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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劍術斬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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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蔻緊盯著女人肢體的每一個動作,她判斷出自己的身高處于劣勢,便以2.21米長的重劍泣火為主攻,51.6cm長的輕劍寒蟬為副攻,分別置于遠近,準備迎敵。

  “何必如此嚴肅?”女人解開腰間的狗鏈,在路燈旁系好,踏著優美的步伐走向妮蔻,溫婉地伸出手,“來,該睡覺了,來姐姐懷里。”

  妮蔻左手寒蟬突刺,于空中灑落一片霜雪,隨即回身蓄力,泣火順勢斬出,帶著灼熱的火舌襲向女人。

  面對兩道風格完全不同的攻擊,女人的嬌軀猶若軟如無骨的水蛇,以驚人的弧度向后仰去,將寒蟬泣火的合擊同時避過,就連滌蕩在最外面的頭發都沒被冰霜或烈火傷到。

  妮蔻眼神一凜,她在王宮受訓時,見過很多柔韌性好的人,但像女人這樣熟練運用于戰斗中的可以說屈指可數。

  妮蔻劍鋒一轉,寒蟬泣火同時朝女人仰起的腹部斬去,誓要將其斬成三段。

  女人纖細的柳腰微微一扭,腰腹力量隨著高跟靴傳導向漆面,保持著下腰姿勢的她騰空而起,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靴子直接踢中妮蔻的手腕。

  “嘭——”這道踢擊力量極大,若不是妮蔻周身有太陽金火護體,骨折都是輕的。

  “嗒。”女人踢飛妮蔻后,在空中優雅回旋落地,雙足并攏,膝蓋彎曲,輕松卸掉沖擊力,動作堪比頂級的芭蕾舞者。

  女人將凌亂的秀發捋到耳后,手指往妮蔻站的方向輕輕一點,微笑聲傳來:“你肯定不喜歡貝多芬。”

  妮蔻站穩后柳眉微蹙,聽不懂女人在說什么。

  “你這個孩子太嚴肅了,理解不了貝多芬那種敏感中帶著瘋狂的曲子。”女人思索片刻,秀拳在掌中一捶,“你可以試著去聽理查德·瓦格納,那種充滿理性與哲學的史詩歌劇比較適合你。”

  妮蔻冷聲說:“我聽不懂你的話。”

  “把它記在心里就好,這會讓你成為一個活著的人,而不是現在這種活的肉塊。”女人從懷中取出一枚十面骰,拋向空中,接住,蓋在手背上,“給我一個數字。”

  妮蔻沒有理會這種無聊的戲耍,她蹬地踏前,衣襟在裹挾血霧的晚風中獵獵作響,寒蟬泣火左右合擊女人。

  就在妮蔻即將命中時,女人再次以一個人類難以做到的下腰姿態避過攻擊,緊接著挺身而起,像突破物理慣性般出現在妮蔻身后。

  背后傳來的寒意讓妮蔻下意識向前翻滾,當她再站起來時,后背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一道豁口,鮮血汩汩涌出。

  妮蔻眼神凜冽,心中涌過不好的念頭。

  這個女人不太對勁...

  她的很多動作和戰斗姿態完全違反常理...

  這不是練得多練得少的問題,而是正常人類受關節所限,理論上就不可能做得出這種動作...

  她到底是什么人...

  “嗒。”女人輕盈落地,她隨手甩掉指甲上沾血的鮮血,猶若虔誠的信徒般單膝跪地,雙拳緊握骰子高舉于空中,悠揚的聲音宛若吟唱頌歌:“我今天能殺掉她嗎?6。”

  骰子拋出,落地,翻滾幾圈后...

  點數“7”呈現在上面。

  “祂說不能?!”女人眼瞳中流露出濃濃驚訝,不可思議地盯著妮蔻,“我今天殺不了你!小女孩,九生一死,九死一生,恭喜你,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升起。”

  回應女人的,是寒蟬泣火的極致溫差。

  女人宛若驚鴻般躍起,鞋尖輕輕點在妮蔻的手腕上,借由她的腕力一扭,輕描淡寫避過寒蟬泣火夾擊,隨即踩著她的肩膀繞到后方,就這么站在她肩上。

  妮蔻被這種羞辱激怒了,她猛地震開女人,左手寒蟬在空中快速揮舞,冰冷的霜白留下道道斬痕,寒芒在空氣中凝聚,襲向她身上的各處弱點。

  與此同時,妮蔻右手的泣火大開大合連續斬擊,帶著炙熱的火焰,封鎖女人的規避路徑。

  女人驟然提速,妮蔻甚至來不及反應,她便以詭異的速度繞到后面,快速鎖住她的右臂,手中開始發力。

  “咔咔咔...”劇烈的痛楚伴隨著骨骼摩擦聲從妮蔻身上傳來,女人的鎖技十分強悍,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掙扎,如果就這么僵持下去,她的手臂遲早要被折斷。

