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美好的誤會,俞子彥認定洛沉魚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其實很喜歡他。
既然王家對他有恩,那他就先留下來,將來一定好好報恩。
終于想通了,俞子彥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就連大頭的鼾聲都沒能將他吵醒。
第二天他被扶著上了廁所,坐在了堂屋門口,看到洛沉魚出來時,有些不自在的扭過了頭。
可是沒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偷偷看她,懊惱她的不理會。
難道,大娘不喜歡他嗎?
就在這種矛盾之中養好了傷,俞子彥重新變得活蹦亂跳。
而這個時候,已經入春了。
一家人脫去了厚重的棉衣,換上了輕薄的衣裳,并在鎮上的碼頭支了一個攤,賣起了熟食,生意還不錯。
只是偶爾有來收保護費鬧事的人,最后都被洛沉魚打得屁滾尿流。
漸漸的,孩子們心中已經忘記了曾經那個懶惰野蠻的原主,只剩下了對洛沉魚的孺慕與崇拜。
王老太依舊和過去一樣,對洛沉魚一點也不客氣,卻總是將好東西默默留給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保護著她。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了,是洛沉魚從未體會過的溫馨。
她總是忘記完成任務,認真的融入了這個世界,把她們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就連俞子彥,也被她劃入了崽子的陣營。
她白日帶著王老太和俞子彥賣東西,晚上回去就教上學的幾個小家伙武功。
王家人很默契的沒有人詢問武功來歷,三妮和俞子彥卻都誤以為她本身就會武功,也沒有半分懷疑,反而學得起勁。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就這么慢慢過去了。
柱子和狗蛋已經參加了考試,成為了少年童生。
三妮已經長大,如今十四歲了,算是大姑娘了。
她與侯耀祖兩人早已暗生情愫,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捅破,正處于曖昧的狀態。
俞子彥長得越發挺拔,脾氣依舊不好,卻極聽洛沉魚的話,最怕的就是她的掃帚。
洛沉魚如今成了真正的“大娘”,她也沒刻意保養,一切都順其自然。
王老太老了許多,也越來越啰嗦了,時不時就要拉著洛沉魚嘮叨一頓,讓她行事低調一點。
這樣小富即安的生活,每一個人都格外珍惜。
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大娘,有人來接我了…”
俞子彥低著頭,站在洛沉魚面前,情緒低落,沒有半分被找到的欣喜。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想著報仇,盼著自己人找到他。
可如今真的找到了,他卻不想回去了。
回去后,他就再也沒有如今的生活了。
洛沉魚其實早就知道了,可是聽到俞子彥提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自己帶大的崽,現在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回去后會不會受欺負?
皇宮之中危機重重,他面臨的危險定然不小。
“你等等,我有東西給你!”
她走進房間,掏出一包袱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兒的全塞給了俞子彥。
“這些東西你留著,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弄死他!”
“如果以后待不下去了就回來,我們家還是能多騰出來一個房間的…”
洛沉魚不喜歡離別,盡管已經習慣了,還是難免傷感。
“柱子他們肯定也會考取功名,到時候我們去找你!”
她一句又一句的嘮叨著,性格是越發像王老太了。
俞子彥一直低著頭,眼眶通紅的他害怕一抬頭被洛沉魚看到他這副樣子。
“噗通!”
他突然朝面前的洛沉魚跪了下去,給她磕了一個頭。
“師父。”
他喊出了心底深處一直以來隱藏的心思,師父不僅救了他一條命,還教了他很多東西。
在他心中,師父才是他真正的娘親。
看著面前趴在地上的七尺男兒,洛沉魚眼前浮現出那個傲嬌的少年。
她笑了笑,拍了拍俞子彥的頭,一切都在不言中。
俞子彥幾次回頭,最后還是隱沒在了黑暗中,跟著人離開了。
“娘,子彥哥哥他走了?”
三妮一直躲在暗處,在他走后才走出來,只是一雙眼睛紅彤彤的,明顯流過淚了。
“嗯,他還有自己的抱負未實現。”
洛沉魚笑了笑,笑里有一絲無奈。
一旦登上那個高位,俞子彥就不再是如今的他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樣也好,子彥哥哥一定可以成功的!”
三妮忍著難過點了點頭,走上去有些委屈的抱住了洛沉魚,將頭枕在她肩頭,滿滿的都是依賴。
“只是,我們都會想他的。”
俞子彥已經融入了她們這個家,是王家的大哥,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我們努力生活,將來去京城找他!”
洛沉魚摸摸三妮的頭,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好!”
俞子彥的離開,讓王家沉寂了好一段時間,眾人才終于習慣。
她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又因為兩位小家伙讀書,搬到了府城。
幾個人想盡辦法賺錢,柱子和狗蛋就努力讀書,每個人都在努力著。
只是讓洛沉魚憂心的是,王老太的身體越發差了。
曾經的幾十年苦日子給她留下了太大的影響,早早地身體便垮了。
洛沉魚只能想盡各種辦法給她補養身體,每天精心的照顧著她。
俞子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信回來,告訴洛沉魚最近發生了什么,還會訴說他的想念,希望大家能夠早些見面。
眨眼間又是幾年過去,一家人終于進了京城。
柱子已經過了會試,只要在殿試上取得名次,就能入朝為官,成為俞子彥的助力。
狗蛋比柱子稍微差些,止步于會試,只能下次繼續努力了。
為了跟著三妮,侯耀祖也接手了京城的商鋪,跟著一同來了京城。
他已經做好了提親的準備,最近一段時間都有些焦慮,擔心三妮會拒絕他。
在洛沉魚的調理下,他的身體好了太多,雖然不算強壯,卻也與普通人差不多了。
兩人的感情始于少年時期,到如今依舊濃烈,就差捅破那最后的一層紙。
侯家雖然有財,家里卻沒什么親人做官,所以他們把目光放到了柱子身上,因此也沒有反對侯耀祖與三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