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678、九層樓25

  程雙守在門口,見兩人沒有透過窗口發現什么,無聲的各自回頭沖她打了招呼,便邁步分頭前往后院。

  荒宅的占地面積不大,按說十個對手,藏身的地方有限,全部聚集在后院的可能性極低。

  她的神色不免徘徊于屋內的兩扇緊閉小門上,并退后半步,將身形隱于陰影間,隨即單手扶在門框,自指縫間流出一道幾乎融于黑暗的黑色斗篷,斗篷沿著屋內的陰暗處游走,并快速又謹慎的從廂房內門的底部門縫鉆了進去。

  廂房約有二十平左右,抽屜歪歪扭扭的梳妝臺、骯臟的小茶幾,紅檀木的拔步床充斥著奢華卻又過于陳舊的感覺,在灰塵遍布的房間內,床有些干凈的過分。

  黑紅雙色的紗幔低垂,若隱若見的顯露出床間的影像——確實沒有人。

  但恰恰因此,更加的叫人驚奇。

  全屋都是臟兮兮的,唯獨拔步床像是每日有人精心打掃保養過,實在是太過突兀了。

  喪喪乖沿著床沿,慢吞吞的漂浮起,它的身體混合在黑色紗幔的那一面,完全隱去了影蹤,直到越過紗幔,近距離的接近床內…

  通過意識,程雙看見了一窩密密麻麻的蟲子窩在床上,她眉頭微蹙,果斷的進屋選擇進一步查看。

  紗幔撩起,一堆指甲蓋大小和蜘蛛很像,但節腿又比尋常蜘蛛要長出很大一節的昆蟲,窩在床上,交纏、疊蓋于一起。

  若是有密集恐懼癥的,這一刻肯定渾身發麻,雞皮疙瘩起一身。

  雖然程雙被磨練的已經對蟲子什么的無感,但此情此景,它們的存在肯定是有悖于常理。

  所以她直接取出滅蟲劑,剛要噴上去,卻聽一聲尖利的慘叫自后院傳出。

  她咻地回頭望去,只這一晃神的光景,寒風瑟瑟陡然爬上背部,一層細密的汗比起叫囂的直覺警報更快一步,滲出皮膚。

  程雙本能的曲腿起跳,兩秒而已,便箭一般飛躍出房間,和拔步床拉開了距離。

  等到確認這個位置相對安全,躲在門后的小姑娘一探頭,傻了眼。

  屋內如煥然一新般,全新的梳妝臺、窗欞上貼著的喜慶窗花,紅燭流著淚,立在矮幾上,給房間帶來一絲暖意。

  最主要,拔步床上不知何時并排坐著兩個身著紅色喜服的美麗新娘,她們生的嬌艷,容貌相似,羞答答的望著門口,似乎能穿透門板,看到藏在門口的小新郎。

  程雙干巴巴的咽了下口水,轉頭要走。誰知,身影一動,只見大門突兀的被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孩關上,她們笑瞇瞇的迎上她,脂粉敷白的小臉展露出討喜的笑。

  “小姑爺,別不好意思,快進去呀!莫要讓大小姐、二小姐等急啦!”

  程雙:…謝邀!

  客廳的場景也變了,圓桌上擺著豐盛的菜肴,兩根碩大的紅燭雕刻著金色的喜字,燭火不停的跳動著,將兩個丫鬟的身影拉長。

  程雙默默向另一個緊閉的房門退去,而丫鬟們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她的警惕,依然含著笑,耐性十足的逼近,“小姑爺,您已經入贅到朱府,何必如此羞澀,小姐們還需要子嗣繼承朱家呢!趕緊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您要是這般含蓄,莫怪我們親自動手將您送到床上喲!”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好想給警察叔叔打電話!

  小姑娘久經風霜的堅強心臟竟然顫動了一下,放過孩子吧!她還是個寶寶哪!

  咚的一聲,撞上了另一扇緊閉的門,此時,門緩緩打開,她驟然回頭,房內的場景和兩個新娘所在的房間竟然一模一樣,只是拔步床上并排坐著的不在是新娘,而是站著兩個相貌一樣的新郎。

  程雙艱難的轉過頭,逼近她的兩個丫鬟,已經變成了兩個小子,嘴巴里的話敷衍的改了兩個詞——

  “小妻主,別不好意思,快進去呀!莫要讓大少爺、二少爺等急啦!”

  “小妻主,您已經入贅到朱府,何必如此羞澀,少爺們還需要子嗣繼承朱家呢!趕緊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您要是這般含蓄,莫怪我們親自動手將您送到床上喲!”

  程雙:…難道我命犯入贅嗎?啊呸~

  小姑娘鄙視的看向只是把新娘服換成新郎服的兩個新人,臉都不換一下,太沒有誠意了!

  所以她動作利落的關上房門,并對近在咫尺的下人發出嘴炮攻勢,“你們感情那么好,要不你們四個一起過日子吧!”

  “為什么要禍害無辜人!”

  “入贅什么的傻話,先問過警察叔叔,好心提醒你們,打我的主意,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兩個小子當即變了臉色,猙獰的伸出手,企圖抓住程雙,然而等待它們的卻是鋪天蓋地的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

  它們的眼睛被細密的霧狀液體噴中,頓時刺痛難忍,喉嚨更是被難聞的氣味熏的喘不上氣,慘叫憋在嗓子眼,一道火光又飛快的撲面而來。

  如同后院傳出的刺耳慘叫響徹客廳,程雙收起殺蟲劑和打火機,冷眼看著被殺蟲劑先是噴中眼睛又被火焰襲身的兩個人形怪。

  火光中,它們的皮膚一寸寸的爆裂,整個場景恍若人被烈火烤的皸裂,又仿佛異形破體而出,自碎裂的肌膚中,露出一只只指甲蓋大小的蜘蛛,容不得那些蟲子四下散開,火焰已經將它們燒成了灰燼。

  原來下人是披著人皮的蜘蛛怪組合而成。

  她立刻警惕的退到客廳的大門處,等那被她推上的門再次打開時,兩個敷著脂粉的新郎,神色幽怨的看著她。

  它們的面部在燭火晃動中,時明時暗,笑容和怨容快速的交錯于臉上,像是膠片卡了殼,反復著這兩個表情。

  “怎能如此薄情寡義!”

  “怎能如此忘恩負義!”

  兩個人形怪吟唱出聲,聲音里的怨氣回蕩在屋內,伴隨著蜘蛛們燃燒中的慘叫,形成了獨特的腔調。

  它們伸出涂抹著紅指甲的雙手,從袖下露出的一雙手臂卻黑如炭灰,而程雙,被四面八方回蕩的哭吟般的唱腔震在原地,心臟嗵嗵嗵的狂跳著。這一刻,她似乎能夠體會到兩個被迫同嫁一人的姐妹(兄弟)的悲哀,腳步漸重,同情和悲傷的情緒讓感同身受的她不在排斥它們的靠近…

大熊貓文學    成為無限領域最萌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