暴增,也和登載了你的專訪有關。”埃德薩克王子笑著調侃了一句后,才收斂表情,繼續道,“當然,我更加沒想到的是布雷恩偵探你竟然和大地母神教會有關系。”
他這話剛一出口,站在王子身后的一位戴著改良型船長帽的中年男子眼神突然嚴肅起來,審視著看向了艾布納。他原本以為王子只是臨時起意召見一位“名偵探”,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樣的背景。
艾布納自然也感受到了這道目光…準確的說,從一進入這間房間他就注意到了這個打扮得完全不像來參加舞會的男子。
從衣著上來看應該是一位“代罰者”…好在我現在是代表“大地母神”教會來舉報,要是要是還披著知識教會的馬甲,這會兒怕是要被當場拿下。
心里這么慶幸著,艾布納表面上卻沒去看那男子,而是表情嚴肅地對埃德薩克王子道:“王子殿下,我來見您,是因為我在舞會上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會造成重大傷亡!”
埃德薩克王子聞言眉頭一挑,還沒等問究竟是什么事,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便開口問道:“你發現了什么?”
艾布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王子。
埃德薩克王子皺了皺眉,心里生起了一絲不滿,但還是很快調整好表情,笑著道:“這位是主的‘代罰者’,庫恩隊長。布雷恩偵探,你不必顧慮。”
嗯,我當然不會顧慮。說給“代罰者”知道可比說給你更好,畢竟你了解了問題的嚴重性后可能直接帶人跑路,但“代罰者”不會…因為他們是守護者。
“我發現馬赫特議員的女兒海柔爾小姐身上有很濃郁的‘原始月亮’氣息…如果不盡快進行處理,舞會很可能會出現變故。”艾布納簡單地將事情描述了一遍,他相信以“代罰者”的專業,不會不知道“原始月亮”的嚴重性。
“‘原始月亮’…你能確定嗎?”庫恩隊長的臉色驟然一變,急忙問道。
“我恨確定,那就是‘原始月亮’!而且,海柔爾小姐應該是被利用了,這件事背后肯定另有主謀…”接著,艾布納也沒太過藏私,將一些可以透露的情報都說了出來,包括海柔爾可能是“偷盜者”途徑非凡者的事。
庫恩隊長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大地母神教會在對待‘原始月亮’問題上的專業…”
說完,他又轉過頭看向臉上還帶有些茫然之色的埃德薩克王子,請求道:“‘原始月亮’是一位危險的邪神,祂既然將氣息帶來了這場舞會,就肯定有所圖謀…王子殿下,我們帶來的封印物雖然能夠分割空間,但它的效果卻無法完全隔絕邪神的影響…我懇求您能讓芬克爾先生出手,保護住下面絕大部分普通人。”
埃德薩克王子雖然不知道“原始月亮”到底是什么,但眼見“代罰者”小隊的隊長都如此鄭重,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先是說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向自己的管家,問道:“芬克爾,下面不少人是我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我不希望他們出事。”
“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您,王子殿下。”老管家吐詞清晰地回答道,不過他看到王子也用堅定地表情看向他時,又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如果到時候還有余力,我會照看一下來賓的。”
埃德薩克王子這才露出笑容,他先是和庫恩低聲交談了兩句,然后才看向艾布納,由衷地道:
“布雷恩先生,雖然你帶來的消息并不讓人愉快,但它卻很及時,也許今晚,你又會再一次成為‘英雄’了。”
“我倒是寧愿不做什么‘英雄’,只當來參加一次平常的舞會…”艾布納苦笑一聲道。
舞會大廳內,海柔爾被艾布納突然逃跑的行為弄得愣怔了一會兒后,就氣惱地扔下食物盤子,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這時候,一位追求了她不少時日的紳士過來邀請她跳舞,結果被心情不佳的海柔爾斷然回絕,甚至言辭直接得有些傷人,令對方很沒面子。
這讓一直看重家庭教養的馬赫特夫人很是生氣,將女兒叫到一旁低聲訓斥了幾句。
本就心氣不順的海柔爾被訓得更加氣惱,決定回頭一定要查清那個見到他就落荒而逃的男子的身份,然后要他好看。
可就在這時,海柔爾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繼而變得清醒而理智,那些煩躁、懊惱全都不見了蹤影。
此時此刻,她竟然明確的知道,自己已經不在現實世界里了!
她茫然地環顧了半圈,發現左側穿燕尾服的紳士依舊在向一位不耐煩的女士邀舞,領有兩個女兒,一身淺藍色衣裙的沒落貴族夫人正賣力地向一位有錢的大商人介紹自己的女兒。而她的旁邊,有人拿著餐盤,吃著舞會提供的冰淇淋…一切的一切,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可海柔爾對此情景更加害怕,她悄悄地開啟了靈視,然后便發現這些乘客都沒有散發出相應的氣場顏色和情緒顏色!
他們沒有以太體!
他們明明在說話,在邀舞,在吃冰淇淋,卻沒有一點活著的痕跡!
這,是虛幻的假象,還是他們突然死掉了?海柔爾越想越恐懼,忙側頭看向自己的父母,卻發現他們與自己看到的其他人一模一樣,都完全不像活人!
海柔爾有些不知所措地在舞會會場飛奔起來,希望能發現一些什么。可她到底還是見識太少,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情況。
就在這時,她的心中一動,從口袋里將那顆翠綠的種子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