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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恐怖黑關

  黑關,是多古蘭德立國之初設立的幽閉監牢,外界極少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樣,因為黑關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里面所充斥著的只有無盡黑暗。

  黑關建造在湖底之下,遠離地表,湖水深處的地底之寒漫布在每一寸空間,只有一條侍衛看守的小徑通往外界,沒有其余光亮,也杜絕了犯人潛逃的可能性。

  黑關最可怕的地方,在于關押在里面的“體感”。

  因為沒有光照,關押在里面的囚犯會失去對時間的判斷,起初進去的時候還能靠自己在心里默數,知道過去了多久。

  但當時間一長,人慢慢變得麻木,年月就失去了意義,再也不會記得。

  除了對時間的感知變得麻木,犯人在黑關服刑期間,還會被固定在刑具上,動彈不得,周圍沒有風的流動,沒有聲音響起,也沒有光明的痕跡,所有感官都會在真正意義上的黑暗中失靈,即使是和刑具接觸的身體也會因為寒冷而漸漸麻木,整個人什么都聽不到,也什么都感覺不到,就像被流放到世界的盡頭。

  在這種絕對黑暗的環境,心理素質不夠強大的囚犯,幾天之后就會情緒煩躁,一個月不到就可能精神失常。為了制造自己還活著的存在感,他們不惜磨爛自己的手腕,咬斷自己的舌頭,最后把自己折騰得血肉模糊。

  人,也許可以不怕死,但這種被關在黑關的孤獨,這種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你一個人的孤獨,是凡人絕對難以忍受的。

  一般來說,黑關關押的犯人有三種:

  第一種犯人,敵國間諜。

  在這種極端環境中,心理素質再強的間諜也會有崩潰的時候,黑關沒有逼問不出來的秘密。

  第二種犯人,王國叛徒。

  那些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之人,關在這里不是為了審訊,也不是別的原因,單純只是為了折磨他們,不僅要折磨肉體,還要用黑暗折磨心靈,把這個人的存在撕得粉碎。

  第三種犯人,就是戰爭犯或政治犯。

  這種犯人被關押在黑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即是攻心逼問情報,也是給予他們懲戒,更是為了用這種可怕的監禁方式,宣示王室不可撼動的威嚴。

  黑關作為多古蘭德最高級別監禁處,入黑關者,必須持有國王手諭,否則就是王子公主也不得擅自入內,這是鐵律。

  “吱...”低沉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傳來,黑關牢門被緩緩打開,地底遍布寒氣,皮膚上覆裹著穿透入骨的寒氣,連嗅覺都會在這種溫度下變得麻木。

  “殿下,請跟隨螢火,它們會指引你前進。”隨著獄卒的聲音,人影入內,身后的牢門被重新關上。

  眼前只有無盡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聞不出任何氣味,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足底與地面接觸的觸感,沒有任何可以讓人感覺到自身存在的東西…

  這時,第一縷螢火亮起,在黑暗中閃耀著微弱的光芒,它飄動在空中,如夢如幻,在來者面前悠然飛舞,留下短暫卻富有規律的痕跡,仿佛是暗示來者跟著它。

  黑關螢,這種生物是黑關中唯一允許存在的光源。

  對于常年關押在這里的囚犯來說,燭火的光亮會讓他們的視線暫時脫離黑暗。

  再見光明者,要重新屈服于黑暗,又要花上不少的時間,這是監禁處不愿看到的。

  但真的有探監者持國王手諭來訪,總不能讓人家摸黑亂走。

  黑關螢正是對此最好的替代品,每只螢蟲都經過特殊訓練,只要放出蟲籠,它們就會指引來訪者穿越黑暗,帶他們來到指定牢房前。

  在黑關螢的指引下,來者緩步前行。

  和其它監牢一樣,黑關里也有看守等級之分,那些相對表現較好,獲得上級恩賜的囚犯,會被關在靠近地面的位置,偶爾能聽到雨水落在湖面的聲音,運氣好還能看見牢門開關時泄入的一縷光芒。

  越往底層,感官就會被剝奪得越嚴重。

  來者也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最終跟著黑關螢走到了最底層。

  空虛…

  死寂…

  站在這個地方,就像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流,沒有任何光明,殘留的只有孤獨和恐懼…

  “咳...”因為里面的寒氣實在太冷了,來者不自覺咳嗽了一聲,但聲音很快湮滅在黑暗中。

  短暫的死寂后,突然,幽幽的詭笑聲從旁側一間牢房響起:“二弟,是你嗎?”

  安德烈沒有理會這個聲音,直接當它是不存在的,他跟隨黑關螢繼續前進,身后唯有那壓抑的詭笑聲不斷傳來:“呵...呵呵呵...”

  黑關螢繼續飛翔了數分鐘,最后在一間牢房前落定。

  安德烈摸出獄卒給的鑰匙,打開牢門。

  入內,安德烈關上門,隨著吹氣的聲音,火折將蠟燭點燃,照亮了這片永遠黑暗的空間。

  “光亮在這里是不允許的,王子殿下。”燭火照亮的地方,奇諾正被禁錮在刑椅上,手,腳,腰,脖子,全部都被固定住,動彈不得。

  “目視這點光亮,可以讓你很長時間不被黑暗打敗。”安德烈將蠟燭插進墻縫,上面輕輕搭住奇諾的肩。

  奇諾的皮膚已經因為地底寒氣的侵襲變得異常冰冷,安德烈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奇諾身上,把溫暖留給了他,任由自己暴露在寒氣中。

  奇諾:“他們說得沒錯。”

  安德烈:“什么說得沒錯?”

  “你是一個仁慈友善的人。”奇諾的琥珀色眼瞳在燭光中倒映著安德烈的身影,唇角一如既往上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笑,“難怪他們叫你「慈王子」。”

  “嚴于律己,寬以待人,這是父王從小教導我的,我只是一直遵守他的教誨而已。”安德烈沖冰涼的手哈了哈氣,他很節約時間,沒有閑聊,直入正題,“你都不問問我是來干嘛的?”

  奇諾微笑說:“你費盡心思從你父親那里拿到手諭,肯定不是來找我閑聊的。”

  “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這種精神讓我很欽佩,但我真的不建議你這么樂觀。”安德烈神情凝重,嘆聲說,“三天之后就是「王國全體會議」,你的命運已經被人捏在了手里。”

  奇諾:“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哪條路可以走呢?”

  “我可以幫你。”安德烈注視著奇諾的眼睛,“我可以幫你爭取到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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