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
一陣悠揚的駝鈴聲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響起。
這是個過渡性平原,植被逐漸減少,越往前方趕去,路上的植被就越來越少,最終開始出現一段長長的沙漠。
可對凡人來說避之不及的沙漠,于高階修士來說,反而更輕松些。只要避開某些強大妖物的領地,在這里也能領略到不同于往日的風景。
太陽越來越熾熱的懸掛在天穹,毫不吝嗇的揮灑著光輝,勢必要讓每一個大地上的生物都領略到陽光的可貴。可事實上,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就會在極短的時間里下山,夜晚會變得特別寒冷!
在滿地黃沙之中,一隊有些獨特的人慢悠悠的騎著駱駝走在燙腳的沙子上。
當然了,可能只有為首的少年不著急,其他跟在他身后的人滿臉的焦灼幾乎都壓抑不住了。
“少宗主,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離國碑會沒幾天了,再晃悠幾下,咱們真要遲到了!”
左眼純黑右眼琥珀色的少宗主一臉好奇,但他也知道自己此番真是太任性了,所以只能妥協。反正他這回也好好的看過了這不一樣的風景。
一指前方的綠洲,少宗主興趣極大,“我們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坐飛行舟離開。”
聽完這句話,其他人幾乎要歡呼雀躍起來,連忙緊走幾步,迅速到達了這片綠洲,請少宗主下駱駝坐在水邊休息,其他人開始迅速修整起來。
這片綠洲大概是方圓十幾里內唯一一片有水源的地方,所以這會兒,小湖泊邊休息的人還真不少,只是這個時間點兒,在這里的大多都是些散修。
看見少宗主這群人帶著的豐厚物資,不少人都有些心動。
只有筑基以上修士才能不避寒暑,在這樣干旱的地方,哪怕是平日里最兇悍的修士也有些懨懨,只是這會兒看著少宗主一行人人多勢眾,不好動手而已,都在暗中觀察他們的實力。
修士出門在外,要是沒點兒眼力見兒,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對這些人的目光都熟視無睹,少宗主看一眼這汪清澈見底的湖水,心生喜愛,滿心歡喜的把手放進湖水里撥弄了幾下。
躲在一邊暗中看見這一幕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看樣子十分垂涎,卻不敢靠近一步。
“嗯?”
好奇的看向旁邊植被叢,少宗主走了兩步,猛然伸手撥開灌木叢,瞬間對上了一雙驚恐卻又明亮至極的眼睛。
“少宗主!”
一邊發現異狀的宗門人就要沖過來保護自家少宗主,卻被正主給攔住了。
“小姑娘,別怕,你要喝水嗎?”
或許是少宗主這人長的沒啥殺傷力,在他的諄諄誘導之下,小姑娘,也就是泯然,警惕的慢慢爬了出來。看那樣子,只怕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就要重新鉆回去。
看著這樣的小姑娘,少宗主手指突然控制不住的動了動,想起了曾經養過的那只妖貓,明明慫的很,但一聽見自己叫它的聲音,卻還是忍不住要從各個角落鉆出來舔舐他掌心上的食物。
“你別怕,我叫郝亦云,你叫什么名字?”
“莊,莊泯然。”
小姑娘局促的站在衣著整齊的郝亦云對面,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滿都是泥垢汗漬的手。
她早就來了,可是這湖水邊一直不停的來人,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出來找水喝。遠離世俗的修士,不比強盜好到哪里去。她如今一個煉氣八階的修士,在這些三五成群的散修眼里也就是一盤子菜,所以才這么小心翼翼的。
對的,沒錯,泯然終于進階了,如今的她,已經是煉氣八階修士。
從未出過遠門的小修士,能從妖獸嘴下死里逃生,險而又險跌跌撞撞的來到沙漠邊緣,怎么說也得增長個兩階修為才像樣吧?
最重要的是,以她之前煉氣六階的修為,太低了,完全不夠看。帝都可不是北嶼府,那里可是整個大魏的天才少年修士聚集之地,她不能太顯眼,可也不能太差。
“原來你叫泯然啊。”
郝亦云笑瞇瞇的拉著小姑娘走到湖水邊讓她洗臉,大概因為他真的長的很無害,小姑娘也沒升起啥警戒心,著急忙慌的洗了洗手臉,意外的露出一張還算不錯的臉,就是臉上手上有些顯眼的淤青紅腫。
“那個,謝,謝謝你…”
想了想,泯然從儲物袋里掏出來一碟子胖乎乎的青團,請郝亦云吃。
看來這小姑娘沒啥在外面行走的經驗。萍水相逢之人,誰會吃別人遞過來的食物啊!
旁邊冷眼旁觀的修士心里齊刷刷的這么想。
“好啊,謝謝你。”
居,居然吃了?!
跌破一地眼睛的郝亦云揮手讓要撲過來英勇救主的門人一邊去,笑瞇瞇的捻起一枚青團吃了。
“挺好吃的,小姑,哦不,泯然,你怎么就一個人,這是要去哪兒?”
小姑娘涉世未深,三言兩語間就把自己的情況給交代了個干凈,郝亦云頓時一臉驚喜。
“這么巧!我也要去參加‘國碑會’!不如我們一起吧?”
“哎?可是…”
她跟這人根本就不熟啊?
“那就這么定了,你就自己一個人趕路多危險了,咱們一起也有個照應。”
郝亦云三兩下就定了下來,拉著有些懵逼的泯然坐下來,還掏出了一盒雞蛋那么大的藥膏遞給泯然。
“你看你,手上這么多傷,還有臉上,這是去開雜貨鋪了?趕緊擦擦吧,這是雪玉膏,對這種外傷很有效的。”
“啊?噢,謝謝。”
泯然絲毫不知道這盒膏藥的價值,心無芥蒂的拿起來就抹,其他圍觀的人可就心癢難耐了。這雪玉膏一盒子就得十個下品靈石!而且治這種小傷不是太浪費了?據說這雪玉膏可是能肉白骨的!
呃,可能夸張了點兒,但藥效總比幾個靈珠一盒的膏藥好得多吧?
像他們這種平日里連靈石面都沒見過的人,之前也只是聽說過這種藥膏,這會兒見了,能不心動嗎?
同時看著郝亦云的眼神活像在看冤大頭!
既然對素不相識之人都能這么大方,那他們是不是也可以…
當下就有一個勇士觍著臉,諂媚的蹭了過來。
“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樂善好施之輩,實在是令我等佩服…”
馬屁拍了一大籮筐,這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最后才一指自己還在不斷滲血的腹部,可憐巴巴的求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