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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藏寶游戲的改變

  事實上,在電話掛斷的半個小時內,川上龍介便趕到了醫院。

  他的解釋是,臨時得知所讀大學的教授有個項目找他,所以他提前結束了假期。

  赤坂夫妻沒有質問他為什么回來,也不回家照顧年幼的妹妹,川上龍介對妹妹的感觀還不如學校中的學妹。但如今他能趕來,是不是證明在川上龍介心里,妹妹還是有分量的。

  面對這個相貌極為優秀俊美的大男孩,赤坂夫妻什么話都沒說,默默的將他帶進了病房。

  程雙尚未蘇醒,不知道名義上的便宜大哥站在她的病床前,毫無關切,一臉沉思。

  即使知道,恐怕她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應。

  畢竟現在程雙正陷入于夢魘中,她夢到自己似乎重新降生,重新成長了。

  最開始時,也有思維混沌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只是那個叫‘伽椰子’的小透明,不愛說話、膽怯內向,被深深的寂寞包圍。

  偶爾想要沖冷漠的父母咧嘴笑一笑,也會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要笑,沒人喜歡看伽椰子的笑。

  漸漸的,‘伽椰子’心中閃過太多的不贊同,還有偶爾會闖入夢中的畫面,告訴她,她的生活不該是死寂沉沉、無人在意關心的。

  夢中幽默的爸爸、溫柔的媽媽、漂亮優秀的姐姐,他們說的雖然不是R國語,但他們會圍著她,眸中有時是擔心、有時是喜悅,以及滿滿的愛。

  哪怕那個夢里總會充斥著濃濃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當然還有很多面孔,不時的在夢中閃過,只是有的夢過于血腥和玄幻,讓人也僅僅以為那是或快樂或悲傷的夢。

  ‘伽椰子’徹底想起自己全部的身份,是她放學途中被車撞了,若是真正的伽椰子,她會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默默的縮在角落一人舔舐傷口。

  但她不會,她很愛惜自己、愛惜得之不易的健康身體。

  所以小姑娘反抗了腦子里的聲音,堅持去醫院涂藥。

  然后,一架抬送尸體的擔架床擦肩而過,因為護士操作不當,蓋在尸體臉部的白單子滑了下去。

  ‘伽椰子’發現,她‘第一次’面對尸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冷靜的分析著那位死者的死因。

  等到意識到這一點,記憶慢慢像是雪片一樣回歸了。

  ‘伽椰子’孤孤單單的站在學校,迎面而來的同學老師都把她當做了透明人,回家后父母亦是如此,視她于無物,或許用習慣性冷漠,更適合形容這對父母。

  沒有贊同、沒有歡笑、沒有分享,整個心如墜在黑暗中,只剩下膽怯和寂寞。

  這一刻程雙明確的感知到,她不是伽椰子,她喜歡陽光、喜歡笑容,哪怕同學會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她也可以很友善的送給對方一個微笑。

  程雙根本不愿意按照伽椰子給她的版本一步步走下去,第一個改變,就是在班級運動會上,她主動報名參加了一個項目。

  這讓一直躲在課桌后的‘伽椰子’,第一次被老師念出了名字。

  “你要參加兩人四足的接力賽?”

  老師不可思議的問。

  “你真的想參加?”

  程雙毫不猶豫的點頭,并笑盈盈道,“希望老師能推薦一個伙伴給我。”

  老師愣了愣,還有些不敢相信,隨之緩了緩,鼓勵的點頭說:“可以,但老師只能幫你推薦,你要主動的去邀請同學喲!”

  程雙這才慢慢看向坐在課桌前的小豆丁們,將遮擋在眼前的碎發撩到耳朵,她沖所有人一笑,“我知道啦!謝謝老師給我這個機會,我會珍惜的!”

  老師又嚇了一跳,她還是第一次聽見‘伽椰子’同學說了這么多話,原以為是個陰沉的孩子,沒想到,她居然也偏見待人了!

  不止是老師,在座同班兩年的同學們同樣有了相似的驚嘆。

  程雙已經隱隱有感覺,那個躲在她意識里的伽椰子想要做什么,它想打造另一個自己,讓‘伽椰子’遭遇到一樣的孤獨和寂寞,人生無望,最后被佐伯折磨,痛苦的死去。

  若是她死在夢里,那么勢必無形中為伽椰子增加了怨念的養分。

  程雙擺脫不了伽椰子制造的枷鎖,但不意味著要按照伽椰子的軌跡走下去。

  老師挑了三位學生,程雙直接選中了看似很內向的一個女孩子。

  她二話沒說,直接走到女孩子的桌前,伸手,“你好,我叫程…伽椰子!很高興能和你成為搭檔!”

  女孩抬頭,不情愿的表情在看到程雙燦爛的笑容時,不好意思的收斂起來,最后被傳染般,也情不自禁的笑了,“伽椰子你好,我叫坂本夏美。”

  兩人四足比賽,程雙和夏美一舉得冠,倒不是說兩個人的默契很好,是因為程雙有身處‘夢境’的自覺,既然是夢,別說獲個獎,她就算科科考第一應該都不是難事。

  但程雙不想打草驚蛇,每件事的發展盡量貼合現實。

  她捧著獎杯回到家時,‘伽椰子’的父母還沒有下班,他們工作很繁忙不說,關系也不似尋常家庭親密。

  只是這一次程雙并沒有選擇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反而來到了‘伽椰子’父母的臥室,找出紙筆,寫下:我人生的第一個獎牌,送給我最愛的爸爸媽媽!

  后面還畫了個穿裙子的小女孩。

  獎牌直接放在了他們的枕頭上,要是睡覺,兩個人不管是誰都能看到。

  就算如此,程雙也沒有罷手,小姑娘可謂是把套路玩的淋漓盡致,她撕了好幾張便條,從玄關貼起,然后是廚房冰箱、客廳的沙發等等。

  第一張便條寫著歡迎爸爸媽媽回家、第二張是爸爸媽媽辛苦了、第三張是我有個禮物送給爸爸媽媽,諸如此類。

  這個藏寶游戲她在現世和姐姐玩過,姐姐得了奧數大獎榮耀回歸的那一天,她在屋里寫滿了紙條,最后把慶祝的禮物藏在了一個顯而易見又不那么好找的地方。

  當然,為了姐姐她費盡心思,可面對伽椰子的父母,她確實略顯敷衍。

  但不得不說,即使是削弱的藏寶游戲,依然敲動了那對冷漠父母的心。

  他們看見紙條的第一反應,自然不如姐姐表現的那么喜悅,相反,伽椰子的媽媽還很生氣,認為伽椰子給她增添了工作量,所以她很粗魯的把第一張便條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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