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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秋后算賬

  安葬盧戈之后,奇諾著手對獨眼瓊等人進行了處理。

  這是一場精密到堪稱藝術的慢加工,獨眼瓊等人的肉身被盡數剔除,只有心肺肝腎等維生器官、以及腦脊髓中樞神經被單獨剝離出來,由人造血管所連接。

  這些人就此沒有肉身,卻又能感受到一切,生命與意識脫離皮囊束縛,以最原始簡潔的形態留在了世界上。

  奇諾將這些器官置放進維生艙,里面的機械系統會保證生命循環,并周期性釋放電流刺激其神經。

  維生艙的生命監控系統將與鳳凰血清儲存庫相連,以保證他們不會因過度電流刺激或意外死去。

  他們將以這種形式活在維生艙中,永永遠遠被折磨下去,直到時間的盡頭。

  處理完獨眼瓊等人,奇諾走向了他的下一個目標...

  “呼...”撲朔聲中,燭火燃起,照亮了監牢內的兩個人影。

  “晚上好,我們又見面了。”奇諾看著眼前的人,唇角浮現起譏諷的弧度,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救世主拜薩”

  拜薩此時被綁在十字架上,手腳皆被縛住,動彈不得。

  拜薩在投靠安德烈后一直留在王宮,王城遇襲時他也參與了防御,只是在奇諾等人的力量面前太過渺小,沒有濺起任何浪花。

  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中,很多駐守王城的士兵都死了,拜薩偏偏存活了下來,這是幸運,也是不幸。

拜薩神情慘淡,眼中只有死一般  的灰暗:“要殺還是要折磨,你請便,沒必要廢話。反正我就一條命,你除了把它奪走,還能怎樣?”

  以拜薩的年齡來說,他的家庭狀況屬于異類,父母早逝,沒有妻兒,孤身一人從軍鎮守邊疆多年,平步青云,輾轉跌落,從始至終都是孑然一身,在外人看來非常孤獨。

  然而這種孤獨,在此時卻是莫大的幸運,讓他能夠毫無顧忌,坦然赴死。

  奇諾輕聲一笑,淡淡地說:“你似乎誤會了什么,我并沒有太強烈的欲望去殺你。”

  “我承認你的背叛給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從結果來看,除了額外的時間和精力,你有讓我損失什么嗎?并沒有。”

  “當然了,我說今天會放過你,想必你也不信。我們不妨敞開說吧,你今天必死無疑,只不過,殺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奇諾起身,打開監牢的門,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燭光照亮了那雙充盈著仇恨的眼睛,似要把拜薩生吞活剝。

  “妮蔻...”拜薩幽幽地看著進門的女孩,笑中沒有悔意,只有凄涼,“我對羅曼的死感到抱歉,但為了一件正確的事,有所犧牲也在所難免。只可惜,現在一切都白費了。”

  妮蔻眼中流著熱淚,拳頭緊撰在一起,因為太過用力,指甲陷入掌心溢出了汩汩鮮血。

“可悲。”奇諾沒有再看拜薩一眼,他輕拍妮蔻的肩膀,示  意可以動手了,隨即向監牢外走去,頭也不回。

  妮蔻就像一頭掙脫束縛的野獸,握著行刑用的短刀撲上前,她的臉因憤怒而變形,喉間發出扭曲的嘶吼,一刀一刀瘋狂割著拜薩的肉,鮮血噴涌而出,很快將她染成了血人。

  “問心無愧!問心無愧!!!...”拜薩仰著頭,發出了人生中最后的嘶吼,每受一刀,便是一句“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啊——”

  凡人的承受能力終究有限,在妮蔻的瘋狂報復下,那鏗鏘有力的嘶吼慢慢變得扭曲,模糊...

  到奇諾離開監牢時,身后傳來的只有崩潰的慘叫。

  奇諾走出牢門,等候在外的上官雪跟在身后,與他一起在夜空下緩緩踱步。

  該處理的人基本都處理了,現在還剩下最后一個,卻也讓奇諾犯了難。

  “上官雪...”奇諾默默呼喚道,“那個人怎么樣了?”

  上官雪輕聲回答:“一直被關在牢里,等候您的發落。”

  奇諾沉默著,他所提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帕拉丁。

  在這場戰爭中,帕拉丁可以說是最倒霉的人,他從始至終都忠于奇諾,沒做半點越線的事,結果拜薩瞞著他私通安德烈,葬送他們所指揮的起義軍部隊,還偏偏把他保了下來。

帕拉丁此前都和拜薩滯留在王城,也沾了兄弟的光,受到了安德烈的禮遇,但在奇諾攻  下王城之后,這一切都灰飛煙滅了。

  帕拉丁冤嗎?

  真的冤。

  他什么都沒做,完全是被拜薩帶進了溝里,結果現在大家都以為他也是叛徒,無端遭此無妄之災。

  奇諾知道具體情況嗎?

  當然知道。

  拜薩叛逃的時候,奇諾用神視之瞳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也看到了帕拉丁的反應,知道他跟這件事毫無關系。

  按理說,這種情況應該直接給帕拉丁平反,把這一頁翻過去。

  但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拜薩的叛逃原因。

  奇諾在多古蘭德這么多年,表露出來的種種端倪早就難以掩蓋,拜薩不是第一個猜測出他是天外來客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妮蔻,上官雪,洛娜,索蘭黛爾...這些人但凡頭腦正常,肯定都能猜到奇諾并非這個世界的人。

  只不過,大家都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一是不愿捅破那層窗戶紙,沒有意義。

  二是大家處于同一立場,進退與共,不用刻意辨別來歷問題。

  可拜薩不同,他直截了當站在了奇諾的對立面,并且打出了“拯救眾生,不令其淪為棋子”這種終極正義的旗號。

  如果這種事情傳到外界,拜薩的叛逃行為將會充滿正義性,得到世人認可,甚至有可能被當成多古蘭德的英雄。

  對于英雄而言,死亡是一種榮耀,只會讓他的形象更加光輝正義。

而奇諾要面對的,將是源源不斷的質疑和壓力,搞不好會引出巨大的禍患  所以,拜薩叛逃的真實原因不能被外界知曉,奇諾絕不會允許他成為這個“英雄”。

  奇諾已經進行過秘密調查,拜薩除了當時在戰場上發出叛逃宣告,并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意圖透露給其他人。

  也就是說,知道真相的只有安德烈、藍賢、以及拜薩叛逃時在他身邊的寥寥數名起義軍戰士。

  其中,安德烈等人死了,拜薩身邊的起義軍戰士死了,他本人也死了,唯一的知情者就剩帕拉丁。

  帕拉丁能否對此緘口不言?奇諾不知道。

  他只知道,守住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讓知情者閉嘴。

  帕拉丁是最早跟著奇諾的人,有大功,更是非常得力的下屬,沒有原則性的問題,奇諾真的不愿殺他。

  只是這一次,命運對他展露了極大的惡意...

  “可惜啊...”奇諾仰望著星空,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上官雪已經明白了這三個字的意思,她對奇諾頷首示意,帶著殺氣走向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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