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二百四十五章 加工藝術

大熊貓文學    敬我為神明
🔊點這里聽書
*已支持Chrome,Edge,Safari,Firefox瀏覽器

  奇諾回到薄暮城后,先是統計了傷亡。

  這次隨行的騎兵共有1174人,其中163人戰死,394人受傷,受傷的人里有52人是難以治愈的致殘傷,基本上要和前線告別了。

  這批被帶出去的騎兵都是精銳,永久減員率將近20,這是不小的損失。

  但和幾百枚金月、上萬枚銀月、銅鐵月無數、以及百余名活的刺客俘虜比起來,這點損失顯然微不足道。

  精銳騎兵可以靠訓練和實戰再養一批出來,這么龐大數量的金銀月則是可遇不可求,更別說還有那么多俘虜,但凡能從他們口中套出什么重要情報,其收益都不可限量。

  奇諾讓拜薩去處理這些人的后事,安撫家屬,下發撫恤金,隨即將繳獲的月幣充公,把刺客俘虜們關押到地牢。

  那一箱箱按了血手印的契約,奇諾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沒讓任何人過目。

  奇諾關上門,開始翻閱這些契約,但翻著翻著,他發現這些契約都只有目標名,沒寫雇主是誰。

  唯一能做區分的是名字旁邊的符號,它們的書寫結構極其復雜,橫、豎、點猶如迷宮交錯,細節無限,常人哪怕刻意去觀察,也很難識清它們之間的區別。

  但對于接受過加工雕琢、連二維碼都能肉眼區分的奇諾來說,這些標志的差距就像翻開的書,毫無秘密可言。

  只是不知,這些差異細微的符號是什么用處?

  類似加工者的加密語言,用來內部傳達秘密情報?

  亦或是某種密碼,用于不同文件之間的配對?

  奇諾想了想,向寒衣問道:“這種契約是分兩份存放的嗎?”

  寒衣搖搖頭:“不止兩份,而是三份。一份雇主文件——上面寫著雇主的名字,一般都是用代號,而非真名;一份獵物文件——寫獵殺目標的名字,就是你手中這份;還有一份刺客文件——承接該任務的刺客不留真名或代號,但會在上面按下血手印。”

  “一份契約,拆成三份,分別在三個據點存放,只有通過特殊符號進行匹配,才能拼湊起來,還原出整份契約。”

  “這既是保護雇主和刺客的身份,讓他們互不知曉彼此的身份。也是防止某處據點像現在這樣被人剿滅,契約內容散播出去。”

  奇諾:“那你去年為什么會知道,雇你殺我的人是艾琳?”

  寒衣:“耍了一點小手段——我綁了一個血刺會「舵主」,對他施以凌遲,割到3123刀的時候,他招了。”

  奇諾看著手中這份寫著自己名字的“獵物文件”,由此看來,被寒衣綁的那個「舵主」實在覺悟不夠,都已經是刺客組織的管理崗了,居然連酷刑都承受不住。

  但不得不說,血刺會這保密手法有點意思,一份契約拆成三份,放三個不同的地點保管,想看完整內容,必須三處據點全部淪陷,且需要破解秘密標志來對比匹配...這種事難度極其巨大,也因此保證了契約的安全。

  雇主、獵物、刺客...三份缺了任何一份,都無法還原出真相。

  奇諾繼續翻閱其它獵物文件,翻著翻著,他的手指突然頓住,將其中一份取出,語氣變得玩味起來:“有意思。”

  這份契約的紙是金色的,預示著不同凡響的尊貴地位,上面的目標竟是“波頓·凡·多古蘭德”,也就是索蘭黛爾的親哥哥,當今王室七王子。

  寒衣饒有興致地說:“金色刺殺令,這是血刺會最高級別的訂單,酬金需以金月結算,派出的都是技藝最精湛的刺客,有個別甚至可能在我之上——順帶一提,去年艾琳針對你的委托,也是金色刺殺令。”

  奇諾默默看著這份金色刺殺令,血刺會連針對王子的刺殺都敢接,還真如他們的格言所述:血刺無人不殺。

  奇諾繼續翻找,果如寒衣所言,他找到了寫有自己名字的獵物文件,也是金色刺殺令,看來艾琳·特洛伊是鐵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奇諾:“大漠的刺客組織,應該不止一個血刺會吧?”