  妮蔻被禁錮的是右臂,她已無法調用泣火,便轉變主攻姿態,左手寒蟬劍鋒一轉,直接從手臂縫隙間刺向女人。

  女人感受到襲向脖頸的寒風,頭顱下壓躲過寒蟬,隨后一記膝撞頂在妮蔻側肋,強悍的腿力直接將她的左肋打斷,內臟也受到不同程度的震蕩,鮮血從唇角流了出來。

  妮蔻意識到,她的技巧真的不如對方,這樣下去不行...

  只能拼一次了...

  妮蔻從地上挺起,毫無保留向前沖去,左手霜白盈溢,來自寒蟬的冰霜在周圍肆意灑落,溫度急速降低,街道表面都結起了白森森的霜雪,周圍充斥著輕劍撕破空氣的鳴響。

  與此同時,泣火的灼熱劍芒灑滿女人周身,巖漿般的熱流猶若火山爆發,炎紅流火附著在刀刃上鋪天蓋地般壓來。

  這是妮蔻以前在王宮受訓時練出來的絕技,她為了和那些高大的侍衛對抗,有時候不得不進行力量對拼,這種時候,她就會驅使自己壓榨潛能,讓身體進入過載狀態,以此獲得比平時更快的速度和力量。

  最開始的時候,這種狀態都是別人逼出來的。

  但多次被人逼入超載狀態后,再加上她在后山加訓時的刻意掌控,慢慢已經能自主控制這種狀態了。

  如果用現代醫學解釋,妮蔻掌握的這種能力叫做“腎上腺素爆發”,飆升的腎上腺素可以使心臟收縮力上升,興奮性增高,傳導加速,心輸出量增多,運動能力成倍乃至成十幾倍飆升。

  但腎上腺素爆發的后遺癥也很明顯,這種狀態不僅持續時間短,而且一旦脫離戰斗,整個人就會極度乏力,甚至連劍都舉不起來。

  所以,這是妮蔻壓箱底的能力,如果不是別無他策,她是不會輕易用的。

  “轟——”在腎上腺素爆發的力量下,妮蔻猶如蒼鳥般騰空,皮膚在身體潛能的劇烈催動下變得通紅,磅礴的力量涌向了全身的各個角落。

  “轟轟轟…”妮蔻的右手揮動如疾風,泣火重劍以以巨力轟向女人,反沖力讓地面剎那間變得四分五裂,蛛網般的裂痕向四面蔓延而去。

  炙熱的力量似要將周圍的空氣灼燒殆盡,在妮蔻瘋狂的轟擊下,以女人為中心,方圓數十米的地面已然分崩,四散而起的沙塵遮天蔽月。

  與此同時,她的左手持握寒蟬輕劍,以截然不同的劍技高速刺擊,封鎖著女人的所有閃避路線,逃無可逃。

  可以看出,擁有寒蟬泣火的妮蔻已經發生質變,不再是當年那個成績墊底的小女孩,有量身定制的武器在手,又是絕世神兵,她曾經在劍技上的努力已經得到成倍的回報。

  在泣火的大范圍攻擊,以及寒蟬的高速封鎖下,理論上難以抵擋,但不知為何,妮蔻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起初沒明白問題所在,后來終于發現了——打擊感。

  剛才的斬擊,無論寒蟬還是泣火,似乎都只有劈砍地面的手感,并無砍中人體的感覺傳來!

  “轟!”下一秒,異變突生。

  漫天塵埃中,一只秀小卻凝聚著巨力拳頭破塵而出,轟到了妮蔻身上。

  “嘭!”這看似隨意的一拳力量磅礴,硬是將妮蔻打飛數米,不自覺嘔出一口黑血。

  當妮蔻搖搖晃晃站穩時,塵埃已經消散,女人也終于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毫發無傷!

  當看到女人的狀況,妮蔻震驚了,在剛才那番暴風雨般的打擊中,女人居然毫發無傷!別說是傷口,連衣服都沒有絲毫破損!

  妮蔻目不轉睛地看著女人,心中百思不解,她自認剛才的雙劍合擊無懈可擊,這個女人是怎么做到無傷的?!

