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斧距離白玉宮面門還有半尺之時,一只強有力的骨爪抓住了劉定邦的手腕。
秦浪在生死關頭及時趕到挽救了白玉宮的性命。
劉定邦看清抓住自己手腕的是一具白骨骷髏,雖然膽戰心驚,但是沒有放棄戰斗,抬起膝蓋向對方的胯下頂去。
膝蓋撞擊在秦浪的髖骨上,秦浪周身一震,劉定邦卻如同頂在堅硬的巖石上,膝蓋劇痛。
秦浪抓住他的雙臂,右腿甩鞭樣抬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踢在劉定邦的胯下。
沒有了肉身,胯下就沒有了弱點,劉定邦可不行,被秦浪堅硬的迎面骨踢了個正著,眼前金星亂冒,耳邊小雞亂叫,慘叫著跪倒在秦浪的面前。
秦浪揚起右拳照著他的面門狠狠一記重拳,缺少肌肉和筋膜,力量無法隨心所欲地控制,每次出擊都做到最狠,單純由骨頭組成的拳頭對敵人的傷害更為直接。
劉定邦被這記重拳擊倒在地,手中的月牙斧也掉在了一邊,他掙扎著想去抓月牙斧,手腕又被秦浪抓住。
可怕的骷髏頭向后一仰,然后狠狠撞擊在他的鼻梁上,劉定邦被秦浪堅硬的額骨撞得鼻梁骨折,血花四濺,又酸又痛,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視線模糊了。
白玉宮此時跑了過來,命令秦浪住手,撿起月牙斧橫在在劉定邦的咽喉:“跟我作對,找死!信不信我砍了你?”
威風凜凜,霸氣側漏。
連她自己都被自己表現出的威風給嚇著了。
“說!我師兄在什么地方?”
劉定邦滿臉是血,內心中恐慌到了極點,早知這妖女能夠驅鬼喚妖,自己肯定不追殺出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劉定邦顫聲道:“你…放我回去…我就放了你師兄…”
白玉宮爽快道:“一言為定!”
秦浪心中暗嘆,二百五的毛病又發作了,山賊的話也能信?
白玉宮將月牙斧移開,看到秦浪白骨森森的腳丫子仍然踩在劉定邦的臉上,命令道:“把腳拿開!”
秦浪搖了搖頭,把腳移開。
剛剛移開。
一箭射來,正中劉定邦的太陽穴,糖葫蘆一樣穿透了他的腦袋。
白玉宮目瞪口呆,原指望留活口當人質換師兄呢,憤怒地轉過身去,看到那身穿皮甲的骷髏踩著遍地白骨大步走了過來,手中破破爛爛的長弓弓弦仍然嗡嗡作響。
真是氣到不行,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張黃色符紙,踮起腳尖照著那皮甲骷髏的腦門子上拍了過去。
皮甲骷髏一把抓住了白玉宮的手腕,痛得白玉宮尖叫起來:“放開我!”
皮甲骷髏非但沒放開,反而將白玉宮小雞崽兒一樣拎了起來,這骷髏身材高大,身高在兩米左右,白玉宮大概一米七,在女子中已經不矮,可是在皮甲骷髏的對比下還是顯得嬌小。
白玉宮雙腳離地,手腕劇痛,本來以為自己的召喚術已經小有所成,可現實又讓她栽了個大跟頭,皮甲骷髏失控了,召喚術是一把雙刃劍,果然不能輕易使用。
“放開我!”白玉宮雙腳亂踢。
秦浪悄悄命令皮甲骷髏放開她。
皮甲骷髏這才松開手,白玉宮雙腳落地,鮮血淋漓的腳底又踩到碎骨,痛得哎呦慘叫一聲,立足不穩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秦浪出手扶了她一下。
白玉宮順手將那張符紙拍在了秦浪的腦門上,辛辛苦苦畫好的符總不能浪費。
秦浪郁悶了,有生之年,頭回遇到這么極品的女人,這顆好看的腦袋里面裝得都是漿糊嗎?我招你惹你了?又特么給我貼符?
白玉宮長舒了一口氣道:“我算看出來了,你是這白骨溝中最有靈性的,命魂仍在七魄未散,遇上我算是你的造化。”
秦浪無語,望著周圍橫七豎八的尸體,戰斗已經結束,兩具骷髏正在檢查地上的尸體,每檢查一具,不忘補上一刀。
專業!
此時東方的天空露出魚肚白,黎明在不知不覺中到來,皮甲骷髏突然直挺挺倒了下去,遠處剛剛將幾十名山賊屠殺殆盡的兩具白骨骷髏也轟然倒地,砸在白骨堆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白骨散落一地。
秦浪被突然發生的狀況嚇了一跳,難道他們這些骷髏全都見不得光,天一亮魂魄就散了?首先想到得就是自己會不會也遭遇它們一樣的命運。
白玉宮安慰他道:“你不用害怕,我貼在你頭上的是鎮魂符,能保住你命魂不散,內魄不離,其它的骷髏我才懶得幫它們。”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誰讓它們不聽我話!”
