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條黑蛇奔襲而來,連意站起身,目光冷靜的看著那些黑蛇。
此場景似曾相識,她仿佛回到了那魔七城中,與那魔七城主交戰之時。
只不過,居然比那魔七放出來的還要厲害很多罷了。
敵人強大不要緊,此時的連意和彼時,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
難得碰上個確定和魔主以及邪魔相關之人,連意實際上還挺珍惜的。
她…挺想試試,此人有多厲害,或者她能不能從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韶華劍從連意身后呼嘯而出,宛若兩條游龍,齊頭并進,盤旋而去,一腔孤勇,對上了那成群盤繞的恐怖黑魔蛇。
此時的連意,可一點都不吝嗇自己的靈力呢。
保命的關鍵時刻!
靈力從經脈中狂涌而出。
紅黑相間的雷力纏縛在韶華身上,同韶華共進退。
那韶華的劍頭已經形成了兩龍頭的形狀,龍口一張,口中數百紅黑色的雷力颶風便沖了出去,速度奇快,宛若長了眼睛般卷上那黑魔蛇的蛇頭,廝殺起來。
韶華放了雷力颶風還不夠,徑自對上那條最大的黑魔蛇,雙劍盤旋,和那最大的黑魔蛇糾纏在一處。
次源逼近連意,兩人仿若對那戰在一處的黑魔蛇和韶華互不關心,徑自交戰。
連意身一偏,便躲開了次源的巨劍鋒芒。
此時局面,似乎對連意有些吃虧。
畢竟次源那巨劍還是在手,雖說因為身化百條魔蛇,整個巨劍上的魔氣幾乎散盡,可是,連意卻是赤手空拳!
饒是連意力大無窮,身體早就強硬無比,然,對上這重劍,也是以卵擊石的份兒。
近身作戰已經不適合了。
連意身體往后飄去,次源進,她便退,次源的速度快,連意也不承多讓。
你來我往,你追我趕,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個不讓一個,一個也奈何不了一個。
不過,興許是魔氣驟減,減少了不少壓力,連意卻不如之前那么神色肅穆,相反,看上去還有點輕松。
她在次源前方不遠處,居然還能和次源搭起話來。
“怎么?你們始魔元尊又給你們派任務了?”連意冷不丁就來了這么一句。
巨劍猛然加速,一往無前的劈來,連意早有準備,身子一低,整個人便從劍下整個虛化掉。
連意滿意的勾唇一笑!
這不是問出來了么?
始魔元尊之名,是來自于她當年參加九星連珠之前,許是冥冥之中,那個突然產生的夢境,也來自于當年關于廣眉星域的傳說。
按照她夢中所知,那本記錄九星連珠陣法的書還是來自于灝恒,只不過這事事過境遷以后,連意也沒有再追問過灝恒什么。
對于這所謂天魔大戰,連意當真是未知的很。
不過,她想起了當年,她在那福慧寺發現的那魔主的神識,可以肯定的是,那魔主和那什么始魔元尊必然是有聯系的。
連意自去了那古修時代,遇見了當年九星連珠中一起之人,就對那背后那看不見的推手產生了不服輸之心。
若說,之前老祖宗歸來、遇到灝恒、找回藍皮、窺天蘇醒、甚至遇到藤仙連意的神識等情況,連意雖然隱隱有所察覺,可依然抱著的是隨遇而安的態度。
可是,自這兒去了一回那古修時代,感覺到了那背后推手的惡意,她心中的不服氣可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原本是被動的接受,她原以為只要自己不接招,就能遵從自己的道,快意一生,隨性適意。
所以,她故作糊涂,對于一些事心有所覺,卻只作不解。
如今看來,她不接招?有那背后的敵人逼著呢,還有這些親人、朋友,她一個都不想放棄,既然如此,這招她不接也得接。
想讓她當一枚沒有想法的棋子,任由擺布,是再也不可能了。
心中有了決定,連意自然化被動為主動,對于九星連珠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自然上心起來。
而天魔大戰中代表魔族的始魔元尊,顯然是重要一環。
和九星連珠相關,和魔主也相關。
魔主與它有關,那鑒寶會若是與魔主有關,他們自然不會不知道始魔元尊吧。
