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落步,除了嬰兒以外,這是每個健康成年人,都能輕而易舉做到的事。
但在魔域的空間通道內,兩大元嬰修士,一步需跨越千山萬水,所以他們這一部跨越的十分緩慢,慢慢的抬腳,慢慢的跨出,慢慢的落下,有時甚至還要等上一等。
無數石屑在石天生周身飛旋,都是被空間通道超強重力,強行從他身上剝離下來的。
這種行為,與剝皮剜骨沒什么兩樣,即便石天生七竅只開了心竅,痛感不強烈,但也忍不住瑟瑟的發抖。
七彩虹光忽明忽暗明的不停閃爍,最弱時,仿佛空間通道只需再加把力,便可以將它完全熄滅。
但在七彩虹光的最中央,始終穩定著一團七彩虹光,哪怕七彩虹光最弱時,它也未曾出現過一絲搖晃。
石天生是塊頑石,哪怕是當年的媧皇,親手煉制他時,哪怕當時的他,只具有靈性,不曾具有靈智時,他本能的喜歡偷懶,他從未認真的,兢兢業業的修煉過。
但此刻,他拼命了!
他也明白,面對著如此危險的空間通道,許恒樂之所以還選擇前行,因為與其退回去,被瑞重耗死在魔域,還不如向前闖出一條生路。
《凝石》前所未有的,快速地在他體內瘋狂運轉。
那些被空間通道強行剝離下來的石屑,在《凝石》的牽引下,重新一顆顆的回歸他身體,然后接著繼續被剝離。
在這樣的反反復復中,七彩虹光越發的絢爛。
一天后,石天生終于踏出了完整的一步,接著準備踏出第二步。
七彩虹光包裹中的許恒樂,在這時,猛然抬頭看向天際。
在這個模糊真實的景色中,有很多細細的,若不仔細觀察,很難被發現的光線,在不停的快速的閃爍。
若再凝神仔細觀察,它們的每一次閃爍,都能造成空間不停的被扭曲疊加。
識海內,《雷訣》在嘩嘩的翻頁。
能夠快速發現這么細小,且行動快捷的光線,《雷訣》功不可沒,但細小的光線,還給許恒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哪里見過它?
記憶在識海內浮現,許恒樂想起,她與孫清邀在東海發現食靈蟻后,為了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宗門,她生平第一次乘坐了長距離傳送陣。
那一次,在被傳送的過程中,她看到了閃爍的雷電時,曾有靈光在她識海里閃現,只是速度太快,她沒來得及捕捉到,而當時《雷訣》也沒及時的反應過來。
雖然此時看到的,細細的光線,與在長距離傳送陣中看到的極不相像,但那熟悉的感覺,讓許恒樂確定,它就是它,空間裂雷!
《雷訣》在顯示了,十二重落雷第六劍:空間裂雷后,再度翻轉一頁,貼心的現出兩個大字:誘捕。
許恒樂下意識的扯了扯嘴角,隨著她修為越來越高,《雷訣》似乎也變得越來越聰明了,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擁有屬于自己的靈智。
這念頭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許恒樂也沒去深想,開始認真思考起,誘捕兩個字來。
所謂誘捕,就需要有誘餌,那么空間裂雷,喜歡什么呢?
首先,它應該也是喜歡雷電的吧!因為物以類聚,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而她現在有,驚雷、金雷、九幽冥雷、以及巽位風雷,但不知空間裂雷喜歡,與那道雷為伴。
不過沒關系,他們還需要六天,才能走出空間通道,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的一道一道試過來。
許恒樂向來都是說干便干的個性,她抬手便將一道驚雷釋放了出去。
通常情況下,空間重力,只作用在有形之物上,魔域中的這道空間通道,既然允許魔物化氣而行,那么說明它只是重力超強,其它還在石天生傳承所顯示的正常范圍內。
雷電,肉眼可見,但無真實形態,因而不再重力的壓制范圍之內。
驚雷是許恒樂收入紫曄中的第一道雷電,最是明白許恒樂的心意,一被釋放出來,便開始在空中賣力的表演起來,東炸一道閃電,西拉一道電弧,忙得不亦樂乎,只希望能引起空間裂雷的注意。
驚雷的表演,的確可以用精彩來形容,水桶粗的驚雷、分叉的驚雷、天馬行空的驚雷…
本是驚魂的驚雷,愣是讓它劈出了各色花樣,駭的那些化氣而行的魔物們,時不時的斷流。
空間裂雷卻是連眼角余光都沒撇他它一下,自顧自的穿梭在疊加空間中。
但凡能呈現出來的各種花式雷,都被劈了一編后,驚雷終于明白了件事,任它再怎么努力的表現,空間裂雷都不會理睬它一下。
認清了事實的它,再沒了表演的興趣,整個蔫頭耷腦,暗淡著沖回了紫曄中。
驚雷出師不利,就該輪到金雷出擊了。
而這是他們在空間通道內的第三天,石天生已完整的跨出第二步,周身絢爛至極致的七彩虹光,在他完成第二步,反而開始慢慢淡化。
這是返璞歸真的跡象,是好事,說明他的強度,又上了層臺階。
他回頭看了眼,正指揮金雷沖向空中的許恒樂,不知道她這是干嘛,但他知道,恒樂的目的跟他一致,一定也在為離開空間通道而努力,所以他又默默的回頭,準備跨出第三步。
來自映月秘境雷谷的金雷,本就十分具有靈性,在吸取了驚雷花里胡哨,結果卻一無所獲的表現后,直接便沖上了高空,對著空間裂雷,展開了瘋狂的追趕。
“咔嚓咔嚓”“轟隆轟隆”頓時在空間通道內,響成一片。
金雷辟邪!因為金雷是天地間最純正的雷,蘊含的正能量最多。
它這么咔嚓嚓的追著空間裂雷到處亂轟,倒霉的便是那些化氣而行的魔物們,整條形似河流的濃郁陰邪氣流,瞬間被被金雷劈的,蒸發殆盡。
穿梭在疊加空間中的空間裂雷,似乎很是意外,居然在疊加空間中停了下來,細細的身線微微向下彎曲了下,然后又回頭彎曲了下,像是在打量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