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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結拜?

  摸清了面前的人是哪個,連意心中暗暗給他記了一筆,盤算著回去該怎么在泊舟師叔面前告他的黑狀。

  既是知道此人是誰,連意也懶得再跟他虛以委蛇了。

  這說起來,畢竟也是自己的師弟,此人在宗門雖是個異類,可是連意對于幾位元嬰師叔的品性很了解,對他們看人的眼光也有信心。

  并未聽說過哪位師叔收了上不得臺面的徒兒。

  泊舟師叔雖然冷淡疏離,但是也是端方君子,陳家這些年在他的壓制下,好了許多,雖然不改喜歡和人攀比,暗搓搓想取連家而代之的尿性。

  不過,也沒鬧出過什么大事。

  說起來,凌霄宗是個大門派,宗門弟子無數,別說連家這樣堪比一個小門派的大家族依附于宗門,那小家族更是難以計數。

  但是,臨法掌門治下有方。

  許是氣運也不錯,任遙飛和臨法這一代特別融洽,大家心都比較正,雖然不可能完全沒有矛盾,但是感情好,都很顧全大局。

  大家心中都有宗門,該說前任掌門和凌霄宗的前輩眼光好,選的徒兒不僅資質、實力不錯,眼光更不錯。

  是以,才有凌霄宗的如今的越發昌盛。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不要緊,關鍵是要守得住,也需有這個實力守住。

  好在,目前來說,宗里人多,家族多,可是倒是沒聽說過有什么十惡不赦的。

  罷了,雖然她對陳家人還是沒好感,但看在泊舟師叔的面子上,也不能真的揍他。

  她磨磨后槽牙,算這小子走運。

  她的臉霎時冷了下來,站起來,冷然道:“既然公子和連意不熟悉,那就算了,咱們沒什么好聊的,就此別過。”

  陳午一愣,他表情呆滯,手上的折扇都掉了,似乎完全沒有弄明白,怎么剛剛好好的姑娘,突然變這么多?

  剛剛還是和風細雨,春意綿綿,怎么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冷面寒霜,血雨冰刀了?

  莫不是一場夢,他剛剛錯過了什么?

  陳午一腦門問號,滿腦子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不過看連意拂袖而去,他還是下意識的手伸過去,想拉住她的袖子攔她一下。

  只沒想到,手被什么一抽打,也沒見面前的姑娘什么動作。

  他手一縮,連意已經出了包廂門。

  唯有程小鳳扭頭頗似同情的看了他兩眼,還嘖嘖兩聲,一副戲沒看夠的樣子?!

  “哎…錢…姑娘…”

  人已經消失在眼面前了。

  突然覺得手疼的厲害,陳午一低頭,看到自己的手面上嵌著一枚葉子?

  陳午皺皺眉,下手也太狠了,他就拉了那姑娘一下,她居然就把這葉子插在他手上?

  什么鬼?

  陳午把那葉子舉起來看了看,就是一片葉子,沒什么奇怪的啊!

  驀然,陳午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對啊,那姑娘是金丹修士,他一個元嬰中期修士,豈是金丹修士能隨意傷著的。

  陳午把那葉子湊在眼前,又仔細的看了看,長的好眼熟啊!

  陳午坐下來,細細的想。

  能以三百歲不到的年紀,就修煉到如此修為,陳午自然不笨,不僅不笨,還特別聰明。

  剛剛美色太上頭了,他哪里還有腦子。

  如今,宛若一盆冷水澆下,還受了點小傷,色心退了,腦子回來了。

  只一會兒,他突然雙目圓瞪!簡直不敢置信!

  那隨風飄揚的青衣,還有那名字,雖然臉不同,可是臉不代表什么。

  再低頭,雷公藤的葉子!

  可不是么!

  他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完蛋了,他惹的麻煩大了。

  他哪兒會知道,都到了這里,居然碰上那位主兒。

  哎呦,姑奶奶哎。

  他忙不迭的下樓,趕緊麻利點兒,賠罪去吧。

  想到回去指不定還要被連意在師父面前告黑狀,再想到他家老頭子看到他唉聲嘆氣的樣子,他就頭皮發麻。

  屋內,連意剛坐下來,鍋子倒是真的拿出來了,說好和程小鳳吃鍋子的,雖然耽擱了一點兒時間,不過并不耽誤什么。

  看到陳午站在她門口探頭探腦的,連意臉上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

  她抬眼:“你反應倒是還挺快的。”這么快就猜出她是誰了。

  挺聰明的,就是眼神不好。

  “師姐,我…來給你賠罪來了,是師弟有眼無珠,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陳午笑的一臉諂媚,縮手縮腳的站在門口,哪里有大商家,大元嬰修士的氣派?