  寒衣搖頭:“不止,大漠主要由兩大勢力構成——「大漠圣主」麾下的52個馬匪游牧部落、以及離散的36個刺客組織。二者互相協作,互不侵犯。”

  “血刺會在36個刺客組織里處于中上水準,我們實力并非最強,不過向來信譽最好——顧客雇傭我們,不一定能得到最滿意的結果,但絕對不用擔心隱私泄露或其它問題。”

  奇諾唇角微微揚起:“看來,血刺會的名聲被你一個人敗光了。”

  寒衣將下巴搭到奇諾肩上,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現在,你也和血刺會結下仇了。要不要帶小貓咪一起亡命天涯?”

  奇諾沒有接這個玩笑,繼續正題:“血刺會總共有多少處據點?”

  寒衣搖頭:“我不清楚,這些事只有「護法」以上的高層才知道,下面的刺客和使者,包括我上次抓的那個舵主,都只知道自己所屬的據點,對其余據點的情報一概不知。”

  “我只能告訴你,一處據點只會放一種文件。你能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獵物文件,說明你端掉的就是我原來效力的據點——上面是偽裝的游牧民聚落,旁邊有綠洲,還養了一頭地行龍,對吧?”

  奇諾點頭。

  寒衣思索片刻,突然露出壞壞的笑容:“你既然抓了俘虜回來,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地牢看看,如果運氣好,里面有一個活著的護法,我幫你指出來,你可以試著撬開對方的嘴巴。”

  這倒是個好主意,很快,奇諾抱著小黑貓出現在地牢。

  這些刺客都被關押在單獨的隔間,四肢全部鎖死,嘴巴用裝置強制分開,以防咬舌自盡,也方便往他們嘴里灌東西,斷了絕食絕水的可能。

  奇諾抱著小黑貓在各個隔間行走,這些刺客一看到小黑貓,眼中頓時露出凌厲的殺意,顯然是認出了它,但卻什么也做不了。

  奧瑪尼所在的隔間,他一看到小黑貓,嘴巴不停張動,含糊不清地說:“血刺...不放過...任何叛徒...”

  小黑貓用腦袋頂了頂奇諾的下巴,奇諾伸手把它舉到奧瑪尼面前。

  “bia!”小黑貓一記喵喵掌拍在奧瑪尼的光頭上,力道輕了是撫摸,重了是抓人,像現在這樣不輕不重則是侮辱。

  奧瑪尼氣喘如牛,眼睛圓睜,卻連吐一口痰都做不到,只有無能狂怒。

  奇諾離開隔間,繼續帶著小黑貓認人。

  當走到一個容貌冷艷的女人面前時,小黑貓突然背毛炸起,呲出銳利的虎牙:“哈——”

  奇諾摸了摸小黑貓的頭,看向女人微笑道:“看來你就是血刺會的護法,能告訴我貴方其余據點的位置嗎?作為回報,我會給予你無痛的死亡。相信我,我是專業的。”

  女人只是冷眼看著他,什么話都沒說,猶如一具雕像。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人的一生中必然會犯很多錯誤,誰都無法避免,我如此,你也如此。”奇諾把小黑貓放到外面,輕輕關上門,隨即看向女人,琥珀色眼瞳充盈著微笑,“但你現在犯的這個錯誤,將會是此生最嚴重的一個。”

  小黑貓在門外等候,里面不停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但奇怪的是,沒有一聲痛哼,也不知道奇諾在干嘛。

  47分鐘后,門重新打開,奇諾身上一塵不染,招招手示意小黑貓進來。

  小黑貓變成人形,走進門,當她看清眼前的一幕,整個人瞬間失神。

  這是一幅多么美麗的畫面,精致的藝術品身上沒有任何皮膚,但卻未流出一滴血,猩紅的嬌軀晶瑩剔透一如紅寶石,背后的蝴蝶骨以精妙的手法被雕琢而出,純白似天使張開翅膀,澄澈的燭火灑落其上,仿若來自天堂的圣光。

  寒衣只感覺心跳愈發加速,喃喃自語道:“我掌握上千種酷刑手法,但從未見過這種藝術...”

  “喜歡嗎?”奇諾的手指貼著寒衣的頸側曲線,撫至俊俏的下巴,將其輕輕捏住,微笑說,“永遠記住,尊重每一個原料,它們都是還沒有成型的藝術品。”

  寒衣輕輕握住奇諾的手,將其放在面頰摩挲,眼中仿若氤氳著醉酒的光:“教教我,為什么這里沒有一滴血?”

