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斯頓區,艾辛格•斯坦頓偵探結束了一天的勞頓,正在閱讀著從學生手里借來的暴風山莊略作休閑。
當他讀到一個戴著銅框眼鏡的惡靈出場時,不由得會心一笑,對于休小姐的那位朋友生起了幾分想要結識的心思。
可就在這時,他的靈性忽然被觸動。
艾辛格偵探皺了皺眉,放下小說,在將“2-081”戴在了手指上的同時開啟了靈視。
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只銀白色的虛幻小鳥叼著一封信落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這只小鳥只有麻雀大小,核桃大小的腦袋上嵌著一對宛若紅月般的眼睛,而通體的銀白色虛幻羽毛讓它顯得極為修長,不似麻雀那么臃腫。
此時,這只小鳥在放下信后,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后才好似有些失望地震動翅膀,飛入虛空消失不見。
“信使?誰的?”見多識廣的艾辛格偵探此刻已經明白剛才的靈界生物是來干什么的了。
他暼了眼桌子上的信封,沒有貿然拿起,而是摩挲了下“2-081”表面的寶石,使用它解析起信封來。
片刻后,沒發現什么問題的艾辛格偵探才小心地拿起信封,然后就看到上面的收信人位置填寫的是艾布納的名字。
給艾布納的信?怎么送到我這里了?
艾辛格偵探有些不解,一般信使都是能準確找到收信人的,除非沒記錄過收信人的氣息。
豐收教堂,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正在向三位“荒蕪者”講述之前發生的伏擊事件、香水事件以及艾布納對魔女晉升儀式的相關猜測。
這時,黑發赤瞳的卡倫心中一動,向前伸出手掌。緊跟著,一只銀白色的虛幻小鳥就落到了他如少女般白皙水嫩的手指上。
小鳥抖了抖翅膀,然后把小腦袋轉向卡倫,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卡倫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輕笑一聲,寵溺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并取出一點靈性材料磨成的粉末喂到它嘴里。
“它在說什么?”一旁的褐發少女茱蒂好奇地小聲問道。
“她在抱怨收信人很吝嗇,都不肯給辛苦的信使一點夜宵。”卡倫笑著替小鳥翻譯道。
“真羨慕你,竟然直接馴化了靈界生物…我到現在都不敢輕易嘗試召喚信使的儀式。”茱蒂顯然和卡倫關系很好,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羨慕。
“西莉卡可不是一開始就是靈界生物,大概在五百多年前,她在一次危機中轉化為了死靈,這才有了穿梭靈界的能力。”卡倫目光深邃,似是回憶起了一件不太美好的往事。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對已經談完事,正將目光投過來的兩位“巨人”道:
“那位艾布納•布雷恩先生目前并不在偵探事務所,信件已經轉交給了他的老師。”
“巨人”隊長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兩位隊員道:“既然布雷恩先生一時到不了,那我們就趁著天還沒亮,進行先期偵查。”
“是,隊長。”兩位隊員先異口同聲地應了一句,然后心思較為活潑的茱蒂才有些擔心地問道:“隊長,我們先去哪里偵查?貝克蘭德我們一點都不熟啊…沒有向導真的不會迷路嗎?”
“巨人”隊長背起比正常棺材還要大上不少的木箱,先是向烏特拉夫斯基主教點頭致意,然后才對茱蒂道:“既然異端的香水最初是在那位誤入歧途的信徒家里發現的,那我們就先去那里查看情況。”說到這里,他又看向了依舊在逗弄銀白羽毛小鳥的卡倫,繼續道:“至于向導,我記得卡倫說過他以前在貝克蘭德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就由他帶路吧。”
聽到這話,本來正在和小鳥西莉卡聊天的卡倫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驚訝地道:
“隊長,你是認真的?要知道我上次來貝克蘭德時,羅塞爾大帝才剛剛發明了蒸汽機啊!”
夜里11點,艾布納在將畫好的幾份工廠的外景圖交給休后,又和她約定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以及地點,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老師的事務所。
剛一走進一樓的大廳,艾布納就發現艾辛格偵探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平時這個時間老師已經休息了啊…這是在等我?
