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老祖出事,姜乾心慌意亂,根本顧不上行李,雖然后面奚昊主持公道,讓大家把不屬于自家的行囊交還出來,好些人都認領到了行李,卻偏偏缺少姜家的,一個也沒有。
不知道炸去了哪。
后來還是奚昊給了他們一些吃食和御寒的衣物。
秦衍盯著鍋里沸騰的蛇羹,頭也不抬的拒絕道:“不去。”
祭拜個鬼,他不配!老東西死有余辜,不拉他出來鞭尸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姜乾怒罵:“畜生!”
“老畜牲。”秦衍反口回擊。
“放肆!”姜瑜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這話就很惡毒了。
秦衍原封不動奉還:“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你是不是覺得老祖不在我就沒法治你了?”姜乾看著處處與他針鋒相對的秦衍,目光陰鷙厭惡:“忤逆不孝的孽畜!早年低眉順眼果然是裝的!心思深沉又惡毒。”
十幾年來姜乾與姜瑜僅有的幾次交集,無論他說什么姜瑜都低垂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所以姜乾其實一點不了解這個女兒是個什么性情。
“論惡毒誰比得過你!”秦衍聲音毫無起伏道:“血淋淋剜走我靈根,殘害親骨肉,你生而為人,不配為人。”
“你就為著這點小事記恨我?我是你親爹,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區區靈根而已,又不會死。”姜乾氣呼呼,理所當然道:“你從小貪玩到處野,懈怠修煉,靈根在你身上作用不大,我這是在把家族利益最大化。晗晗是你親妹妹,肉總之是爛在鍋里,你至于抓著點芝麻粒大的事不放嗎?”
秦衍把持不住的瞳孔一震,窩草,這是什么絕世智障思維?
小事?等哪天我把你靈根刨了,看你還能不能云淡風輕說是芝麻小事。
是姜瑜不想修煉嗎?
經常去野外,那是因為在姜家挨餓受凍,只能去外面找點野菜小動物充饑,那叫野?那是在掙扎生存啊!
馬拉戈壁,槽多無口。
見她無動于衷,姜乾面色難看:“你這么跟我鬧,只會消耗家人對你的愛和親近,晗晗什么好東西都想著你,你就感受不到嗎,半點不動容,你心腸怎么那么硬?”
秦衍指著他鼻子無語發笑:“不會吧,不會吧,前十四年對我不聞不問,冷眼看我饑寒交迫,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后來摁著我身體取走我的靈根,隨便給點東西打發,還希望我給你們歌功頌德?這就是你所謂的家人?”
我可去你媽的愛,去你爹的家人,哪來的愛,只有無盡的迫害。
笑死,挖走別人靈根還要人對你感恩戴德不成?
才到這個世界小半天就惹的人頻頻爆粗口,淡定淡定,秦衍默念和諧社會語錄,我是一個講文明樹新風的漂亮girl,不要跟腦子有病的奇葩一般見識。
講真,見慣大風大浪的秦衍都被姜乾的一套套奇葩說辭,深深震撼到了。
面對秦衍的種種詰問,姜乾內心毫無歉疚,只覺得這個孽種蠢死了,靈根已經給出去了,要是永遠不可能要回來的,施曼和小女兒都有一顆純善的心,一直對她心存感激,想方設法彌補她,對她好。
她現在這么無休止的鬧,消耗了她們的感激和愧疚,兩頭都要失去。
姜乾煩死了,本來就焦頭爛額,逆來順受的人突然任性起來,鬧的家庭不和睦,小女兒下午突然梨花帶雨跑到回來,撲在妻子懷里哭得肝腸寸斷,說姐姐不肯原諒她,要把靈根還給姐姐......
施曼與小女兒抱頭落淚,眼神無助,楚楚可憐看著他,問他怎么辦,害他又要忙老祖的事還要抽空安撫妻女,姜乾越想越煩躁:“你就是個沒有心的白眼狼,吃姜家的,用姜家的,姜家養育你十六年,你不但沒有絲毫感激,還把家庭關系攪的雞犬不寧,你怎么那么壞,你真是蛇蝎心腸!”
“當初是你自愿移植靈根,現在又來反悔,簡直莫名其妙,你再繼續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念父女情!”
秦衍:“.............”
大無語,佩服,這貨有一副擅于找借口且問心無愧的厚臉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姜瑜不同意有用嗎,她有得選嗎?
秦衍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有病,真的有大病!
跟這種活在自己奇葩思維世界里,自以為是又極度自私,且沒有良知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三觀嘆為觀止,歪理一大堆。
這種人,就適合用暴力美學碾壓他。
“你滾吧。”你在這里會污染我的蛇羹的,秦衍拒絕交流。
他說的口干舌燥,孽種油鹽不進,還不耐煩讓他滾,姜乾一股邪火往腦門沖,喘氣急促,舉起手就要打秦衍。
秦衍鳳目一斂,情緒深不見底:“你動我一個試試。”
你跳,你盡管跳,你今天的跳,就是在給明天的自己加作死puff。
她不帶喜怒的平靜視線竟讓人遍體生寒,不露聲色的情緒底下潛藏著一種大乘大能才有的威懾力,姜乾腦子有一瞬間空白,雙腿發軟后背滲滿冷汗,像被一頭恐怖巨獸盯上。
姜乾徒然一驚,惱怒別開視線,氣急敗壞色厲內荏撂下話:“我倒要看你沒有家人的庇護撐得住幾天,你最好別求到我面前來。”
秦衍冷嗤一聲。
姜乾面皮扭了扭,一臉猙獰走了。
總算清靜了,秦衍攪攪蛇羹,悄悄從空間里偷渡出來一盒牛肉倒進去,又撕了幾個面餅丟進去,鍛體術特別消耗體能。
雜燴蛇羹咕咚咕咚沸騰,秦衍瘋狂咽口水,忽然察覺有人靠近,抬頭瞥一眼,是一名身材纖薄的少年。
莫不是聞到香味,想來討吃?
秦衍挪了挪屁股,稍微遮擋住鍋,拒絕分享食物的意思很明顯。
少年偏頭盯著燉蛇羹的鍋夷猶,這個鍋出奇的眼熟。
孟家是未流家族,只有一個名額,跟那些大家族說不上話,舉目無親行李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