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奧納多醫生來到貝克蘭德已經有十幾年了,他是一位醫術非常高超的私人醫生,在內科用藥和外科手術上都很有建樹,治愈過很多頑疾和疑難雜癥。在喬伍德區、希爾斯頓區甚至是西區都非常有名氣。與不少商人、政府雇員以及貴族都有深厚的交情。”
“最近一年多來,列奧納多醫生在婦科上的醫術也有了突破,治療好了不少多年不育的病例。我和我夫人之前就是到他那里看過,后來我夫人才又順利地懷孕了。”
“我夫人可能是因為強行懷胎,明明只有一個月的身孕,各種反應卻都很劇烈,我不得不再次向列奧納多醫生求診,他給我推薦了一種藥物,我夫人吃了后癥狀很快就消失了。”
“但那藥物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一旦藥效消退,我夫人的各種反應又會再次出現…昨天,我帶著夫人再次按預約上門求診,結果卻發現列奧納多醫生不在家。”
“那位醫生是個守信的紳士,之前從來沒有爽約的行徑,這還是第一次。”
“根據他的男仆所說,醫生是在至少兩天之前就登上了一輛陌生馬車離開了家,期間曾寄回過一封信,信上說還需要幾天才能歸來,讓男仆將所有的病人預約都推掉。”
“我懷疑醫生應該是遇到了麻煩,他寄回的信也可能是被人脅迫下寫的。但因為他的家人并沒有報案,所以警方無法介入調查…”
“可我拿到的藥并不多,如果在吃完前列奧納多醫生仍然沒有回來,那我夫人的情況可能會更危險。”
“所以,布雷恩先生,我想委托你尋找醫生的下落。即便他現在也許在某個情婦的床上不想起來,也請將他的具體位置告訴我。為此,我愿意付出50鎊。”
坐在去往喬伍德區羅坦斯街的公共馬車上,艾布納回想著剛才法辛警長的委托內容,心里漸漸有了一個想法:雖然法辛警長沒有明說,但他應該很清楚那位列奧納多醫生不是什么普通人,并暗示我這起案件應該涉及到非凡者,否則也不會單單為了找一個人就給出50鎊的報酬。
之前善于治療,最近一年又突然精通了婦科…不會是“耕種者”途徑序列8的“醫師”進階序列7“豐收祭祀”了吧?后者倒是有促進生物生育的能力…
印象里克萊恩后來扮作大富豪道恩時從白銀城得到過一件封印物就是這個途徑的,他當時還吐糟過如果讓整個街區的生育率都上升,那他道恩馬甲的聲譽就徹底沒救了。
想到這里,艾布納不再胡亂猜想,轉而思索起該如何進行調查。片刻后他漸漸有了一個思路,只等找到線索就能順藤摸瓜。
說起來,艾布納之所以會接受法辛警長的委托,一來是因為對方是老師的朋友,有人情加成不好拒絕;二來,他覺得對方只是想要查找醫生的下落,就算涉及非凡者,危險度也不會太高,以他現在接近序列6的正面戰斗能力,應該可以應付;第三,則是最重要的,因為他需要扮演“偵探”!
