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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談一談

  “門派不同,選擇符紙顏色等級也不同,同樣的是符紙的顏色越深,力量越大。選擇符紙時,需量力而行,強行而為之,后果不堪設想。”林正英教導著,不是本門弟子,他本不該說太多,但秉著負責的態度,關鍵的地方他也不會敷衍,“朱砂可用紅墨水代替,威力最大的則是處純潔子之血。”

  程雙想起空間格里一堆用普通白紙畫的符咒,莫名感到后怕,幸好沒用上好的符紙,否則反噬起來,可不是他們能輕易承受的。

  小姑娘這一刻無比慶幸,慶幸自己選擇了林正英的僵尸電影,要不然,哪一天保不住被她找到正經八百的好符紙,到時若發動全便利店的伙伴來制作符箓,那后果,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果然,凡事都該三思而后行,尤其是在自己并不是十分了解的事物上。

  忙碌了一夜,程雙回到龍大帥給她安排的房間時,已經深更半夜,她簡單洗漱一番,躺在床塌上,腦子里描繪著林正英教導的幾個符咒。

  那樣復雜的紋路,極具有催眠的作用,小姑娘打了個哈欠,就在要睡著之際,忽然一個激靈,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程雙陡然坐起,輪回之門沒有響起任務失敗的提醒音,同樣,魔嬰現在去向不明。

  也就是說任務還可以繼續。

  小姑娘抿起唇瓣,抱出羅安和喪喪怪,她有點想放棄這個主線任務。

  何必呢!魔嬰本來就屢次被放棄,無法順利降生,對人類恐怕再難以信任。如果她哄騙著魔嬰說出我喜歡你或是不想你離開的挽留之詞,等待它的最終仍是失望。

  加重它的怨氣,可不是什么好選擇。

  那就放棄這條主線任務吧!

  程雙沒做他想,幸運單人票的世界本來就不是為了生死相搏,她就權當出門來鍍金,提升自己好了。

  她將羅安放置在床頭,喪喪怪自動窩到了床尾,摟著熊寶寶,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因為丟開了心中的糾結,小姑娘睡的很好,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喪喪怪忽然發出了一聲短而急促的警報。

  程雙睜開眼,正好看到一個蒼白皮膚青血絲遍布全身的小孩子,惡劣的扣住了喪喪怪的脖子,沖她笑的一臉邪惡。

  小姑娘無語的揉揉眼,下一秒,喪喪怪嗖的縮小到半個手掌大,利落的從魔嬰的手指下奪回了身體的所有權,隨之懶洋洋的像一塊抹布似的飄到了程雙到肩頭。

  微微后仰的斗篷帽下,一對八字眉懸浮的探出頭,仿若是在對魔嬰無聲的嘲諷。

  魔嬰:什么人養什么怪,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魔嬰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看程雙,頓時無眉的眉頭處蹙起,“你是不是喜歡你的小侄子?”

  這明顯是送命題,說喜歡,魔嬰要是不講理吃醋去為難小嬰兒怎么辦?說不喜歡,它同樣不講理的傷害小嬰兒,那也是大麻煩。

  程雙撓撓腦袋,“我喜歡聽我話,乖巧懂事,會甜甜叫我姑姐,會愛護我,謙讓我,保護我,會孝順父母、尊敬長輩,漂亮可愛聰明伶俐的小侄子!”

  魔嬰…誰當你侄子誰到了大霉!

  “你還想讓我喜歡你嗎?”程雙小心翼翼的詢問。

  魔嬰不想開口,并給你丟了一個具現化的滾字!

  小姑娘坐姿放松的倚坐在床頭,笑看一臉陰沉沉寫滿不高興和不滿意的魔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你坐過來,咱們聊聊!”

  “誰要和你聊!”魔嬰唾棄的輕叱,但見程雙笑容不改,臉上也沒有對魔嬰該有的懼怕之色,它故意兇悍的呲了呲牙,結果對方不解的歪歪頭,然后也沖它呲了呲一排毫無威脅力的小白牙。

  魔嬰又有點無語,深覺眼前的人類腦子可能比較遲鈍,不懂害怕、不懂危險,還敢在它面前說大話。

  她那是要求侄子嗎?要求男朋友都不帶這么苛刻的。

  為了心里那點不服氣,魔嬰坐了過去,胳膊碰觸到她熱乎乎的手臂,不自在的剛要往外挪一些,誰知對方竟然打了個冷顫。

  她怕它?魔嬰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憤怒,當下舉起十指就要朝那個不知好歹的人類撲過去,然而,迎接它的是一個帶有溫暖氣息的…毛毯。

  它低下頭,發現程雙把自己的毛毯分了它一半,第一次有人會主動對它這么好,魔嬰嘀嘀咕咕的呵斥一句,“多事!”但舉起的爪子,忍不住摸了摸細軟的毛毯,真的好軟,真的很好摸…

  “你要談什么?”為了這個軟軟的毛毯,魔嬰覺得可以和這個蠢蛋和諧共處一陣子。它裹著毯子,漫不經心的問。

  “那我可問了?”程雙輕咳一聲,第一個問題就火爆異常,“是不是誰生你誰都要死?”

  魔嬰冷抽一口氣,它都佩服這個蠢蛋的無知無畏,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會殺死她嗎?!

  “別生氣嗎!我是想問,有什么和平解決的方法!”程雙一眼看出魔嬰憋的鐵青的臉色,哥倆好的拱了拱它單薄異常的小肩膀。

  魔嬰任性慣了,一巴掌呼過去,程雙輕而易舉的躲開了。

  “別那么小氣,我還有好多種回力小汽車,都送給你好不好?”

  “只送給我一個?”

  “對,只送給你一個魔嬰。”小姑娘舉三指。

  魔嬰滿足了。

  它撇著嘴,提起這件事,聲音有些低落,“降生是我的夙愿,我控制不了。”

  如果可以,誰愿意一出生就失去母親,可偏偏,最開始能傷害到嬰兒的,往往也是母親。

  “我不明白,開始我始終不明白,是哪里做得不好。”或許是沒有人詢問過魔嬰的想法,又或許魔嬰也不曾愿意讓人靠近,而今,程雙主動伸出的手,得到了有效的回應。

  它曲起腿,雙手緊緊握住毛毯,壓抑輕語,“后來我知道了,不是我不好,是她,是她們自私自利,不想要我!”它歪過頭,蒼白的臉裂開空洞的笑,“你知道嗎?我好痛,渾身被攪碎,一次次的!原本我多希望能出生,看到孕育我的人那張臉,可隨著心愿一再落空,隨著痛苦一次次降臨,我從害怕,祈求,到痛恨!我終于明白,想要降生,靠的只有自己!”

  魔嬰的每一個字像是泣著血,震懾了程雙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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