連意了解的不多,除了知道始魔元尊這個名字,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不過用來詐一詐次源,還是盡夠了。
那一瞬間,次源下手更加凌厲,氣勢的陡然攀升,連意都捕捉到了。
次源此人,一直沉默寡言的很,他地位高,老謀深算的很,連意那一勾唇,他也敏銳的知道,連意確定了此事。
都是聰明人,一些細微的變化,便能知道全部。
他手上動作更快,此時,韶華和那魔蛇依然膠著,你來我往,戰力不分上下。
連意手中藤蔓激射,上面的葉片宛若飛刀,從藤蔓上飛出,萬葉齊發,從四面八方將那次源包圍其中。
不僅如此,葉片之上雷力閃耀,那葉片上滿布的雷力竟然相互勾連,連接成陣,困陣陡然而成。
次源一時不察,或許是心神微亂,被圍個正著。
帶著魔力的巨劍揮舞,那葉片之上不僅有雷力,還仿若有吸附之力。
一片一片又一片的葉子沖了過來,死死吸附在那巨劍之上。
本就所剩無幾的魔氣,和那雷力消磨,似乎難以為繼。
次源也困于其間,手一招,外面和韶華對峙膠著的魔蛇突然扭頭轉了回來,似乎要回援那巨劍,只可惜,困陣之上的雷力擋住了它們,它們只能在外盤旋,既找不到入口,也不敢靠近。
連意壓根沒管那些魔蛇,那是韶華的任務。
藤蔓從四面八方從困陣中憑空伸進去,就想束縛住那次源。
次源身形如波紋一蕩,明明空間越發的擠壓變小,藤蔓糾結,可是,他就能鉆在那縫隙之中,不受影響?
連意手一動,綠色靈線點在藤蔓之上,藤蔓在細密的空間之中密集的舞動。
且藤蔓見風長大,越發龐大,誓要把空間中每一個空隙都填滿。
陣外,連意手中綠色靈線陡變,變成紅黑雙色,兩手一揮,韶華身上雷力大震,將那魔蛇壓下。
陣內,連意眼見整把巨劍都被葉片包覆,而次源已經被藤蔓淹沒,連身影都是若隱若現。
她十指聯動,手中依然是紅黑靈線紛飛,手腕一翻,朱唇親啟:“封。”
話音剛落,語落字成,凝結而成一個雷光赫赫的“封”字便往次源沖去。
封字形成,連意臉上血色盡喪,身上的青衫宛若變成了血衣。
她這法術施的太大,本就很勉強了,蘊靈丹也不知道吃了幾瓶了,手中還握著極品靈石,這種情況之下,才勉力將那次源困住。
可是,她終究是不想直接用雷湮滅次源,她想抓住他的神識,知道些關于魔主之事。
所以,她用了封印術!
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可是不盡力試試,她會后悔,哪怕她很勉強。
“封”字帶著雷力往次源飛去。
穿過藤蔓,雷光大振!
然而,連意眉目一蹙,突感不好。
“封”字盡頭,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她反應很快,藤蔓便被收了回來,發現那封字之下,次源的皮囊在,可是她想要的無形無質的元神,卻是消失不見!
失望,但在意料之內。
神識透出,方圓百里,無有次源的蹤跡。
皮囊之上,那代表壹的秩序牌本牌飛出,連意手一伸,便招了過來。
腰間的叁字也變成了壹。
連意靜靜的看了那皮囊一眼,攝過次源的儲物袋和那柄巨劍,淡綠色縹緲的飛刀逸出,在那次源周遭晃蕩了一圈,最后扎入那皮囊的丹田之中,果然什么都沒有。
連意嘆口氣,此一搏,她傾盡全力,還是輸了。
手一攤,食人花種落地生根,迎風看長,只是瞬間就長出大嘴,將那破皮囊吞入。
自次源元神消失不見,那巨劍仿若變成了無主之物,外面由巨劍魔氣所化的魔蛇頓時無力潰散,哪里還是韶華的對手。
雷力燦然劃過,所過之處,魔蛇潰敗無蹤。
連意收了韶華,一步未停,扭頭便往粟驊那方向去了。
到那一處的時候,粟驊三兄弟也是渾身浴血,和那火楓城三人戰在一處,身邊是賴一和鑒寶會另一修士的尸體。
而那芙蕖仙子被捆縛在一旁,臉色慘白,不得動彈。
連意眼眸一掃,便知此時情況。
她一劍甩出,就對上了火家人之一,此人原就是和粟馳對戰,粟馳實力不如粟驊,先前受的傷也未愈,那火家人可是金丹后期的高手,其他兩個粟家人被另外兩個火家人纏著,根本分身乏術,眼見那火家人手中一幡旗一揮,那粟馳便撲倒在地。
連意就看到那粟馳身上靈息不穩,身上有一個白色靈團脫離出來。
這是要把粟馳收過去當幡鬼么?
