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房間里黑漆漆的。
張小福扒著窗戶:“好像不在。”
“肯定在。”
余拓哐哐敲門:“楊帆?楊帆?”
沒人回應。
“你再不出聲我踹門了啊!”
還是沒人回應。
余拓也不可能真踹門。
房間都是租的,損壞任何東西都是要賠償的。
余拓只能繼續喊:“楊帆你別在里面裝死啊!”
張小福伸手推了推窗戶,鎖死的。
她不禁有些擔心:“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吧?”
余拓也開始擔心起來,用力轉動門把手:“楊帆?楊帆?”
張小福把他推開:“我來。”
轉了幾下沒反應,她抬起右腿準備踹門。
身后傳來幽幽的聲音:“你倆在干嘛?”
張小福猛地回頭,看見楊帆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才松了一口氣。
接著她瞪余拓:“我就說他沒在。”
“你干什么去了?”余拓有意岔開話題:“我跟小福還以為你出事了。”
楊帆抬頭看天:“我找了個地方,靜靜坐了一會兒,思考很重要的事情。”
張小福緩慢鼓掌:“這個逼裝的很有格調,而且還多了一些細節在里面,滿分。”
余拓笑出了聲。
楊帆慢慢將視線挪到張小福臉上,一字一句:“俗、不、可、耐。”
“你不俗你來啊,樊琳都要跑了,我看你這戲怎么拍。”
“區區小事。”楊帆還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樊琳跑了你來演。”
張小福就像聽見了個笑話:“我累了一天了,洗洗睡了,你倆繼續。”
楊帆拽著她胳膊:“我說真的。”
“投資人那里怎么交代?”
“只要能給他賺錢,他會在乎到底是誰演的?”
張小福伸手摸了摸楊帆的額頭:“沒發燒啊。”
“我真的是說真的。”
“別鬧了。”張小福都快給他跪下了:“我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路人,你讓我去主演,誰來看?票房呢?”
余拓雙手抱胸看著楊帆:“你想好了?”
張小福轉頭看他:“你也跟著鬧?”
“想好了。”楊帆語氣淡淡的:“我跟投資人簽個對賭協議,如果票房達不到20億,我以后再不拍電影了。”
張小福慌忙去捂他的嘴:“瘋了啊!投資才兩億!”
楊帆嘴里的票房,不是院線賣票的總數額,而是扣掉院線50分成,交了發行費、各種稅之后的數額。
也就是最后拿到投資人手里的錢。
一般情況下,票房需要達到投資的3倍以上才算不虧,達到5倍就算大賺。
如果能達到10倍,絕對是當年爆款,是爭相模仿的對象。
制片人也會變成資本拉攏的第一人選。
能給自己掙錢的,誰不喜歡?
兩億投資,楊帆想凈賺20億,還要換掉女主演,不是瘋了是什么?
楊帆知道風險有多大。
可他看不上樊琳。
劇本早就給出去了,這么久連臺詞都記不住,一點兒職業素養都沒有。
拽著張小福的手,楊帆眼睛里閃著光:“你信不信我?”
“這是信不信的問題?”
張小福愁的眉毛皺成一團:“市場疲軟,今年上映的電影,能賣5億就已經是高票房了。你獅子大開口,直接賺20億?還不如把我剮了看看能不能賣兩個錢。”
“你也說了是今年。”
張小福求助地看向余拓:“你倒是勸勸他呀。”
余拓目光深沉:“你還有別的想法吧?”
“進屋說。”
三個人圍著小桌坐下。
楊帆隨手拿了一個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這行我也干了不少年頭了,每次拍戲都會遇見不敬業的演員,要么軋戲,要么替身,有些甚至連片場都不肯來,直接綠幕用替身,后期再摳圖。”
余拓和張小福對視一眼,知道楊帆這回有大動作。
“芋頭,小福,一起開家影視公司,把控制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張小福可是當過水上花總裁的,她知道一家影視公司需要多少啟動資金,還有演員、經紀人、制作人等等,需要的工作人員就不少。
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解決的。
“我不是給你潑涼水。”張小福好心好意地勸他:“一家公司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楊帆看著她:“你不信我?”
張小福心里腹誹,我信你個頭,你又不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你以為你身上有光環啊?
楊帆又去看余拓:“你信不信我?”
余拓真是夠哥們義氣:“信。”
張小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倆都瘋了啊?”
不歡而散。
不過只有張小福一個人散了。
楊帆跟余拓就像打了雞血,興致勃勃開始搞對賭協議。
以張小福的能力,余拓本來要拉著她一起搞,被她給拒絕了。
等她一覺睡醒的時候,變天了。
樊琳讓楊帆給攆走了不說,對賭協議都簽了。
楊帆跟投資人約定,如果這部戲賺不了20億,他砸鍋賣鐵彌補不足的金額。
超過20億,他要跟投資人對半分利潤。
張小福看著白紙黑字欲哭無淚。
余拓拍拍她的肩膀:“你知道你的責任了吧?好好演。”
“我演...”
你妹兩個字被張小福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發脾氣也沒什么用,還是想想該怎么補救吧。
緩了緩,張小福眼巴巴地看著余拓:“你跟楊帆成名多年,手里有不少積蓄吧?”
“我有一千多萬,楊帆嘛,還欠我二百多萬。”
張小福捂著胸口:“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你也知道,一部電影最后到投資人手里的錢,也就30左右,扣除成本,交了稅,實際分給我們的,真沒多少。”
張小福感覺難以置信:“楊帆拿了國際大獎啊,他還欠債?”
“這是另外一碼事了。”余拓小心翼翼地出賣了楊帆:“他被人騙了,家底都讓人給卷光了,今年的物業費還是我給他交的。”
張小福瞪大眼睛:“不是吧?女人?”
“男人。”
張小福不由得提高聲音:“男人?”
“噓...”余拓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小聲說道:“說來話長,等以后有空告訴你。這事你千萬別在楊帆面前提,我怕他尋短見。”
張小福悔不當初:“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跟女主斗智斗勇不行?跑這兒來找刺激。”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昨天應該好好勸勸樊琳,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境地。”
張小福抬腿走人。
余拓跟在后面:“干什么去?”
“吃火鍋!”
余拓頗有拍馬屁的意思:“去楊帆屋里吃,我早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