  奇諾:“去掉皮膚的同時,我用了高效的止血藥物,它落在傷口上的時間必須經過嚴密計算——早了沒效果,無法作用于傷口。晚了會導致鮮血溢出,將藝術品弄臟。所以必須絕對精密,從落刀到上藥,其先后間隔不能超過0.2秒。”

  寒衣眼中的神色更加迷離,整個人如癡如醉,誘人心弦的聲音從口中:“為什么我在外面沒聽到任何聲音?”

  奇諾:“把針從第二節脊椎刺進去,45度,不能有絲毫偏差,就可以切掉中樞神經和腦橋基底的連接,運動性傳出功能將會喪失,只有眼球能動。這樣一來,她的意識依舊清醒,能感受到身上的一切,但因為聲帶無法震動,所以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用一個形象的比喻:房子里點著燈,但卻沒有人。”

  寒衣的嬌軀不停發顫,絕美的小臉因興奮而變得緋紅,猶如熟透的蘋果,她用紅唇在奇諾手上摩挲,聲音帶著醉人的顫意:“我好像愛上你了...”

  奇諾輕捏住寒衣的貓耳,俯身至她耳邊,微笑聲宛如來自惡魔的誘惑:“那就好好學。”

  奇諾做完慢加工后,直接用心靈感應和女護法連接,向她詢問了血刺會其余據點的位置。

  在奇諾的腦海中,堅韌不拔的女護法大哭著說出了情報。

  緊接著,心靈感應一斷,她的聲音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只剩下一具唯有眼球能動的身軀,就此變成了真正的雕像,為藝術獻身。

  奇諾讓寒衣在這里研究慢加工的精髓,自己走出地牢,再次離開薄暮城。

  這一次,他沒有帶上騎兵部隊,而是全程以念動力高速飛行,猶若化身蒼鳥,18個小時后便飛到了大漠腹地,根據女護法提供的線索找到了血刺會據點。

  然而,血刺會還是快了一步。

  一處據點的滅亡引起了血刺會的警惕,在奇諾到來之前,女護法供出的另外8處據點早已清空,所有刺客全部撤離完畢,財寶和契約文件也都已經轉移走,留給奇諾的只有一些破舊的家具,以及刺客們臨走時布下的機關陷阱。

  大漠漫天飛沙,腳印在5分鐘內就會被掩蓋,能見度更是低下,奇諾定位不了血刺會的撤離方向,線索就此中斷。

  奇諾再回到薄暮城,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他洗完澡換上新衣服,動身去看望索蘭黛爾。

  門外的洛娜一看到奇諾回來了,氣得直跺腳:“你前幾天怎么自己跑去大漠了?打仗居然不叫我!我聽盧戈說,敵人有一只地行龍...本來你帶上我啊!我把緋夜叫出來,讓那種只會在地上爬的蜥蜴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巨龍!”

  奇諾無奈地笑了笑:“我把你叫上,你讓索蘭一個人待在這里?”

  洛娜一愣,摸著后腦勺說:“也是,不能沒人照顧索蘭...算了算了,下次再帶我一起。”

  奇諾:“索蘭這幾天怎么樣?”

  洛娜:“還可以,你走的第二天就醒了,昨天已經可以在花園里散步,沒什么大礙。”

  奇諾輕輕扣門,得到許可后走了進去。

  索蘭黛爾此時正靠在枕頭上看書,她一看到奇諾,頓時露出甜甜的笑容:“你終于回來了!”

  奇諾坐到床邊,摸了摸索蘭黛爾的頭發:“好些了嗎?小公主。”

  索蘭黛爾乖巧點頭:“好多了。”

  這時,奇諾注意到索蘭黛爾的手腕,她很聽話,一直戴著線牽紅繩,但腕上還額外綁了另一樣東西,是一截不知從哪扯下的麻布條,雖然已經洗凈,但還是很破很舊。

  “你手腕上這是?...”奇諾不明白索蘭黛爾為什么戴這么丑的東西。

  索蘭黛爾看著手腕上的麻布條,湛藍色的眼睛越來越深,仿佛陷入了回憶:“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我要用它記住一個人...我絕對不能忘了她,否則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痕跡了。”

  “前幾天,你到底...”奇諾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索蘭黛爾的眼神有些閃躲,還有一種難言的落寞。

  奇諾直接話鋒一轉,笑著問:“想不想吃好吃的?”

  索蘭黛爾被轉移了注意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想,我想吃甜甜的東西!”

  奇諾:“好,在這里等我,我去買甜點給你。”

  “嗯!”

大熊貓文學    敬我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