  連意也不說話,還朝他招招手。

  陳午:“…”咽了咽口水,往前小心地踏了一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和這位師姐算是第一次見面,可是他為什么這么怵她啊。

  許是從小到大,師父總是拿連意鞭笞他的緣故。

  連意見他如此,眉一揚,語氣卻是冷的很:“我問你,你這么勾搭過幾個小姑娘?”

  泊舟師叔那么淡漠的人,連道侶都不曾有,怎么會收一個花心大蘿卜做徒弟?

  連意想不通。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我…也就那么幾次,我雖然有幾個姬妾,但這事都是你情我愿的,我沒有強迫人家姑娘家。”

  還幾個?胃口不小。

  “哼。”連意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

  卻把陳午嚇了一跳。

  心中一嘆,他這次真是太背了。

  都怪自己不長眼。

  連意看他一副鵪鶉樣,無言以對。

  她有這么可怕嗎?

  不過她也不太在意,別人怕她總比她怕別人的好。

  見連意不搭理他了,陳午也不敢走,不用連意說什么,他自己把自己為什么在這地極海之事交代個干凈。

  “師姐許是不知,我這人沒什么其他愛好,唯獨極喜歡新奇之物。”

  “我有個鋪子專門便是售賣這天下新奇之物,不拘是什么,都是我搜羅的。”

  說起自己喜愛之事,陳午似乎整個人放松了些。

  連意點點屋中的凳子:“坐。”

  心中則是嗤之以鼻,陳午是做生意的奇才,想起他的名字,連意倒是想起了點兒什么。

  便是連意回去少,都聽過連明世夸過陳午。

  只不過,她沒上心,也不知道陳午是誰罷了。

  陳午做生意眼光特別好,否則也不能將鋪子開的全眉昆界都是,到了連連家家主都夸獎的地步。

  聽說此人玩心很重,平日從不見他在鋪子里待著,都是在各處玩兒呢。

  如今聽說還有一個專門賣他到處搜羅的獵奇之物的鋪子,連意都忍不住酸得很。

  看看,同是人,年紀也差不多大,陳午就能活的肆意灑脫,她卻是負重累累。

  真是同人不同命。

  回去定要好好告他一狀,必要讓泊舟師叔狠狠揍他一頓,以消她心中的不忿。

  陳午哪里曉得,頭一次見面,這師姐心里已經揍了他無數回了。

  他只道:“我這次來地極海,是聽說有人在地極海搜羅到了鮫紗。”

  他討好的看了連意一眼,嘴甜如蜜:“若是我這次有幸得到,我就分師姐一些,師姐如此美貌,只有這世間難尋的奇珍鮫紗才配的上。”

  鮫紗?

  眉昆界有傳說:海中在有些時候,會出現蜃樓,那蜃樓中住著鮫精。

  鮫精無論男女聽說長得都美艷不可方物。

  它們一般會幻化成人形,和人的區別在于,它們的頭發顏色不同,五彩斑斕,聽說這頭發的顏色便是它們變回本體的顏色。

  而鮫紗據說是鮫精所制,什么顏色的鮫精,只能制出什么顏色的鮫紗,且產量極少。

  此物罕見又美麗,且韌性極佳,防御能力天下少見,能擋化神圓滿修士全力一擊。

  關鍵還靈性十足。

  鮫紗能隨著你的心意變化樣式,女子得之,仙氣飄飄,那鮫紗還能散發出一種異香,宛若女子的體香。

  男子擁有,也不顯得娘氣,它還能隱形,簡直是保命神物。

  “當真有鮫紗?你可是親眼見到了?”

  這樣的神物,便是連意有兩世的記憶,也沒見過,自然好奇。

  “沒啊,這不是來找了嗎?”

  陳午笑得爽快,左右無事,便出來看看。

  “我得到消息,近日,那地極海域下面可不怎么平靜,聽說地極海的海妖們在鬧事呢,那鮫精一族身有異寶卻實力不足,沒準它們打架,飄到這上面來了,我許是就能揀到寶了?”