艾布納心里這么想著,也這么問了出來。
艾辛格偵探放下書本,從旁邊的茶幾上拿起一個信封遞給了他,道:“這里有你一封信。”
“信?誰寄來的?簡嗎?”艾布納接過信后順嘴猜測道。除了簡,他在外地幾乎沒有朋友,只有加斯東先生、格溫小姐和艾翠絲比較熟悉,但他們給自己寫信的可能性很小。
“應該不是,這封信是‘信使’送來的,那位簡小姐成為非凡者不久,恐怕還驅使不了‘信使’。”艾辛格偵探點燃煙斗,吸了一口后說道。
“‘信使’?”艾布納拿著信封的手立時一頓。
“放心吧,我已經查看過了,這封信上并沒有什么陷阱和詛咒。”艾辛格偵探猜到學生的想法,笑著道。
艾布納這才松了口氣,但還是悄悄開啟純白之眼解析了一番后,才拆開了信封。
信上是烏特拉夫斯基主教的筆跡,大體內容就是告訴他“荒蕪者”已經抵達,讓他盡快來豐收教堂一趟。
艾布納審視了幾遍,沒察覺什么不妥之處,決定明天一早就去豐收教堂看看。
抬起頭看到老師有些好奇和探究的目光,艾布納想了想,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畢竟他之前也告訴了老師將一件危險物品送到了大地母神教會的事,于是斟酌著措辭道:
“是豐收教堂的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寄來的,他希望我明天過去一趟。”
艾辛格偵探聞言先是點點頭,繼而有些疑惑地自語道:“那個巨人主教什么時候有了召喚‘信使’的本事了?‘戰士’途徑的人應該不擅長這個…就算是在他之前履職的那位‘耕種者’途徑的烏拉爾主教都沒有‘信使’。”
艾布納聽到這話卻有些驚奇,訝然道:“老師,你還認得大地母神教會在貝克蘭德的前任主教?”這交友很廣泛嘛,除了風暴教會都是您朋友?
艾辛格偵探笑瞇瞇地吸了口煙,臉上滿是驕傲地道:“當然認識,要不然你以為‘2-081’里的治療能力是哪來的?”
周六早上,艾布納在舉行儀式制作了幾枚短效符咒后,就立刻乘坐地鐵來到大橋南區月季花街的豐收教堂。
他剛一踏入這座金黃色教堂的大廳內,就看到一個穿藍色連衣裙的女孩用費內波特語向她身邊的陰柔男子抱怨道:
“卡倫,昨天夜里要是沒有西莉卡帶路,我們怕是都要直接迷路到圣塞謬爾教堂,被值夜者關押到地底了。”
“不會的,茱蒂。即便沒有西莉卡,我…我還會占卜…”卡倫語氣不怎么自信地回答道。
由于費內波特語和魯恩語同源,只是在個別單詞和語法上有區別,所以艾布納倒是勉強聽得懂他們在說什么。
不過為了便于溝通,他還是小聲地用古赫密斯語念誦“藍星”,激發了剛剛制作好的‘通曉語言’符咒。
見艾布納進來,眉毛稀疏,眼眸淺藍,幾處皺紋明顯的烏特拉夫斯基主教站起身,對著他點了點頭,微笑道:“孩子,你來的正好。幾位‘荒蕪者’也剛好回來。”
剛好回來…再結合剛才那個女孩的話,艾布納確定他們昨天夜里就出去偵查了,雖然行動可能不算太成功…
“這位是艾布納·布雷恩先生,一位知名的私家偵探,也是他最早發現了列奧納多成為異端的證據。”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先向三位“荒蕪者”介紹了艾布納,接著又指向那位剛剛發出抱怨的女孩,對艾布納道:
“這是茱蒂·洛雷托,序列6的‘生物學家’。”
艾布納聞言卻有些詫異,心想:一般來說初次見面時的介紹不是說個名字就好了嗎?怎么連序列都告訴我…對我就這么放心?
另一邊,褐色長發的女孩茱蒂見艾布納面露異色,卻是會錯了意,她是個自來熟,于是笑著解釋道:“是不是看我這么年輕就序列6嚇到了?其實這并沒什么,因為我的父母都是教會的圣者,我一出生就是序列7的‘豐收祭祀’,長了十八年才只前進到‘生物學家’,我覺得很慢了、”
說起父母的事,她一點也不忌諱,似乎并沒覺得這有什么。
不,女士,我不是被這個嚇到。畢竟有克萊恩一年半神的先例在,你這樣只能算一般般啊。
艾布納在心里吐槽的同時,和茱蒂女士簡單打過招呼。然后就聽到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又指著茱蒂身邊的一位黑發赤瞳,相貌英俊卻缺乏陽剛氣的男子道:“這位是卡倫·蒂亞,血族子爵,序列5的‘深紅學者’。”
血族…不知道他有沒有“長者之樹”的情報,等混熟了后問問看…
苦于沒有找到合適玩偶,沒借口去接觸埃姆林的艾布納此時心中一動,覺得也許可以通過這位子爵先生將手伸向血族的寶…不,是和血族建立友好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