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寺的廢墟因為空間壁壘而與世隔絕,所以也沒有什么突然危險出現,但兩小只,還是沒有放松警惕。
只是它們有些不懂,自家主人站在這里一動不動,而那塊石頭那邊,乒乒砰砰的動靜不斷,轟轟隆隆的爆炸聲也時有發生。
“睿,他在干嘛?”藍寶歪著腦袋,看了好久也沒看出點名堂來,在又一次的“轟隆”爆炸聲傳出來后,它終于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雖說睿斂還沒將修為恢復至十二階,但它畢竟擁有靈智,看了這么久,它終于也看明白了。
“他在煉器!”它小聲的告訴藍寶,兩眼有些發直。
它沒告訴藍寶,石天生手中的那個小鼎,絕對是稀世異寶,若不是石天生煉器的手法,太過于生疏,小鼎絕對可以隨時煉制出一件極品法寶來。
它的眼中戾氣在翻滾,爪子已微微勾起,整只已處在了隨時暴起,搶奪寶物的狀態中。
只是,三幻鏡中修煉來的理智告訴它,它若敢搶奪石天生手中的小鼎,許恒樂給它的懲罰,絕對會比入三幻鏡嚴厲不知多少倍,所以用力咬著唇,強烈壓制著來自血脈最原始的欲望。
此時,被空間壁壘籠罩中的梵音寺廢墟中,除了單純的藍寶外,一人一石一獸,都在經歷著一場考驗。
考驗著許恒樂,是否有能力維護自己的道心,考驗著石天生,是否能夠與混天鼎心意相通,考驗著睿斂,能否壓制血脈中原始的欲望,從而給血脈中,種下理智的因子。
時間不會因為這場,關乎著三只未來道途的考驗,而有所改變。
無處不在的灰塵,開始在一只絕對靜止,一只努力靜止的身上累積起來,只有不遠處的一只,依舊在忙忙碌碌,藍寶決定過去幫忙。
驚雷驚魂,金雷辟邪,九幽冥雷如鬼魅,巽位風雷迅猛,至于空間裂雷,自然是折疊扭曲空間。
許恒樂自以為自己夠理解這些被她收入紫曄中的雷電,但當她有一天從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內視它們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她對于它們的了解,僅僅只停留在表面,這其中包括她對十二重落雷劍的理解。
她本以為,一劍收一雷,雷雷不相同,為此,她還曾考慮過,在不斷提升紫曄品階的過程中,是否要祭煉出第十一劍、十二劍…甚至更多,以便能收納更多天地間,稀奇古怪的雷電。
她卻忽略了最基本的一點,不管是來自冥界的九幽冥雷,還是充滿著正能量的辟邪金雷,亦或是撕裂空間的空間裂雷。
其實它們都擁有一個共同的元素,那便是雷靈氣。
因為所處的環境不同,天地間不可控的因素不同,所以相同性質的雷靈氣,衍化出了,不同形態,不同能力的雷電,但若究其源頭,它們又是性質相同。
因而所謂的雷雷不同,根本不成立,它們之間可以相通,可以相融,從而演繹出,獨屬于她許恒樂的雷威。
這一刻,許恒樂的識海內,如有煙花在綻放,明亮而又璀璨。
五道形態不同,能力不同,但又出自同源的雷電,在她識海內,歡騰雀躍。
《雷訣》嘩嘩自動翻頁,顯露出十二重落雷第七劍,幾個大字之后,便停了下來,再無更多的文字,出現在識海內。
許恒樂的嘴角微微翹起,她知道,這一劍,應該由她自己來填寫。
“天雷擊!”三個字,從她嘴里輕輕的蹦出,重重的落在《雷訣》空白紙頁上。
紫曄頓時沖出丹田,發出長長的歡呼聲,似龍吟,似鳳鳴。
不知用了多久,厚厚灰塵好不容易形成的泥垢,猛然炸裂,露出眼中閃爍著燦爛雷光的許恒樂。
她抬頭再度仰望籠罩著梵音寺廢墟的空間壁壘。
她看到薄薄的空間壁壘內,那透明的鎖鏈,一圈一圈,層層疊疊的將這方空間鎖死。
這是驚雷之能,通過表象,看透本源。
她騰身而起,一把抓住紫曄,朝著這些透明的鎖鏈,狠狠的揮擊而出。
天雷擊,帶著空間裂雷的扭曲折疊的能力;帶著巽位風雷無孔不入的能力;帶著九幽冥雷煉化的能力;帶著金雷一往無前的氣勢,劈斬而下。
雷聲轟鳴中,又有一個泥垢爆裂,露出長長的舒了口氣,隨后癱倒的睿斂。
不遠處,混天鼎發出一聲清鳴,石天生快速、熟練且及時的,將一長串繁瑣且深奧的法訣,打入到了混天鼎內。
混天鼎的清鳴聲更盛,然后下面瞬,鼎蓋猛然打開,一顆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透明珠子,從鼎內飛了出來。
藍寶見了,忙鼓起腮幫子,沖著透明珠子吐出了大大的水泡。
“嗤”
被淋了一身的透明珠子,頓時斂盡璀璨光芒,變得更為透明純凈。
石天生頓時哈哈大笑,“寶,以后這顆極品破陣珠便是你的了。”
“嗯嗯嗯!”藍寶不住的點頭,將自己點成了不倒翁,然后它搖擺著飛起,小短手輕輕一點極品破陣珠,極品破陣珠“嗖”的一聲,便緊隨著天雷擊,撞向空間壁壘。
幾乎是同時,更遠處,有悠長的佛號響起,與天雷擊和極品破陣珠一起,沖向空間壁壘。
“轟隆”“轟隆”“轟隆”
三聲猛烈撞擊聲之后,天雷散,破陣珠回,佛號歇,籠罩著梵音寺廢墟的空間裂雷依然還在,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
藍寶慢慢的飛過去,落到了許恒樂的懷里,也就在這時,他們腳下梵音寺的廢墟,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許恒樂比誰都看得清楚,形成空間壁壘的那一圈圈,層層疊疊的透明鎖鏈,正在碎裂,正在崩塌,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五息之后,籠罩著梵音寺廢墟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空間壁壘,徹底的碎裂,徹底的消失。
許恒樂感覺到,梵音寺廢墟如同被石碑壓著不知道多少年的赑屃,發書如釋重負的長長嘆息,然后緩慢的一點一點向上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