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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入魔城

  魔七城外,連意跟在照蜻后面,魔七城的具體情況她已經了然于心了。

  十大魔城早前已經被成玄派探查過了,里面除了凡人和之前被圈禁著充當血牛的煉氣修士以外,這些邪魔的數量大約都在千數左右。

  他們均穿著黑色袍子,讓人看不清臉。

  這些邪魔中,有一個魔王,都是七階修為,應該說是人類修士元嬰初中期修為,只是在修士心里,這些邪魔已經不算是人了,所以將他們如妖獸一樣,用階數定義修為。

  十年了,眉昆界修士和這些邪魔斗了整整十年,但是,除了這些魔王,那曾經連意聽鄭無沿說過的魔主一次都沒出現過。

  對這些邪魔,各宗門基本上都總結出了血淚教訓如今也算是對邪魔有了了解。

  這些邪魔,一次是殺不死的,若是相當于人修煉氣的一二階邪魔,要殺兩次才能死透,除非用火屬性法術或者雷金屬性法術,這三種屬性極具毀滅破壞之意,趁他們變成黑煙逃走之前,消滅他們,或可一次成功。

  堪比筑基的三四階邪魔更難殺,一般是要殺三次才成。

  而五階六階的邪魔要殺四次,七階的邪魔要殺五次才能死。

  同樣,除非掏了他們的魔丹魔嬰,用異火燒了或者引雷劈了,否則就是修士這一方累死,人家最多也就是受點傷罷了。

  好比修士這一方只有一條命,人家有二三四五甚至更多條命。

  雖然不是立刻一條命用了,就能恢復下一條命續上,但是,只要此魔修化成黑煙逃了的,卷土重來是必然的。

  而,直接死了,變成一具枯骨風化的,就是死透了…

  連意看完這些關于邪魔的介紹,忽然就想到當年那曹家老祖曹軒攆了,還有丁鵬,甚至鄭無沿,都是化成黑煙了,那么是不是說,那些人都不算死了,還會出現?

  那么早,是不是那曹家老祖就和邪魔接觸了?!

  這還只是邪魔的恐怖之一,另外,就算僥幸殺死了魔王,一個魔城里會以極短的時間內出現一個新的魔王。

  魔七城里,如今魔炎是魔王,如果他死了,魔炎手下的幾個六階邪魔會互相吞噬,勝者為王,成為新的魔炎。

  連意跟著照蜻真人一道,站在門口,照蜻真人瞥了連意一眼,冷冷道:“喂,丫頭,待會兒我們從城門正門口沖進去,每個魔牢我負責殺那些獄卒,你負責破陣,救人的事是其他人的,明白嗎?”

  一邊說,還一邊斜斜地睨連意,警告她:“我這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你要是拖我后腿,讓我在晨遠師兄面前丟臉,你就等著吧,我可不會看在你是任遙飛的徒弟就放過你,到時候,哼哼。”

  一邊說著,兩手相握,骨骼發出“咯噠咯噠”的響聲。

  “你懂了嗎?”

  連意真想回她一句:“不懂。”再對天翻個白眼,嚇唬誰呢?

  不是她說,怎么他們宗里的女修都是這樣子的。說話做事,以暴力壓服為主。

  她剛剛對著她家伯祖笑的那么“矯揉造作”,回頭就對她這樣,當真不怕她去打小報告。

  這位照蜻真人一看就對她家伯祖有意思,連意都已經習慣了,這次來的三百名修士,一百名金丹修士里有二十九名女修。

  在飛舟上大半年,連意可是看得真真兒的,至少有二十個人看到伯祖會臉紅,然后會捏著嗓子說話,一扭頭,又變成了母老虎。剩下的九名,要么有道侶,且道侶都在呢,要么還有四名是禰觀峰的,人家禰觀峰都是修佛的佛修,心如止水的那種…

  人家宗門的女修或嬌俏可愛,或溫柔體貼,或仙氣飄飄,只他們凌霄宗見到喜歡的人一個樣,掉過頭來,不是兇就是瘋,行事特別分裂,判若兩人…

  其中,以這位照蜻真人最盛,還叫伯祖師兄呢,哪里是師兄,明明該叫師叔了好么?