秦浪暗嘆,牛逼吹這么大你自己相信嗎?不過白玉宮有句話沒說錯,他應該是最有靈性的,反正目前沒有見光死。
白玉宮清點了一下死去山賊的人數,死在白骨溝的一共有五十二人。
白玉宮自言自語道:“黑風寨一共不到六十人,算上已經死去的趙虎頭,已經死了五十三個,看來山寨里面已經沒幾個人了,師兄,我這就來救你。”
救人之前,她挑了個身形相仿的山賊,扒了他的衣服換上,總不能繼續穿著破破爛爛的紅裙子漫山遍野的亂轉。
秦浪也扒了衣服穿上,雖然不用擔心露底,可總不能光著屁股滿山跑。身材太骨感了,衣服穿在身上寬寬大大,四處透風。
白玉宮道:“等救出我師兄,我再幫你找身合適的甲障換上。”
秦浪撿到一頂大大的斗笠扣在腦袋上,貼在額頭上的黃色符紙看上去就像是一貼大號的膏藥,又弄了半塊破布蒙住半個臉,乍看上去,像個人了。
白玉宮雙腳刺破多處,雖然找到了一雙靴子換上,可每走一步都痛得她呲牙咧嘴。
秦浪心中暗奇,白玉宮又是化骨成兵,又是御靈渡甲,看來也應該懂得一些入門級別的法術,怎么沒本事把她自己的一雙爛腳給治療一下?估計是不懂治療方面的法術。
在秦浪的扶持下,白玉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了白骨溝。
雨過天晴,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霞光萬道,映射得草木上殘存的雨滴兒寶石一般晶瑩剔透,散射出七彩光華。
白玉宮感嘆道:“這里好美啊!”看了秦浪一眼:“只可惜你有眼無珠是看不到了。”
秦浪心說有眼無珠的是你才對,我雖然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子,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至于沒有眼睛仍然擁有視力的原因他也不知道。
黑風寨沒有多遠,可白玉宮實在是走不動了,她向秦浪道:“背我!”
秦浪也看出她的雙腳的確傷得不輕,雖然沒有背她的義務,可在目前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是唯一的引路人。
相互利用吧!
蹲下去將白玉宮背了起來,變成白骨骷髏之后,感覺力氣明顯比過去大了許多,而且感覺不到饑渴了,還有身后背著活色生香的青春肉體,壓根沒有一丁點的感覺。
秦浪虎虎生風地向黑風寨走去,步幅很大,少了些累贅,至少不用擔心被扯到。
一想到這里,還有點蛋蛋的憂傷。
本來還擔心黑風寨有人留守,等到了地方看到寨門大開,山寨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昨晚還是有山賊僥幸躲過屠殺,逃出了白骨溝,回到山寨報訊,留守的幾名山賊生怕那些骷髏再追殺過來,所以趕緊收拾東西逃了。
白玉宮拍了拍秦浪的腦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說實話趴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并不舒服,胸都被骨頭硌青了。
白玉宮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拄著棍子一瘸一拐地走入聚義廳,昨晚的追思宴剛剛進行就被他們倆給攪和了,桌上的酒菜大都沒動。
白玉宮早就餓得不行,就近坐下,用高粱酒洗了洗小白手,抓起盤中原封未動的燒雞就啃了起來。
秦浪目瞪口呆,不是說好了過來救人的嗎?怎么她自己先吃起來了?
她好像完全把此行的重點給忘了,由此看來她的師兄好像也不怎么重要。
白玉宮滿手油膩狼吞虎咽的樣子,有點像是餓死鬼投胎。
白玉宮一邊吃一邊道:“三天了,我整整三天都沒吃東西了…呃…呃…”
不小心噎著了。
白玉宮四處去找水,面前只有酒壺,拿起來就喝,可里面的酒被她剛剛洗手給用完了。
好看的小臉都憋紅了。
秦浪實在是不忍心看她被活活噎死,從鄰桌拿了壺酒放在她面前。
白玉宮慌忙端起酒壺,咕嘟咕嘟連貫了好幾口,這才將那口雞肉順了下去,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道:“吃飯的時候果然不能說話…呃…”
打了個酒嗝,紅撲撲的小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太不淑女了!”
秦浪無語,白玉宮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估計已經嗝屁幾個小時了,她爹媽真是心大,這樣的閨女居然也能放心讓她出來,電視劇里都活不過一集。
白玉宮向秦浪笑了笑:“你吃不吃?”
秦浪站在那里沒反應,吃個屁,老子壓根就沒那個系統。
雖然沒有消化系統,可是能夠聞到酒菜的香氣,真是折磨啊!畢竟已經一個多月沒吃過像樣的飯了,可能以后也不會有機會。
白玉宮吃飽喝足,又用剩下的半壺酒洗干凈她的小白手,扶著桌子準備站起身來。
余音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