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感覺自己可能要瘋,尤其是聽到小姑娘陰聲冷氣問道:“董大人敢不敢接這案子呢”。
明明只是個六七歲光景的小姑娘,他一個多年官場生涯的人,竟不敢與之目光對視?
屬實古怪!
“姜四姑娘。”董大人沖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尚未敘話,春芽便捧來一張洋洋灑灑寫滿大字的狀紙遞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攤開看了看,神色滿意連連點頭。
寫得很不錯,筆觸犀利邏輯分明,將事情起因寫的清清楚楚條理清晰,是個有前途的。
姜奈一個眼神示意下,秋葉從兜里掏出一顆銀錠子塞給那位狀師。
周遭吃瓜群眾莫不紛紛咋舌,心里暗道姜府四姑娘好大手筆。
這狀師就給四姑娘寫了張狀子,竟就得了一錠十兩銀子。
狀師自然是高興不已,千恩萬謝接過,便退去一旁站定。
“董大人,我這狀紙都寫好了,您受理么?”
董近東:…
姜小四裝模作樣試了試眼角,“您身為這上京城內的父母官,若是不肯受理小女子這冤屈。那說不得,明日待大人們早朝時,小女子我就只能去金鑾殿前敲一下那個登聞鼓了。”
“可憐我身量都沒登聞鼓高呢。”小姑娘長嘆一聲,“還得找幾個身強體健的嬤嬤們來抱著我敲。”
董近東眼角直抽抽。
若此刻姜大人就在自己眼前,董近東覺得,自己可能會不受控制地沖上去,把姜大人踢倒在地再狠狠揍倆拳頭。
這哪里是個貼心的閨女,根本就是個搞事的妖孽。
姜奈蹙眉看了眼董近東,“董大人?您到底意下如何,給個準話吧。”
董近東著實有點想哭,雙手抖抖地接過小姑娘遞來的狀紙,愁眉苦臉看了她一眼,“四姑娘這是想…”
“主告賈府主人治家不嚴,縱容親戚綁我侍女,逼迫我交出地契,兩相勾結朋比為奸沆瀣一氣。”姜奈冷聲冷語。
“副告曹家父子,勾結官牙姓江主事,妄圖奪我家產,謀害官眷子女性命。”
“小女子因著侍女被綁一事,坐立不穩寢食難安,臨出門的時候還嚇得跌了個跟斗,手都蹭破皮了。”姜小奈忽然就掩面嗚嗚哭了起來。
眾人目瞪狗呆,一個個跟看絕世奇葩似的,眸光無比奇異。
董近東有點想哭,心里把姜大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發誓,姜大人要是在自己面前,他不止要揍他倆拳頭,還要把他腦袋摁在墻壁上,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你妹的會不會教養女兒啊,看把個小姑娘教的刁鉆古怪無與倫比,簡直就是,就是…小魔星投胎降世。
姜奈隱隱啜泣兩聲,抬起晶亮可愛的眸子,苦兮兮可憐巴巴瞅了董近東一眼,“董大人?你怎么不講話的呢?”
董近東苦笑一聲,“如今國舅并未在府里,這件事待本府回去…”
姜奈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把將狀紙從董近東手里抽了回來,轉身對眾人喝了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