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珂因為女衛不在,每日在府里無聊,秦道川又一直在右院待著,她便也跟著待在右院,閑來無事,便在院內甩著鞭子,一向清靜慣了的若舒,忍了兩日,便想了個法子,“今年過年,府里除了大門外貼了對聯,全無一點喜慶,不如趁著元宵,做些燈籠吧,大家各想辦法,看誰做的最好,我拿出一個元寶來,作為獎勵,如何?”
嫻珂一聽,說道:“元寶有什么好的,母親莫太小氣了,不如大方些,勝者可以滿足他一個愿望,如何?”
若舒掃了她一眼,“你真當我是神仙,什么都可以變化出來的?”
秦道川笑道:“元寶確實單調了些,不如,若是男子勝了,我便送他一匹良駒,若是女子勝了,舒兒你便送她一套首飾,如何?”
嫻珂又打岔道:“父親還可,母親的不好,依我看,還是滿足愿望好些,誰會那么不省事,提些母親不能做到的事情。”
若舒接道:“何不干脆說出你的愿望,看我能不能滿足你。”
嫻珂說道:“我現在還真沒有新的愿望,不過首飾我卻是不喜歡的,若是我勝了,母親可得讓我自己選想要什么。”
秦道川怕越說越遠,攔著道:“就依你好了,不過,別太過份,不然你母親不答應,我可不會幫你說話。”
若舒十分干脆,從庫房中選了一套紅寶石的,從頭到手,整整十樣,十分名貴。
嫻珂打趣道:“母親真是大方。”
一住.soduo.cc
若舒說道:“反正是落到自己人手里,不算虧。”
秦道川也起身說道:“看來我也要去選馬了,別到時候被夫人比下去。”
嫻珂說道:“到時候是父親和母親做裁判官么?”
秦道川止住腳步,看了眼若舒,“非也,大家都可以投籌碼,誰的籌碼多,誰就獲勝。”若舒說道。
“大家?”嫻珂問道。
“只要是在府里的,都算數。”若舒說道。
“那我要趕緊去拉人頭了。”嫻珂笑道。
“快打住吧,我會事先打好招呼,誰都不許徇私,否則軍法從事。”秦道川接道。
嫻珂頓時蔫了,不多時,又問道:“合府的人都可以參加么?”
若舒看著秦道川,后者說道:“自然,既能聚在一處,便是緣份。”
消息一出,原本死氣沉沉的國公府,頓時燥動了起來,若舒的獎勵在當天就擺在了正堂中間的桌子上。
秦道川的馬也在晚間騎回了國公府,為了能與若舒的首飾媲美,特地加裝了馬鞍,就連馬鞭也配齊了。本就是名駒,又精心打扮過,連鬃毛都剪得一樣長短,扎了整齊的小束,身上披紅掛彩,十分喜慶。
兩樣價值千金的獎勵一出現,從正堂前經過的人就多了起來,女子自然含蓄些,偷瞄一眼,就連忙低頭,以便遮住發亮的眼神。男子就坦然多了,從遠遠張望,到不由自言地靠近,交頭接耳,品頭論足,說得最多的就是,好馬啊,真是好馬。
秦道川打趣若舒,“夫人,可要一試身手?”
若舒搖頭,“我不善此道,將軍若舍不得,也可自己下場,將馬贏回來。”
秦道川說道:“我也不善此道,前次帶著幾個兒子做過一回,頭疼得很。”
正院的忠湛聽到秦剛回報,沉默不語。
慧容則在廂房內指導著婉珍做風箏,那套頭面實在耀眼,若能贏了,給婉珍做陪嫁,也是拿得出手的。心中想著,看著乖巧的女兒,五官已初現端倪,皮膚比自己白晰,只要身量上不吃虧,日后定然是個美人。可惜自己這個母親身家不厚,世子又是那樣的人,斷然不會有豐厚的陪嫁給她,想到這,暗自嘆了口氣。
盛琰也領著秦征四人在自己院子里忙活著,五個人已經商量好,無論誰贏,都會讓其他四人騎上一陣,過過癮。
忠漓剛歸府,便被嫻珂截住了,“七哥哥,你一定要幫我,我要是贏了,就可以像父親提一個愿望,這個愿望我想了許多年了,你不能見死不救。”
忠漓一頭霧水,“你又惹什么事了?”
嫻珂說道:“你不知道么?”于是將做燈籠和獎勵的事告訴了他。忠漓聽后,說道:“你既不缺馬,也不缺首飾,讓旁人贏了又能如何。”
嫻珂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忠漓扭頭看著她,搖了搖頭。
嫻珂心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忠漓無奈地說道:“莫說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就算我替你贏了,也算勝之不武,有什么臉面去拿獎勵。”
嫻珂說道:“你是不是不打算參加?”
忠漓點了點頭,“最近事多,我恐怕抽不出工夫來做這個。”也算是給嫻珂的解釋。
嫻珂卻接著說道:“你既不參加,你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很公平啊。”
忠漓只得依舊無奈地望著她,“我沒有工夫。”
嫻珂說道:“別翹尾巴,若不是女衛不在,我還不找你呢。”
忠漓說道:“不如,我去給你買一個,你在上面署了名,贏不贏就看天意了。”
嫻珂白了他一眼,“這才叫真正的勝之不武。”
忠漓被她纏得沒法,問道:“可說何為贏?”
嫻珂說道:“誰的籌碼多就算贏。”
忠漓問道:“誰指哪些人?”
嫻珂說道:“府里的人啊,外面的四人也算。”
忠漓聽了,打開門問道:“你們四個都曉得了吧?”
秦義回道:“他們三個已經去看馬了。”
忠漓轉身對嫻珂說道:“你看,我原本還想讓他們幫你做,現在看來,不可能了,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嫻珂卻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我不管,你不幫我,我就睡在你這。”
忠漓連忙說道:“像什么話,還不趕緊起來。”
嫻珂沒理他,忠漓無奈地說道:“你就這么篤定我做的燈籠一定會贏?”
嫻珂說道:“七哥哥一向手巧,只是不愿援手罷了。”
忠漓說道:“我就算要幫你,也要等到明日,這么晚了,哪里去尋做燈籠的物件?”
嫻珂立馬從床上跳起來,“我都備好了,現在就去拿。”
忠漓望著她早已無蹤的身影,“這般大了,怎么還不嫁人,去磨搓別人不好么?”
院子中的秦義笑著回道:“看這架式,恐怕還得等幾年,公子別忘了,她上面還有兩個兄長呢?”
忠漓在屋內回道:“我都忘了,你們都比我年長,想是到時候了。”
院外再無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