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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判案

  忠湛沒有再推辭,松了綁腿,卻只將褲腿往上捋了一小節,嫻珂也不介意,蹲下去,拿著藥輕輕抹上去,一邊問著:“長兄,開始會有些涼涼的,再之后會麻麻的,稍微還會有些辣,再之后熱熱的。”

  “嫻珂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忠湛看她下手極輕,十分認真仔細,心中又是一暖,于是問道。

  “我自己試過啊。”嫻珂站起身,收了盒子。

  忠湛愣在那里,慧容卻直接問道:“你什么時候也受了傷?”

  “嗯,就是不小心啦。”嫻珂自然地接道。

  此時,秦剛正好進來,嫻珂拉著他,仔細將送來的藥又細說了一遍,最后說道:“我剛給長兄用的藥,很難得的,千萬放到陰涼的地方保存好了。”就完,問慧容道:“長嫂,府里如今有冰塊嗎?”

  慧容答道:“今年沒有,不過,府里有口井,里面涼得很。”

  嫻珂奇怪地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往年從沒有這種事。”

  慧容接道:“冬天的時候,城門關了幾個月,哪有機會去取冰。”

  嫻珂只“哦”了一聲,沒再關心,卻追著忠湛問道:“長兄,如何,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忠湛點了點頭。

  嫻珂極為滿意,對秦剛說道:“那就辛苦你為長兄用藥吧。”

  又對忠湛說道:“長兄,今日七哥哥和我歸府,父親高興,說大家聚一聚,長兄若是腿疼得厲害,我待會送好吃的過來。”

  忠湛說道:“你剛剛回來,趕緊去休息吧。”

  嫻珂搖搖頭,“長兄,你不知道,我在昆城的時候,就是這樣陪六哥哥的,他比你脾氣壞多了,都不興理人的。”

  話一出口,覺得屋內氣氛有些怪異,知趣地說道:“長兄,那我先去找婉珍玩啦。”

  慧容待她的身影遠去,開口說道:“世子,妾就先去準備晚宴了。”說完,輕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宴席快開之時,秦道川就看到秦剛推著忠湛穿過了正堂前的照壁,于是對嫻珂說道:“你長兄來了。”

  正與盛琰和婉珍拿著一堆玩意折騰得不亦樂乎的嫻珂聽了,聽也沒抬,“長兄,快來,婉珍不會玩,你教教她。”

  忠湛稍稍避開了秦道川和若舒的眼神,說了聲,“父親,母親”便往嫻珂那邊湊去。

  忠漓放下手中的茶,喊了聲“長兄。”

  忠湛轉而望向他,回了句“七弟。”

  若舒明顯感到忠湛的不自然,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后來發現應該不是,想到慧容也不在這,唯有秦道川有可能,好奇地轉向他,挑了挑眉,秦道川卻低頭喝著茶,也似在回避著什么。

  正打量著,就對上了忠漓那如出一轍的眼神,回了他一個疑問之后,問道:“這趟出去,可有收獲?”

  忠漓回道:“比起京城,倒是好上許多。尤其是——”不知為何突然住了口。

  若舒也朝著他挑了挑眉,忠漓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午餐過后的茶歇時間,有些紅火,都在討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若舒自然地接道:“也難怪,這么精彩,兄弟倆都是狠角色,再各自帶上些幫手,唱大戲一樣,千載難逢。”

  忠湛坐在那里,聽音入耳,知道他們所說的是寧王和太子,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避在書房,秦剛也同他說過,太子趁著陳府老太太壽宴,大開殺戒,參與壽宴之人,無論老少男女,無一幸免,就連府中的雞鴨,賓客騎來的馬匹都沒給活路。

  想到這,不由得看了眼母親,當時若不是母親綁了五妹,致使陳梓皓晚了兩日,此時恐怕國公府會是另外一番景像。

  忠漓也在此時問道:“不知五姐現在如何了?”

  一時沒人接話,嫻珂倒是聽見了,問道:“五姐怎么了?”

  這下輪到忠漓后悔了,呆了一會,發現沒人出面為他解圍,只得說道:“陳府老太太死了,她忙著呢。”

  “哦。”還好嫻珂非常好打發。

  若舒的心思早已飛遠,她當初極不理智的言語,暗衛居然不打折扣地完成了,而且收尾十分的完美,當初安插入三家的暗線都是廚房里做粗活的伙計,每日的活計主要是挑水劈柴,還負責處理各房的香桶,日常見他們的人都死了,沒死的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印象,所以只要人頭數對得上,恐怕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如今中州又已天暖,不消三日,尸首一壞,埋都埋不贏,誰會想到去檢查一個做粗活的伙計身上有沒有異樣。

  如今的若舒十分清醒,冷靜異常,因為這一步走完,接下來的才是重中之重。因為再兇猛的野獸,逢此大喪,也會亂了方寸,只要暗衛們繼續散布消息,那最該嘗命的,才會舍得離開他的龍椅,走出皇宮,去向杜若遠賠罪。

  這些年聽書得來的經驗,全都被她用在了坊間的流言上,她編得如此精彩,誰不想多聽兩耳,街面上的茶館豈不會熱鬧非凡。

  想到這,問忠漓道:“無趣得很,說些段子來解解悶吧。”

  忠漓差點被口中的茶嗆到,“母親,我如何會說段子?”

  若舒卻極不滿意地說道:“坊間的流言唄,莫說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忠漓求饒地看著她,“母親,明日無事時我說與你聽。”

  “莫看他們幾個現在小,就以為他們聽不得,身在這樣的府里,早些明白,是好事。”若舒掃了桌前嫻珂他們一眼。

  秦道川也接了話,“既然知道就說說吧,被困在京中多時,我的消息也不靈通了。”

  父親也發了話,忠漓雖不想談,卻也只得問道:“是先說世家那事,還是西郡的事?”

  秦道川說道:“世家吧,我只知道所有人幾乎死在同一時刻,用的藥也不盡相同,卻十分奇怪,太子是如何做到的?”

  話一出口,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忠漓說道:“這件事之所以傳來神乎其神,就在于此。若說是有內應,后來官府清點人數,沒少一個;若說是外人做案,官府一路查訪,去往陳府必經之路上并無生人的行蹤。”

  秦道川說道:“我看必有內應。”

  “你是說,內應完成任務后,也死了?”若舒好奇地問道。

  忠漓看著若舒,心中越發狐疑,難道自己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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