  伯祖這朵爛桃花,去哪兒都是招蜂引蝶。

  回過頭來,對她這個連家人,一點不客氣。

  連意忍不住把照蜻真人和連晨遠通通吐槽了一遍。

  好在,照蜻真人除了面對伯祖時不怎么正常,實際上,身手各方面在凌霄宗是排得上號的,算是凌霄宗名聲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遇到這樣的,連意也沒轍,她連忙點點頭。

  許是魔三城的魔王魔雙跟魔炎是好友,這魔三城的魔王過生日,魔七城從城門開始,就張燈結彩的。

  照蜻手上拋著三個黑溜溜的不知什么材質的黑球,玩味的盯著魔七城黑漆漆的門洞。

  “等那魔炎一走,咱們就沖進去,不用怕,有我在后面替你看著呢,你只管往前沖,誰要是跳出來,本姑奶奶砸死他丫的。”

  連意乖巧的連連應是,照蜻師叔是宗里出名的玩火小能手,她那黑球是她的本命法寶,里面實際上藏著她的本命異火幽冥炙火,此火能炙傷人的神魂,所以,她這一球下去,當真能把那邪魔甭管幾條命都給砸沒了…

  伯祖安排她倆當前頭兵,是有他的用意的。

  伯祖本人去密切監視魔炎去了,防止天生狡黠的魔炎殺個回馬槍。

  永夜的魔城,時間過起來是很慢的,不過于修士而言,這點子困難算不了什么。

  許久,連意估摸著大概是戌時末,魔七城門口忽然躁動起來。

  照蜻眼一瞇:“來了。”

  連意肅然站在照蜻身后,呼吸外循環變成內循環,瞬間,整個人仿佛隱沒了一般,仿佛變成了周遭的一棵樹,一株花,毫無存在感。

  照蜻詫異的扭頭看了連意一眼,心里卻是點點頭,雖然她挺討厭任遙飛的,覺得那女人成天持靚行兇,收的徒弟也跟她一樣,不過,不得不說,那女人眼光不錯。

  眼前這個連家小丫頭,凌霄宗早就傳了她的盛名,說她多么多么的天才,多么多么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遠遠看到過這丫頭在鴻陣涯頂練劍的瘋狂樣子,說是女瘋子也不為過。

  當時,她還以為這孩子果然還是太小了,被鴻陣涯接二連三的打擊搞瘋了,這一回,看她一起來魔城,她心里還打鼓呢。

  今日來看,以小見大,不做作,不矯情,不為外物忽喜忽悲,功底還扎實,倒也算不負盛名。

  當真外界都在傳,連家起來了,她瞧著也是。

  連意還不知道自己一個隱身術讓照蜻真人這么浮想聯翩呢。

  于她而言,隱身術是她的逃命術之一,自那一回自己舍命破那羅生八門陣以后,熟識的長輩沒一個覺得她做的對。

  可憐她原本心里還被自己感動了,覺得自己多么大公無私,結果被他們罵到恨不能弄個地縫鉆進去。

  長輩罵,朋友罵,兄弟姐妹罵,她那段時間真是過得太苦了。

  老祖宗連萬山痛定思痛,開始教她逃命術。

  老祖宗教過她,打不過就要認慫,跑吖,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若是硬頂,到時候沒命了,那這些年的辛苦修煉就白費了。

  什么轉世,轉世以后,誰還記得前世,再說還有沒有靈根,能不能修煉,都是未知數。

  有什么仇什么怨,留著命報仇才爽。

  不得不說,連意自在凡俗界遇到老祖宗開始,她的命運其實就在改變。

  她受他影響最深。

  別人說的什么話,連意或許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了,只有老祖宗說的,她就是愿意聽,還奉為圭臬,覺得老祖宗沒有哪句話說的不對的。

  隱身術又是掏的老祖宗的私房,也不知道老祖宗從哪兒弄來的,這隱身術連名字都沒有,被老祖宗隨意記在一個小本本上,放在路邊攤上一塊靈石估計都沒人要,而家族里,果然也找不到這本書。

  問老祖宗,他倒是也光棍,說不記得了,就是腦子里有,就把它默寫下來了。

  連意也不在意,就開始練了,如今小試牛刀,貌似效果不錯。

  不僅隱身術,還有遁術,九轉金身訣,都是她在百忙之余需要不停練習的。

  那遁術老祖宗看了她從張道友那兒得的,改動了一下,不僅速度上沒有下降,甚至也沒有靈氣喪失的后遺癥了。

  連意沒想到,老祖宗還有修改功法的才能。

  她夸獎老祖宗的時候,老祖宗眉毛都得意的飛起來了,嘴里還要謙虛兩句:“這算得了什么,到了老夫這個修為,你這個層次的好多功法,隨便看看就能改…”