  若是能揀到八階大妖,他就賺大發了。

  連意仿佛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陳午。

  陳午:“師姐為何如此看我。”如此入迷,莫不是發現他的帥氣了?

  連意一嘆:“沒,師姐…只是震驚師弟連海妖的事都了解。”

  陳午折扇輕搖:“那是,我畢竟是做生意的嘛,消息來源自然比一般人多一些。”

  連意:“…成吧,師姐累了,行了,不知者無罪,師姐不怪你剛剛的冒犯,你回去吧。”

  這傻孩子究竟是誰家的,他消息靈通?

  他消息靈通能靈通的過密閣嗎?

  她出來的時候,特意去了密閣找了地極海的資料,恰好遇見許義。

  以許義和她們鴻陣涯的交情,知道她要出海,肯定會把不算太過機密的消息透露給她的。

  而連陳午都言之鑿鑿的消息,自然不會是機密消息。

  而許義啥都沒說,就證明,陳午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然后,他為了個假消息,花錢跑到這海上?!

  還許諾要給她鮫紗?

  害她白白期待一場。

  “哦。”陳午莫名,這連師姐怎么這么陰晴不定?

  剛剛明明還有談話的興致,怎么才一會兒,就要把他轟出去了,他才坐下來。

  可是,既然師姐說不怪他了,那他道歉的目的也達到了,便不多做停留了罷。

  海途漫漫,來日方長。

  他雖然困惑,倒也麻溜的走了。

  此時的凌霄宗,許義卻是匆匆上了議道峰。

  “掌門,衢沿洲突然發生閃鰻暴動,散修聯盟派了人過去,這一次出現了一條八階三頭閃鰻,數條七階三頭閃鰻,那條八階的已經是半人半妖,有化為人形的征兆。”

  “情況危急。”

  臨法從椅子上“騰”一下彈起來了:“怎么回事,怎么這時候就來了閃鰻潮?不是還沒到時候嗎?”

  “而且,閃鰻這種血脈低下的妖物,怎么會有這樣的大妖在?”

  臨法眉心不住的跳:“宗內有過記錄,八千年前有一條閃鰻王,那時候便是七階到八階的臨界點,當時修士滅閃鰻之時,那條三頭閃鰻恰逢突破的臨界點,引下雷劫。”

  后來那閃鰻有沒有渡完雷劫就不知道了,畢竟,天雷之下,大家四散逃命尚且不夠,哪里會注意它?

  如今,許是便是那條閃鰻了。

  “那條閃鰻王怎么上來了?”八千前過去了,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閃鰻智力低微,但是修為高深后,自也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修到了八階,等閑壓根不敢出來,它也怕自己被修士捉住,破皮抽筋,煉丹熬藥的。

  既然它來了,還有其他七階的閃鰻都出來了,莫不是傾巢出動?

  臨法一琢磨,臉色大變,他趕緊招呼許義:“盯緊點,那條八階三頭閃鰻王會說話吧,看它都說什么了。”

  臨法只覺得,這事來的不單純。

  許義拱手退出。

  臨法想了想,先是讓言柳去安排人。

  閃鰻潮如此大,衢沿洲那邊肯定頂不住,估摸著最后便是找上宗門,他提前準備起來便是。

  只是明明事情有條不紊的安排著,臨法就覺得心火燥得慌。

  他喝了一整壺茶都不見好,索性出了議道峰,去任家買忘憂酒去了。

  果然,第二日,先是散修聯盟那兒發出求救令,請各宗門派人伸以援手。

  臨法忙的腳打后腦勺,還沒閑下來,許義來了。

  “怎么說?”許義臉色不太好,臨法的心里也是一沉。

  “那八階的閃鰻妖說,它這次出來不是來打架的,是聽說有個藤妖,他要來找藤妖,要和她結為異性兄弟!”

  臨法:“…”

  荒謬。

  許義咽咽口水,干巴巴的繼續道:“它還說,妖族就應該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人修這些共同的敵人。”

  這話,當時在場那么多修士,可都聽到了。

  許義繼續道:“另外,天極海,地極海下的海妖族似乎也有異動,屬下以為,許是…許是不久就會有妖找上門來,和…連師妹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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