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久然稍稍平復了下情緒,才向許恒樂手中的玉石伸出了手。
不過手伸到了一半,他又突然的問道:“藍寶不會真的失去了所有的靈智了吧?”
“等你沖開了血脈中的封印后,你便知道了。”許恒樂笑而不答。
利用傳承,沖開封印著血脈封印,就算腳趾頭去想,也能想得到其中的兇險。
雖然說,她很清楚,夜久然的道心之堅定,但多給他留個牽掛,或許能在他神魂震蕩中,給他一份助力,那怕是微弱的助力,也好。
“好!”夜久然點頭,伸向玉石的手,不再遲疑。
“加油!”陌昊羽淡淡的說出兩字,直接在山洞口盤坐了下來。
其實聽完許恒樂講述完眾神之殿后,即便他猜不到這場篡改游戲的設計細節,但已能猜到所有事情,都有一個最終目的,所以說這條路,不管夜久然愿不愿意,危不危險,都得去闖,除非他愿意成為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當然,其中也包括他們四個,以及所有不愿在這場篡改陰謀中,淪為他人犧牲品的修士。
這場陰謀,從設計之初,那個人,或者說那群人,都沒給他們選擇的余地!
玉石中的蠻族傳承,直接從眾神之殿中的壁畫上,拓印而來,自帶一點神性光輝,在被夜久然握入掌心的時候,便自動進入他的身體,并循著他的經脈,直沖他腦袋里,那條躁動不安的弦。
那根躁動不安的弦,在感覺到沖它而來的蠻族傳承后,仿佛如條干涸好久了的江河,看到了向它奔騰而來的洪水,瞬間傳遞出歡欣鼓舞的情緒。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在這條細弦中,有黑色的氣體,呈圓環狀,一圈一圈的向著奔騰而來的蠻族傳承攻擊了過去。
“轟”
夜久然只覺得整個腦袋,如同天崩地裂了一般,轟鳴不止。
全身的氣血,一股腦兒的往腦袋里沖,如同洪流,沖的他小小的元嬰,不停的浮浮沉沉。
血從他的七竅中,瞬間流了出來,那種極致腫脹撕裂的疼痛感,讓他瞬間有了暈過去的沖動。
但他清楚,一旦他承受不住這份痛苦,直接暈了過去,那么他就永遠都不要再想醒過來了。
于是,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的功法也快速的運轉了起來,強行阻止全身的氣血,涌向腦袋,同時他的道心,產生出定要將那些黑色氣體圓環,驅逐出體內的無比堅定信念,加入到了奔騰向腦袋的蠻族傳承中。
眾神之殿內,龍傲看著突然騰起陣陣黑煙的蠻神壁畫,開始不停的轉圈,“這是哪個殺千刀干的啊!這么陰險缺德!難怪我老人家總覺得蠻神壁畫那么怪怪的,原來藏的這么深!”
“小子誒!你好歹也是那個小丫頭的朋友,你可不能那么菜啊!一定要撐過去啊!否則看著血脈契印的濃度,要不了多少年,你們蠻族就要淪為傀儡族!”
龍傲對著蠻神壁畫,不停的揮爪子鼓勁,然后又猛然愣愣的想:傀儡族?啥玩意?我老人家怎么知道的?好像是哪個壞家伙,最愛干的事?
山洞內,許恒樂顧不得自己還虛弱著,已移步至了夜久然的背后。
同時命令道:“睿,守著洞口,不得有半分光芒泄露出去。”
她看得出,夜久然全身氣血上沖腦門識海,這是要摧毀他元神的節奏,所以這時候,她與陌昊羽必須得出手,否則以夜久然一己之力,很難將自身氣血,重新引導回血脈中。
許恒樂能看到的危險,陌昊羽自然也能看到,著重叮囑了睿斂幾句,便快速趕至夜久然身后,抬手一掌拍上了夜久然天靈蓋,而許恒樂則與他幾乎同時,伸手抵上了夜久然的靈臺穴。
兩股幻化成最適合療傷木靈氣的靈氣,沖入夜久然的經脈,循著他的經脈,又一路直逼他識海。
澎湃的靈氣,帶著友人熟悉的氣息,所以,即便是修士的禁地識海,夜久然的識海,也沒做任何的反抗,便讓兩股靈氣,長驅直入進了他的識海。
兩股靈氣,一進入夜久然識海,便分工明確,一股靈氣,筑起靈氣墻,護住夜久然沉浮不定的元嬰,另一股則融入夜久然自身的靈氣中,幫助其加快引導氣血重歸四肢百骸。
有了兩人的相助,不斷從七竅中流淌而出的鮮血,漸漸的停了下來,兩只漂亮的蠻角,也慢慢的從他額頭顯現了出來。
蠻族修士與人族修士不同,人族修士以靈根為修煉體系,所以修為低時,要求靈根越單純越好,而蠻族以蠻角為修煉體系,反而要求五行俱全。
夜久然的修煉資質,便屬于蠻族中最佳的五行俱全,以前,他的蠻角,雖可分辨出代表五行的五色圓環,但也有些模糊,需仔細辨別,才能確認。
而此刻,隨著帶神性光輝的蠻族傳承,一次次的沖擊,那條細弦慢慢的膨脹起來,那代表著五行的五色圓環,越來越明顯,且熠熠生輝。
但這還遠遠的不夠,因為那條明顯是經脈的細弦中,還沒被靈氣成功沖刷過,黑氣圓環封印,還在不斷的抵御著蠻族傳承的沖擊。
時間便在三人的齊心協力中快速流走,冷汗終于成功從他們的額角滴落,尤其是原本元神虛弱的許恒樂,真正是汗如雨下,臉色越發蒼白無血色。
看在眼里的陌昊羽,雖心痛,但沖開封印已到了關鍵時刻,這一刻無論如何都不能收手,否則,不但夜久然承受不住,就是他們兩個,也將被反噬重傷,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加大了靈氣輸出量。
同樣也在不斷流汗的,還有睿斂,不過它那不是虛弱的冷汗,而是緊張的熱汗。
此時的它,身體微微躬著,嘴唇上翻,露出尖銳的牙齒,三角的眼睛里,豎瞳內兇光閃爍,一代兇獸的兇相顯露無遺。
不過,此時的它,一點都不擔心,事后許恒樂會因為它依然兇性難改,而責罰它,因為許恒樂有句話,深入它心:該兇的時候。利爪和獠牙一樣都不用藏著掖著,該出手時就出手,該狠時就得狠!
而這時,保護主人,就是他該兇相畢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