  魔城里,各種熱鬧的聲音不斷,沒一會兒,城門就開了,只一會兒,一座黑輦出來了,拉著黑輦的是八個五階邪魔,一陣風飄過,黑輦的簾子微微掀起,連意一眼看到里面橫臥著一個人。

  那黑輦有隔絕陣法,里面人是個什么修為看不真切,十有八九就是魔炎了。

  待得黑輦一走,城門緩緩關上之際,照蜻一聲:“走。”

  連意便跟著照蜻,身形連閃,從門的縫隙鉆進去了。

  城墻之上有邪魔兵駐守,從城墻翻躍容易驚動他們,到時候可能會影響他們今日拯救那些凡人和修士的計劃。

  兩人進城后,沒有耽擱的,就按照標注的大牢順序,下了大牢,街角,一個帶著黑帽的邪魔只覺得身邊一陣風飄過。

  許是這風給他的感覺不怎么舒服,或者大了點兒,他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沒看到,困惑的回過頭來,搖搖頭,若無其事的走遠了。

  過去的正是連意和照蜻,第一個要去的魔牢就在這街角處。

  兩人一點兒不耽擱,就往里沖。

  倒不是不能御空飛行,可是這兒是魔城,御空飛行太容易成為靶子了,還是在地面上安全一些。

  這就很考驗速度了,照蜻又一次被連意驚到了,不過,她也沒說什么,有了第一次驚訝,她已經適應了,這種天資好又努力肯吃苦的孩子,誰家得了就跟得了寶藏差不多。

  一路順順利利的,就下了大牢。

  果然,魔牢有陣把守著。還是個陣套陣。

  什么叫陣套陣,這其實是連意自己給的說辭,人家其實是個組合陣。

  但自連意見識過囿湖秘境真正的組合陣,參研過藿斕給的那本組合陣以后,才知道如今這陣充其量只是個陣套陣。

  就是兩陣之間沒有任何聯系,純粹就是一個小陣套一個大陣。

  伯祖說,魔七城中的魔牢是十座城里最堅固的,這是因為魔炎似乎對陣法頗精。

  今日一看,這陣要靠強力破之,確實不行。

  陣之一道,找到缺口,以小博大,以弱勝強未必不可,但是強力破之,就必須要破陣之人的靈力和修為要比布陣之人深厚很多,而且一個不好,還會兩敗俱傷。

  魔炎是七階邪魔,修為堪比元嬰,連意是個小筑基,早前,若是打著強力破陣的意思,伯祖也不會讓她當這個出頭兵。

  連意仔細觀察此陣。

  “怎么樣?”照蜻看看連意,一臉的迷茫。

  她真是不懂這些,陣法什么的,好無聊,哪有打殺砸來的痛快。

  連意點點頭:“這魔牢外面有一個大陣,那里面每個牢房之間各有小陣。”

  獄卒們在陣外,身上掛了陣牌,但是,那陣牌紋路各有不同,這是一種慣常的方法,想要不費力的破陣,必須得拿到所有的陣牌拼起來才成。

  “左邊五十步外的房間里有四個四階的獄卒在喝酒。”

  連意閉閉眼,接過話頭:“右邊靠我近的房間,兩個四階左右的獄卒在打盹。”

  “最后面的那一間,有一個死了的犯人,似乎受了酷刑,已經沒有氣息了。”

  照蜻點點頭,問連意:“怎么開始?”

  連意道:“師叔去那四個人的屋,殺了他們,記得把陣牌摘下來,我去找那兩個打盹的。”

  “你行嗎?”照蜻有些不放心,認可連意歸認可,可是那畢竟是兩個四階的,相當于筑基后期修士,連意剛筑基十年罷了。

  連意點頭笑笑:“放心吧師叔,那陣牌一定要拿到,不能損傷,這六個陣牌必須拼起來才能形成完整的,把那大陣打開。”

  “明白,你多加小心。”

  兩人也不多言,如鬼魅一般,各自行動。

  連意悄無聲息的摸到那兩個打盹之人的屋里,迅速往一人身后悄悄彈出一朵食人花,食人花落地就長,牙齒蹭亮閃著白森森的光,連意滿意的抿抿嘴。

  這食人花經過連外的培育,已經變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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