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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歷史重演

  雙方對峙之際,氣氛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都說刀劍無眼,可刀劍砍出去好歹能收住,槍這種東西,一旦扣下扳機就沒有回頭路了。

  大家屏住呼吸,無人言語,只有拜薩身后那個貴族小女孩的啜泣聲在幽幽回蕩。

  “干什么?!”就在這時,一聲暴喝響起,帕拉丁及時趕到現場,怒聲呵斥眾人:“剛打完勝仗就自己人內訌?都把槍放下!”

  然而,帕拉丁在這里顯然沒什么威望,畢竟他跟這些奴隸非親非故,獨立空間訓練那段時間他也不在,有些人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要是盧戈喊這么一聲,奴隸們必定老老實實放下槍,帕拉丁喊就完全沒用,大家都不聽他的話,依舊拿槍指著拜薩。

  帕拉丁不是沖動的人,失了面子也不生氣,既然自己說話不管用,他直接話鋒一轉:“行,一個個拿起槍都很威風。可你們別忘了,自己手里的槍是誰給的!”

  “我說話不管用是吧?那我去把奇諾大人找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拿槍指著他的部下,會是什么后果!”

  這話一出,奴隸們終于被震懾住了,如果說盧戈是他們的締造者,那么締造盧戈的奇諾,在他們心中則是神明般的存在。

  眾人不約而同放下了槍,不敢再指著拜薩,但臉上陰郁的神色依舊不減。

  馬克沉聲說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總要有個說法。今天這些薄暮城貴族到底是能殺,還是不能殺?”

  “如果奇諾大人說不能殺,那我們收手就是了。可如果奇諾大人說能殺...”

  馬克沒有繼續往下說,給帕拉丁和拜薩留了充足的想象空間。

  關系到奇諾的態度,帕拉丁當然不可能說謊,如實說道:“奇諾大人沒說能殺。”

  他頓了頓,繼續說出了后半句話:“也沒說不能殺。”

  奴隸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狠意,馬克也冷笑說:“也就是說,大人沒有表態。既然沒有表態,就意味著不管我們做什么,都不算忤逆他的命令。我沒理解錯吧?”

  帕拉丁:“沒理解錯,可如果你們敢再像剛才那樣拿槍對準拜薩,威脅他的性命,我很肯定你們不會有好下場。”

  馬克攤開手說:“如果不是他先拿槍對準我們,我們也不會那么做。反正是個誤會,我們各退一步,都不要為難彼此,如何?”

  帕拉丁以無聲表達默認,轉身拽著拜薩就走。

  “叔叔...叔叔!救救我!嗚...”貴族小女孩嚇得大哭,抓住拜薩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松手。

  拜薩想去握住小女孩的手,帕拉丁直接發力把他拉開,低吼道:“別管她了!”

  眼看小女孩被馬克拽著頭發暴力拖走,拜薩有些崩潰了:“那只是個孩子!”

  “對,她只是個孩子...”帕拉丁攔在拜薩身前,目光復雜幽幽地說,“但她是貴族,她的父母手上有累累血債。”

  拜薩瞪著眼說:“父母的事,跟她有什么關系?我們立刻去找奇諾大人,讓他攔住這群瘋子!”

  帕拉丁依舊拽著他,低沉地說:“今晚這么大的動靜,你以為奇諾什么都不知道?別傻了,他對此一清二楚,卻沒有出聲阻止,說明他本來就想看到這一切發生。”

  “現在局勢很明了,貴族都向安德烈效忠,于是奇諾盯上了奴隸階級,要用他們的怒火與仇恨去搶奪王位。”

  “今晚奴隸屠殺了薄暮城貴族,這個消息只要傳出去,各城各地奴隸與貴族之間的關系就會被撕裂,貴族必定會更加殘暴地對待奴隸,也只有這樣,才能逼迫那些搖擺不定的奴隸選擇反抗,加入我們。”

  “奇諾的目的,就是把這場戰爭演變成全面性的階級戰爭,如果不能將這種矛盾擴散到兩個階級,光靠我們現在這點人,面對鐵板一塊的貴族將毫無勝算!”

  “所以...不要管這些眼前之事了,看得遠一些,顧全大局吧。”

  拜薩聽后沉默了很久,臉上浮現起悲哀的神色:“帕拉丁,你真是跟奇諾越來越像了。你什么時候也變成那種滿嘴大局的人了?”

  “如果我們現在是要推翻暴政,面對的敵人都是死不足惜的惡徒,那不管大家怎么殺,我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可你能說這座城市里的所有貴族都是惡棍嗎?!很多貴族一生沒有行惡,沒有欺壓過任何人,平時還會竭盡所能做慈善事業,結果只因為他們是貴族,就被人無情地殺掉!”

  “你以為貴族壓迫奴隸很可怕,現在奴隸反過來對待貴族的方式,難道就不可怕嗎?”拜薩指向遠處,幾乎是吼了出來,“你看看這群奴隸!那他媽就是一群動物!”

  遠處的小樹林里,馬克等人把拜薩剛才護著的貴族小女孩拖到樹下,開始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凌辱。

  對于這些奴隸而言,他們曾經活在貴族的掌控下,不管社會地位多么卑賤,正常人的七情六欲肯定都有。

  平時那些白白凈凈的貴族夫人、貴族小姐從面前走過,你說他們心如止水,沒有絲毫僭越的念頭,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也幻想過征服這些高高在上的女性,不過也只停留在幻想,反正腦海里的世界無人知曉,只要不表露出來,不付諸行動,就不會受罰。

  而現在,奴隸們擁有了武力,從弱者蛻變為強者,曾經高傲的貴族小姐在面前像狗一樣求饒,他們心中燃起的除了復仇的快感、還有那種有生以來便壓抑著的欲望。

  這種欲望曾經被壓制得多么卑微,現在爆發出來就多么猛烈。

  小女孩凄厲的哭嚎和奴隸們興奮的吼聲混雜在一起,如刀子般割著耳膜,拜薩眼神悲哀,絕望地說:“我告訴你,帕拉丁,我們發起的這場戰爭根本沒有正義可言。”

  “我們打著推翻暴政、擁立新王的口號,實際上都是做了奇諾的棋子,進行一場只有他能獲利的戰爭。”

  “你真以為索蘭黛爾是救世主?她也不會是被奇諾操控的傀儡而已...就算我們成功推翻安德烈又如何?什么都不會改變,這些奴隸得勢后會很快變成殘暴的新貴族。”

  “歷史...只會不斷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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