  “哈哈哈...”在泣火掀起的灼熱亂流中,銀鈴般的輕笑傳來,在妮蔻驚愕的注視下,女人面帶微笑避過大開大合的斬擊,穿透劍幕,好似閑庭信步般走來,足下步履輕盈,在彈指間拉近了自己和妮蔻的距離。

  妮蔻的力量再提一截,就在泣火即將斬落女人的腦袋時,令人震撼的事情發生了。

  在雷霆萬鈞的泣火襲來時,女人的身形鬼魅般產生幻移,以不可思議的軌跡避開劍鋒,讓妮蔻徹底擊空。

  女人以不退反進的姿態避過攻擊,兩人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極點,身軀幾乎貼到了一起,如果這不是戰場,如果她們不是敵人,以這種距離來,看上去倒有些像親密的情侶。

  女人笑意嫣然,徑直注視著妮蔻的眼睛:“輪到我了?”

  “轟!”電光火石間,女人的秀拳爆發出磅礴巨力。

  妮蔻瞬息抬起泣火抵擋,然而女人的力量實在太大了,且絲毫不懼泣火的溫度,妮蔻難以承受劍身傳來的重壓,體內脆弱的血管因壓力而裂開,汩汩鮮血溢出,打濕了衣襟。

  女人隨手將散亂的秀發捋到耳后,嬌笑道:“換個方法試試?”

  重劍主攻無效,妮蔻當即變換戰斗姿態,寒蟬輕劍為主在前,重劍泣火為輔護于周身,高速突前向女人斬去。

  如果說重劍泣火主攻追求的是大規模殺傷性,那么輕劍寒蟬主攻追求的就是無與倫比的速度。

  輕劍主攻沒有任何華而不實的東西,只求“高速劍”,訓練方式也和簡單,那就是刺!刺!刺!不厭其煩地突刺!今天嘗試一秒刺一劍,隨后嘗試一秒刺兩劍,一秒刺三劍...如此延續!

  苦修!死修!不需要任何華麗的技巧,將劍術回歸為最初的突襲!

  雖然高速劍看似野蠻簡單,但它卻是很多人無法掌握的劍術,原因無它——高速劍的訓練過程太艱苦了。

  高速劍是一個不斷挑戰極限的招數,修煉者必須擁有百折不屈的信念,在訓練中將自身潛能逼到極致,一直刺擊到筋疲力竭為止,一旦中途有了休息的念頭,或者停下來一兩秒喘口氣,那便意味著失敗。

  無法突破極限者,便意味著無法戰勝自己的身體,亦無法練得高速劍。

  然而,對妮蔻而言,她比起其它劍客最優異的地方,就是她的意志與訓練,她或許是預備役中最矮的,臂展最短的,最沒用的,但多年的艱苦磨礪最終給了她回報——她是預備役中唯一一個會高速劍的人。

  在以前,大家都佩戴制式長劍,妮蔻哪怕掌握高速劍,可能也并沒有什么優勢,但在擁有奇諾贈予的寒蟬泣火,身材劣勢被抹除后,高速劍就成為了劍客最致命的殺手锏!

  “呼——”在超高速的刺擊中,戰場中心幾乎已經看不清了,只有妮蔻手中的寒蟬輕劍化作無盡寒芒洶涌,霸道的高速劍直接讓前方變成了生命禁區,任何物體一旦被卷入瞬息便會被刺得千瘡百孔,最終傷口凍結,化作冰雕。

  此時,在腎上腺素爆發的作用下,寒蟬幾乎鎖死了女人的所有躲避空間,無傷避過僅存在理論可能。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妮蔻的心涼了半截。

  “鐺——”只見女人從懷中取出一把手術刀,擋下了離她最近的一道劍芒…

  腎上腺素的爆發力再強,高速劍再快,妮蔻揮劍時的劍芒也肯定有先后順序,先出的劍芒肯定比后出的劍芒離女人近。

  而現在,女人猶若精密的機械般,將妮蔻斬擊的順序全部記下,按照先后順序,用手術刀將其逐個擊破。

  “鐺鐺鐺鐺鐺——”女人擋劍的動作平淡如煙,打擊點全在卸力位置,且順序上沒有絲毫錯誤,哪道前,哪道后,區分得清清楚楚,漫天劍芒在剎那間被擊破,消逝無影。

  妮蔻陷入了難以言述的驚愕,這種技巧...真的是人類能掌握的嗎?!

  別說預備役,乃至是那些現役御前侍衛,在為學員們演練招式時,都從未展露過這種令人驚駭的技巧...

  打著打著,腎上腺素爆發的后遺癥已經出現,妮蔻開始脫力,視線已經越來越黑...

  最終,她已是全身脫力,連閃躲都做不到了...

  “噗呲!”隨著血沫噴涌聲,鮮血將妮蔻的衣襟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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