這么惡毒的法子,令連意皺眉不止。
得了仙界機緣的火家,居然煉制出魔修都不一定會用的幡旗,收修士的魂魄當幡鬼?
真是諷刺之極。
這么想著,連意手中可沒有手軟的意思,相反,更加凌厲幾分。
韶華甩出便將那幡旗卷了過來,緊接著,對著那火家修士的腦袋便一掌拍下。
那火家修士趕緊一避,肩膀受了這一掌。
肩膀出頓時焦黑一片。
那火家修士連連后退,肩膀處的燒灼之痛讓他臉色頓時變得和粟馳一般慘白,甚至更白上幾分。
他此時心中突生不祥之感,今日這原本必勝的一局怎么變成了現在這樣,怕是要被翻盤了。
那連意手段還狠辣,就剛剛那一會兒功夫,他已經知道他不敵了。
收了那幡旗的一瞬,她居然強勢的抹去了上面認主的神識。
他因此受到反噬,心中更是駭然。
同階修士,怎么能如此輕松就把他的神識給抹去了?
看那女修一臉冷然,渾身浴血,宛若惡魔?
火家那修士止不住的害怕。
他控制不住他的腿,扭頭就跑,至于火祥,他真的顧不上了。
哪怕出去后可能會被知道自己棄少城主不顧,因此會受到懲罰,可是好歹他有火家血脈,還能留著一條命,總好過如今和那女惡魔對峙,性命不保吧?!
只是,連意豈會讓他如意,剛一扭頭,他腰間便多了根細綠的藤蔓,一拉一扯,下一瞬,他突然感覺丹田刺痛,他低頭一看,那女惡魔的劍已經刺破了他的丹田。
閃電落下,那火家修士身體里有魔氣蒸騰而出,想要逃跑,被那雷擊個正著,“刺啦”一聲,發出一聲極為慘烈的鳴叫,帶著無盡的不甘心,消失在世間。
這一下,自然引起了火家另外兩人的注意,戰場上瞬息萬變,稍不留意,便是滅頂之災。
火祥愣神的一瞬,就被粟駢抓住了機會,吊睛火虎沖了上去,紅蓮業火蒸騰,火祥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被燒的殆盡。
另一個火家人知道大勢已去,他慘烈的喊了一聲:“少城主!”
便自己給了自己一劍,竟然自刎在當場。
連意毫不客氣,兩朵食人花一出,便將火家兩修士的尸體吞了。
順便將那賴一和鑒寶會那尸體一起吞了。
粟驊上前一步,走到連意近前,拱手:“連仙子。”語氣中熟稔中帶著恭謹。
那是對強者的一種臣服。
修仙界強者為尊,連意剛剛和那次源跑的很遠,可是這空中的靈力波動,強大的雷力沖擊,他們都有感覺道。
粟驊垂下眼,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經變成壹的腰牌,心中不是沒有感嘆。
自家老祖神機妙算,高瞻遠矚,連意是他們此次最大的底牌。
若不是連意,他們怕是早就回天乏術,死在當場了。
他若是死了,觀榴城實力大減,雖然有老祖化神修為撐著,不至于丟了城主之位,可是往后幾百年,沒了資源,粟家沒落在所難免。
他們進這纂算城已經大半年了,此局已經過半,連意為他們扭轉了局面,占了絕對的贏面。
她值得粟家人的尊重,這是她應得的。
連意點點頭,看了看那芙蕖,那芙蕖被捆縛在那兒,正用憤恨的眼神盯著他們。
粟驊將芙蕖之前的行為解釋了一遍,最后道:“因著她和你是隊友,我也不好處理了她,便想著等你回來,交給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