他回到貝克蘭德后這么熱衷于名聲,不就是為了能順利接到更多的委托嗎?現在有了一個現成的扮演機會上門,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由于法辛警長還有工作,沒法跟來,所以此刻只有艾布納一人坐車來到了羅坦斯街17號。
看著這棟漂亮房屋的附帶花園里植物有些過分旺盛的模樣,艾布納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可能蒙對了。
他沒有上前敲門,因為他不是警察,沒有讓對方配合自己查案的權力,貿然上門不但會暴露出法辛警長請了偵探調查的事實,還會讓潛在的罪犯有所警覺。
于是,在直接開啟“純白之眼”,模擬出障眼法,悄悄地來到了房屋的一扇窗子下后,艾布納又模擬了學徒的“開門”能力,穿過緊閉的窗子,進入了房屋的起居室內。
這個能力來自于“2-081”中解析好的法術模型,“純白之眼”在解析“2-081”的過程中順便把這個“開門”能力也一同“學習”了過來。
來到房屋內部后,艾布納又使用了“陰影潛行”,避開了屋內的仆人和護士,直奔列奧納多醫生三樓的臥室而去。這個技能同樣來自于“2-081”。
根據法辛警長給他的資料,一樓二樓都是仆人和護士的長期活動范圍,列奧納多醫生就算做些什么隱秘的事業不會在這些區域。而三樓的房間只有貼身男仆在被允許的情況下才能上來,這才是艾布納需要調查的地方。
“開門”進入臥房后,艾布納先四下搜索了一番,結果除了在書桌腳的垃圾桶內發現了一些燒成灰燼的紙張外,就只有他柜子里的一瓶女士香水比較可疑。
“從法辛警長給的資料來看,這位醫生來了貝克蘭德十幾年,雖然收入不菲,長得也還算周正,但卻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那么他的柜子里為什么會放一瓶女性香水?這是他有怪癖,還是為情婦準備的?”
艾布納無聲自語,接著又使用了“氣息提取”,將臥房內留存下來的氣息痕跡一一找出。
好少,氣息好少…即便是作為私密空間的臥室,氣息也不該這么稀少…這是有人定期清除過,專門在針對“偵探”的調查啊!若非我有“純白之眼”加持,單憑“守知者”的“氣息提取”能力,怕是什么也找不到。
嘆了口氣,艾布納將提取到的氣息逐一解析,然后勉強以其為基礎用出了“場景回溯”。
畫面中,略顯昏暗的臥室內兩道人影擁吻在一起,其中一方面部清晰,正是列奧納多醫生。而另一方只能依稀辨別出是一個女人,除此之外長相、發色、年齡都處于模糊狀態,讓人辨別不出,但她有一個特征極為突出,其裸露的背部有一個紋路非常復雜的紅色紋身。
緊接著又一道場景出現,那是一個擁有緋紅之月的夜晚,列奧納多醫生鄭重地取出一瓶香水,滴出一滴沾在自己眉心,又伸手在胸前點出大地母神的象征符號,但最后他祭拜的方向竟不是母神的圣徽,而是窗外高懸的月亮!
就在艾布納的目光就要情不自禁地跟著醫生望向緋紅時,一根光潔白嫩的手指忽然伸入這個場景之中,其輕輕一攪,整個畫面也因此驟然破碎。
“剛剛那是…”艾布納回過神后,頓時瞪大了眼睛,然后全力運轉“純白之眼”對自己進行解析。
足足一分鐘后,他才滿頭是汗的退出純白之眼狀態,臉上全是后怕之色。
他雖然不記得被屏蔽的相關知識,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場景里到底差點看到了什么,但事后遲來的靈性預警,還是讓他大致猜到了一些事。
“不知道最后是誰救了我…那像是一根女性的手指啊…大地母神還是女神?嗯,目前來看,前者的可能更大。”
想到這里,艾布納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心道:一個50鎊的調查任務,竟然牽扯到了那么高位的存在…關鍵是我還沒查到那位醫生具體的下落,只能說有了線索。
不過此時的艾布納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調查下去了,畢竟那位列奧納多醫生身上的問題不小,繼續調查很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他一個序列7,哪怕有金手指,真的該冒這樣的險嗎?
權衡了片刻后,艾布納最終決定將這件案子轉包給豐收教堂的巨人主教烏特拉夫斯基。
從剛才的場景里來看,列奧納多醫生應該是大地母神的信徒,只是祈禱的對象有了偏移…這種事還是找他們教會內部成員來清理吧,最后告訴我個結果就行,我也好去和法辛警長交差。
而且剛剛大地母神很可能也插手了,目光應該還停留在這附近,現在去大地母神教會安全性也更高。
這么想著,艾布納又看了看手邊那瓶依舊普普通通的女士香水,心里有些畏懼,但他猶豫再三還是用靈性將其封鎖,然后放進盒子帶在了身上。
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一并帶去豐收教堂找專業人士銷毀吧。留在這里,如果被普通人拿走濫用,鬼知道會引發什么災難性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